似乎有针在刺你的心脏。你低沉压抑的，叫出了那个让你魂牵梦萦的名字。 “李落裳……” 他的嘴唇，忽然衔不住那块薄薄的布。 铁链将他拉扯着向后，雪白的颈子流了血。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胸口如波涛般起伏，他因窒息呕吐起来，依然维持着跪趴的姿势，双手撑着冰冷的地面，吐出一片鲜血与食物残渣混杂着的、恶心秽物。 你回过神，手指一挥，铁链四分五裂。 连同捆绑的绳索一起。 你也跪下来，拍着他的背，耐心地等他停止。 过了很久。 他用手捂着心脏，喘息声渐渐停了。你伸出手指，想要拿走遮住他眼睛的那块黑布，你的手指不听话，试了三次，才将碍事的黑布扯下来。 你看见一双，有些躲闪的，被泪水打湿的眼睛。 瞳仁浑浊不清。 “李落裳……” 你又叫了一次，将人狠狠地、狠狠地揉在怀里。怀里的人在颤抖，你被他的头埋着的肩膀，被打得很湿。 像雨一样。 10、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地将你推开了。 你给他检查伤口，脖子上流了血，你用清水咒将他的血污洗净，然后拿出价值连城的金疮药，给他疗伤。 这个过程中，他始终静默着，不肯说话。 他刚吐过。 你拿出最好的灵泉水，给他漱口。 你看着他漱口时腮边鼓鼓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 你捧起他的脸，微微地，捏了捏他的下颚。 他的嘴巴打开了。 你如遭雷击，跌倒在那滩带血的呕吐物里。 你好像在做世上最可怕的梦。 他的嘴巴，如同黑洞洞、血淋淋的深渊。 只有舌头，没有牙。 11、 他的牙齿被人拔掉了。 12、 你心中钝痛，脑袋嗡鸣作响。 寂静的殿宇里，是你夸张的如同野兽般的呼吸声。 他就那么静默的、静默的看着你，那只嘴巴，黑洞洞、血淋淋地微微张着。 空无一物。 你不知道，这样的僵持究竟持续了多久。他眼底多了丝笑意与坚定，他如同蛇一般爬过来，脸颊蹭着你的膝盖，嘴巴捉住你的手指。 你触摸到他灵活游移着的舌头，你感觉到，中间的位置，有一道几乎快将整条舌头断掉的、满是增生的疤。 “落裳。”你从未如此绝望地叫那个名字。 你感觉到他在深呼吸。 他放开你的手，再一次的，去向你的下身。你看着他，一边流着口水，一边跪趴在地上，隔着布料，对着那肮脏的地方卖弄风骚。 “李落裳！” 你再也经受不住，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 “咚”的，他的肩膀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重的声响。你听见他闷哼了一声，然后，他爬起来，继续维持着跪趴地姿势，以更加放荡不堪的神情动作，爬向你。 你接受不了。 你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你看着那个陌生的、麻木不堪又风情万种的人，再次将头埋进你的裤裆。 你如待宰的猪般，闭上眼睛。 凌迟般等了一会儿，他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你睁开眼睛时，那个人已经坐起了身，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你的手帕。 他一边擦你的泪，一边释然而又疲倦地，对你做口型。 他说。 “大人，我还是骗不了你。” “我叫阿然，是个不堪用的鼎炉，不是李落裳。” 第2章 你愣住了。 久久不能回神。 你分不清真假虚实。 是啊，他怎么可能是李落裳。 你的心上人，又孤高又清贵，宁折不弯，怎么会被人拔掉了牙齿，爬着跪在另一个男人胯下。 可世上，为何会有面目如此相似的人 他连和李落裳垂眸的角度，都是一样的。 14、 对于他的话，你将信将疑，叫属下给阿然安排了一间舒适的屋子，暂时休息。 晚饭时，你们一起用餐。 他穿上了你为心上人准备的月白色衣裳。散落的长发被侍从梳好，一半垂着，一半在头顶挽成一个发髻。 你给他准备了白玉簪子，并不是你亲手做的那只。饶是如此，当这个自称阿然的人，脚步虚浮地走向你时，你还是不可避免地，将目光黏了上去。 “不管你是谁，都不要担心。在这幻虚阁里，没人要你做不喜欢的事，也没人敢欺负你。”这样说话好像上位者，对着那张遥不可及的脸，你说话的语气是十分别扭的。 阿然闻言笑起来，他点点头，非常诚恳。 你挥手叫厨房上菜。 顾及阿然的牙齿情况，你让厨房准备的都是细软的做法。 海鲜粥、南瓜粥、瘦肉粥、鸡汤、豚骨汤、鲫鱼汤，另有一些闷得脱了骨的肉、被做成泥的虾。 兴许是手腕被绳索绑了太久，阿然拿着大汤匙的手在抖。 你在汤汁即将洒落的时候，一把将他握住，胸膛贴紧了他的背，格外贴心地问:“你要吃什么，我来给你盛。” 阿然指了指虾泥和牛肉，又指了指海鲜粥。 你握着他的手，将菜全部布好。然后坐回原位，好整以暇地观看他。 他吃饭的样子，并不怎么雅观。 因为手没有恢复，勺子里的粥和虾泥总要颠出来。一些掉在了碗边，还有一些弄到桌子上。 你不得不拿出手帕，在他的腿上垫着，另一张掖在他的衣领处，做了成人围嘴。 他吃的脸都花了，用口型对你说谢谢。 你看着他肮脏的样子，一点儿也不生气，甚至有种逃过一劫的开心。 你想，他真的不是李落裳。 李落裳海鲜过敏，吃了虾泥和海鲜粥，会起小红点儿的。 14、 按理说，阿然和送阿然来的人骗了你。 这已经是非常严重的、叫人脊背发凉的欺骗。 可你不想追究。 你觉得，你好像做了个特别可怕的、几乎将你整个吞噬掉的噩梦。 梦里越害怕。 发现那只是一场梦时，你就有多安心。 15、 用李落裳指尖血做的那盏魂灯还亮着。 不知是不是你的心理作用，你甚至觉得，比起前些日子，它亮的更明显了。 经此一遭，你忽然接受很多。 你不再想什么再续前缘，纵是他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将你彻彻底底忘了个干净，只要他平安喜乐，便没什么不好的。 16、 日子一下子变得无比平顺。 你继续寻找李落裳，继续被各种假消息、假人骗，你继续按照被骗的恶劣程度，给予骗子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