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在确认身后和白的躲藏位置后,才回的头。 但不过是个转头的功夫,一张浮肿肥大的苍白人脸便转瞬来到了他的面前。 第88章 楼道里昏暗灯光在这张肿胀诡异的脸上留下诡秘光影, 房东在白天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和蔼可亲的脸,此刻却在光影交错的灯光照射下,显露出一种极其可怖的情形来。 她眼窝凹陷, 眼眶肿胀,面部皮肤形如枯槁, 就像披了老树的皮。单看她整个头颅,就不难看出她面上的皮肤削瘦蜡黄, 活脱脱像是在头骨上罩上了一层皮囊似的。 此刻房东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她用一种贪婪垂涎的眼神将顾昭从头打量到尾, 甚至连一分一毫都不肯轻易放过。 随着她放肆打量眼神一起落下的, 是她嘴角压不住的弧度。 “多好的一层皮囊啊,多健硕的身体,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说着,她还不忘伸出手来,捏一把顾昭的肌肉, 就冲着顾昭这一胳膊的腱子肉,就知道手感相当不错,房东满意的眯起来眼睛。 她对于刚刚顾昭扭头的行为并不是特别在意,只当他是一种下意识的表现, 再加上和白躲藏的位置相当巧妙,她没有看出其端倪来。 原本房东计划将白牧这个胆小鬼最先同化的, 毕竟能联系同化的物件在他手腕上戴着, 她想着, 便将目光移到了顾昭手腕上佩戴着的红绳上面。 看似普通平常,但在其主人离开这栋小区或者因为别的意外事故去世后,如果外来人佩戴他们身上的物件太长,便会取代他们在这个小区里所担任的职责身份, 成为这个小区中的一员。 当然,前提是身处在这个小区之中,毕竟仅靠她的污染范围,也仅仅只能同化小区之中的成员。 只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同化替代的对象由白牧变成了顾昭。 作为污染物的一员,她当然知道顾昭的威名,但现在,这个曾经被祂选中成为“神”的家伙竟成了她傀儡军中的一员,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让她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兴奋不已。 她想,被祂选中又如何,不还是在她这里甘拜下风。 但为了确认被同化的具体程度,房东还是按照流程问了他几个问题。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雀德。” 虽然这个名字房东听了无数次,但在顾昭德嘴里说出来,再搭配上某人缓慢悠长的语调,房东莫名有一种自己被戏耍的感觉。 她试图甩甩脑袋,将自己的情绪甩飞出去。 在手电筒照射下,顾昭并没有因为灯光晃眼的问题而无意识眨动眼睛,他在台阶上站得笔直,是再标准不过的军姿,身形挺拔如松。 为了配合伪人的行为习惯,顾昭控制着面部表情,确保其看起来麻木僵硬。 房东不死心的用手电筒照着,将他从头晃到尾,绕着他走了一圈,确认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心里的不安与恐慌才消减下去不少。 但这远不能让她彻底安心下来。 于是她缓缓开口问着剩下的问题,包括顾昭的家庭住址,父母名字跟经历之类的。 顾昭凭借着被同化时脑内突然多出来的记忆一一回答完全,没有分毫差错。 直到此刻,房东才真正确认顾昭是真的被同化了。 房东的眼睛因为激动差点滑出眼眶,她的身形在阴影中诡异的变形扭曲,就像掉完叶片后,干煸畸形的枯树枝干,每走一步,长满眼球的枝干就在乱晃。 花苞位置尽数由眼球为替代,它们就像一个个独立思考的个体,骨碌碌的朝着不同的方向转动着,又会在同一时间,所有的眼球看向同一方向位置。 它们就像一个个审视者,窥探并催眠顾昭的大脑。 “是的,我的孩子,你记住,你的名字叫雀德,你生活在这个小区里,是我们的其中一员。” “你很爱你的父母,哪怕他们经常闹出大大小小的矛盾来,即便有时对你恶语相向或者拳打脚踢,但你从来不会考虑还手。”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你将不会试图主动的走出小区大门。” 顾昭保持着一种平缓语速,将这些话以第一人称说出口来,就像一个真正的伪人那样,跟机器人没什么分别,跑着固定的程序代码,没有任何的主观能动性跟辩证思维。 数颗眼球一起望过来的景象实在骇人,如果顾昭是个密集恐怖症患者,估计此刻已经被这样的景象吓破了胆,但可惜,顾昭的本体远比他还要诡异畸形。 要是现在时间来到他刚被祂同化的时候,估计房东会被顾昭当成饭前开胃小甜点,一口一个嘎嘣脆,眼球被牙齿咬破,在嘴里完全爆开,一口爆汁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但现在他却完全没了刚开始的想法,毕竟洁癖发作,顾昭心里只剩下了一个评价的字——丑。 “嘎吱嘎吱——” 楼道里又响起来了别的脚步声,这脚步声的主人并非来自于和白,而是顾昭“新身份”的父母。 他们可不管房东的脸色,只顾着发泄找不到儿子的暴躁情绪来。 哪怕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房东展现出一副怪异造型来,他们全然视而不见。 这对夫妻中,脸色最为难看的,要数充当母亲角色的女人,简直比煤炭还要再黑上一个度来。 “我儿子呢?” 她可不是因为担心,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儿子不在,没人帮她分担男人的火力。 男人的声音沙哑,因为感冒而变成了嘲咋难听的公鸭嗓,即便如此,都没能压下他的音调来。 “我家娘们今天中午刚被我打折了手腕,根本下不了厨房,如果我儿子不在的话,我接下来的几天伙食该找谁去做呢?” 仿佛印证男人的话般,女人的手跟没骨头似的,软啪啪的垂下来,手掌弯曲一百八十度,掌心能严丝合缝的跟胳膊上的皮肤贴合在一起。 但她面上却像感知不到任何痛苦似的,以一种麻木的表情看着自己手掌不受控制的晃动着。 她维持着一幅得体的笑脸,看着房东道:“一时半会是掰不过来了,但我是知道我丈夫的性格的,他平时不会这样,只是没收住脾气而已。” 房东看着她,仿佛是通过截然不同的皮囊去看同样的态度,之前这个楼层,同一个房间里也住着这样的一对夫妻,男的脾气暴虐无常,时不时暴打自己的妻子儿子发泄工作上的不满,跟挤压在他心里的火气。 他妻子没个本事,没个正经工作,是个全职家庭主妇,就跟个吸血虫,菟丝花似的,靠着他供养投喂着,虽说肚子争气,给他生了个带把的。 但生下来的儿子一样不给他争脸,长相丑陋,拿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