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正好我要去医院附近的图书馆买习题。” 许酌顿了下,没直接答应。 但安静几秒后,他还是应声说,“好,那你明天到了医院给我打电话。” 停顿是因为他觉得最近还是不要和丞弋见面的好,以免会加重少年人心里那无名的喜欢。 又答应是许酌想起他刚答应过丞弋了,不会不理他。 而且,他也确实有义务把丞弋从错误的感情里引导出来。 丞弋察觉到许酌的停顿,也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但没在意。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许酌那带着哭腔的鼻音里。 他嗯了声,但没说结束语。 许酌安静两秒,说,“那没事我挂啦,你也早点休息。” 丞弋没应声。 过了好几秒后才出声说,“嗯,许酌哥也早点休息,晚安。” 许酌笑,“晚安。” 情绪被打断,许酌没再任由悲伤情绪泛滥。 整理好思绪开始写论文。 另一边。 丞弋挂完电话后并没有直接回宿舍。 就那么安静站在阳台看着手里刚结束通话的屏幕。 许酌哥在哭...... 为什么哭? 为了丞敛那个傻逼么? 好烦。 丞弋打开微信,找出丞敛的对话框敲下一段字给他发了过去:[你怎么还不去死] 丞敛像是习惯了丞弋时不时发疯的恶言恶语,给他回:[滚] 丞弋没回了,收了手机转身进了卫生间。 几分钟出来后,嘴角处多了一片殷红色。 宿舍的两个室友看到,但没多问。 丞弋性格古怪,室友没事都不敢招惹他。 ......... 次日,许酌正常去上班。 刚到办公室,就见岑嘉祯已经占据一个电脑在写病历了。 他身边围着三个实习生。 周黎安和其他同事也都到了。 看见他来,岑嘉祯第一个跟他打招呼:“老师早上好!” 许酌笑着回应,“早上好。” 周黎安也看着他,“师弟你来的正好,我点咖啡呢,给你来一杯不加糖拿铁?” “不了师兄。”许酌举了举手里的保温杯,“我在家自己做了。” 周黎安盯着他手里的咖啡,意味不明说,“什么时候师弟也给我带一杯你做的咖啡啊。” 许酌还没说话,电脑前的岑嘉祯也跟着凑热闹:“我也要!” 周黎安看岑嘉祯一眼,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沉。 许酌走过去,垂眼看了眼岑嘉祯的电脑屏幕,说,“你还是先把病历写好吧,这写的都是什么。” 这话如果是其他带教老师说,岑嘉祯早就开始在心里回击了。 没办法,一分钱一分货。 三千的工资只能写成这样。 毕竟便宜没好货。 但这话是许酌说的,岑嘉祯就一点叛逆也没有,还虚心请教,“怎么了老师?是哪里写错了么?” 许酌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说,“主诉太复杂了,再简单一点。” 岑嘉祯立即修改,然后问许酌:“这样可以么?” 许酌看了眼,点头,“可以。” 又问,“你快写完了没?写完我们要去查房了。” 岑嘉祯立即说:“马上!一分钟就好!” 许酌和周黎安在不同的组,病人也都不同。 两个组除了大查房的时候会和两个主任一起查,其它时候都是各查各的病人。 许酌习惯性从重症监护室开始查。 监护室三床的老奶奶昨天调整过用药后,今天情况明显好了很多。 许酌看了下老人家昨天晚上的血氧饱和,对比之前正常了不少,手心的湿冷也不见了。 许酌放下心,跟护士说,“你等下给老人家抽个血气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可以拔管了。” 护士点头,“好的许医生。” 出了监护室,许酌又带着岑嘉祯和三个实习生去了普通病房。 普通病房的病人都很喜欢许酌。 毕竟现在已经很少见会温声细语跟你说话、且耐心回答你问题的医生了。 见许酌来查房,几床的病人一个比一个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有个阿姨还偷偷问许酌有没有成家。 没成家的话她刚好有个刚进银行工作的外甥女可以介绍给他。 许酌笑笑婉拒,说自己已经成家了。 那阿姨深感遗憾,叹着气说好医生果然都会被人提前抢走。 普通病房的病人基本都脱离危险期了,恢复的比较好的甚至都可以安排出院了。 但为了不让岑嘉祯他们白跑一趟,许酌还是在查房期间抽问了几个问题。 岑嘉祯的临床知识很充分,问的问题都能答上来。 而且昨天明显恶补过心电图的知识点了,几个病人的心电反应他都说的非常准确。 几个实习生就差点意思了。 不过许酌也没凶他们,只让他们回去多看看相关病例。 查房结束,许酌去了门诊。 今天该他出普通门诊,岑嘉祯跟在身边学习。 到了诊室还没坐下,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丞弋。 许酌还记得丞弋要来拿饭卡的事,接听,“喂,小弋,你是到了么?” 岑嘉祯坐下的动作一顿,看着许酌的手机。 “还没到。”丞弋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但有些闷,“但我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许酌哥你在哪里?” 许酌没注意到丞弋的声线,只是一边示意岑嘉祯开始叫号,一边说,“我上午都在门诊,你直接到门诊来找我吧。” 丞弋应声,“好,那待会见了,许酌哥。” 许酌本以为丞弋会来的很快,结果他一个上午都没再接到丞弋的电话。 直到上午的门诊结束,他才在诊室门口看到等在那里的丞弋,不由得愣了一下。 丞弋今天没穿校服,只穿了一身简单的黑色牛仔外套搭配着简单的白色T恤。 明明是一身再简单不过的搭配,但还是因为他突出的身高以及优越的长相而显出几分青春的帅气。 “许酌哥。”丞弋起身朝他走过来,喊他时脸上挂着温顺的笑意,看也没看他身后的岑嘉祯。 许酌眨了下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丞弋乖巧懂事的模样,“我看许酌哥在忙,就没打电话吵你。” 许酌看着他的嘴角,“嘴角怎么了?” 刚才离得远没太注意看,此时离得近了,许酌才看见丞弋嘴角挂着一片青紫色。 其中还有已经凝固的血痂。 丞弋抬手挡了下,言辞闪烁,“没事,昨天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