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几位官差直直朝着清河秀坊而来,甫一进来,便踢翻了堂中待客的桌椅。桌上的茶盏碎了一地,滚烫的热茶险些泼到青凝的脚面上。 为首的官差眼角有处刀疤,看人的时候恶狠狠的,他用刀柄指了吴掌柜并王怀道:“将这两人给我绑了,送去府衙待审。” 青凝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依旧是镇定神色,起身质问:“身为官差,缘何无故抓人。” 那刀疤官差便斜睨她:“怎是无故抓人,这两人侵占崔家财产多年,按律法,当流放宁古塔。便是娘子你,若细究起来,也是要蹲大狱的,倒是多亏了崔四夫人心善。” 青凝听见这声崔四夫人,心中一惊,转头去寻,果然在街角看见了崔家的马车,车帘打起,露出叶氏养尊处优的一张脸。 叶氏撑了一把油纸伞,扶着柳嬷嬷慢慢下了车,及至走进清河秀坊,才将那只细白的手从柳嬷嬷臂弯中抽出来。 她脸上有失望之色,缓缓叹了口气:“青凝,莫要再胡闹,若是再这样胡闹下去,怕是连我也保不住你,你可知,这是要吃牢饭的。” “你姑母生前嫁妆不知凡几,死前整理嫁妆册子,倒遗漏了这处铺子,是以我跟四爷也不晓得还有这间秀坊。没成想,倒被这两个刁奴占了去。” “只是青凝,你到底年纪小,竟是被这两人引诱了去,要伙同他们侵占我四房的钱财。” 青凝一颗心往下沉,哪里还能不明白,叶氏这是晓得这铺子后,做了今日这个局。只青凝不晓得,叶氏今日到底要作何打算,便一时没出声,只拿眼静静瞧着她。 果然,她听见叶氏继续道:“青凝,这些年我四房也不算亏待你,没成想你竟有了这起子念头,着实让我寒心。只你姑母死前既然将你托付于我,我如今也无法放任你不管,今日我便给你两个选择,这其一,便是你自请去庄子上反省,也好避避风头。” “这其二,”叶氏放慢了声调,慢慢走至青凝面前:“你若依旧执迷不悟,我也只好将你交予府衙,只你可要想清楚,一旦入了府衙的门,遭些皮肉之苦也是难免的,便是你的名声,也要毁了。” 是了,这便是叶氏今日的目的,只要青凝去了庄子上,便一切由她拿捏。 青凝后退了两步,死死咬着唇不辩解,她现下还不能说出姑母生前留的那封书信,那书信如今尚不在她手中,若是没有铁证,官府衙门自然是偏帮崔家四房,一旦这书信的下落被叶氏知晓了,怕是她再也拿不回来。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刚及笄的小娘子脸色煞白,失了父母庇护的孩子便要直面人心的险恶。青凝想起无数个不眠之夜,她同鹊喜还有杨嬷嬷凑在油灯下,画绣样、做绣活,这日子仿佛刚有了期盼,没成想竟遭当头一棒。 不过青凝也只凄惶了片刻,复又镇定下来,只要人活着,便有希望,为今之计,只有先顺从了叶氏。 青凝微微有些哽咽,凑过来摇叶氏的手臂:“夫人,青凝知错了,便听您的,去庄子上自省,只是求您开恩,饶了吴掌柜同这位伙计吧,如今这秀坊日进斗金,便要他们将功补过,好替四房好好打理这铺子。” 叶氏似笑非笑的打量她一眼:“这却是不成,我哪儿还敢用他们。” 青凝明白,吴掌柜同王怀便是叶氏捏在手里的把柄,好拿他们威胁她。 叶氏说着,朝那那为首的刀疤衙使了个眼色,那官差便呼喝道:“将人带走。” 几人押着吴掌柜并王怀往外拖行,叶氏瞧了一眼,又转头对青凝道:“我也是留不得你了,今日你便随了柳嬷嬷去庄子上吧,回到家中,我还要替你去四爷并老夫人面前转圜。” 柳嬷嬷闻言上来推了青凝一把:“娘子且请吧。” 青凝被推上马车的时候,转头瞧见吴掌柜在雨中跌了一跤,忽而挣开衙役的手,对着她喊了一句:“陆娘子,吴某的老家乃是在乌程的蒋家桥” 青凝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发涩,一狠心放下了车帘。 叶氏今日是做足了准备,青凝一上车,前头的车夫便挥起了马鞭 w?a?n?g?阯?发?B?u?y?e?í????ǔ?????n?Ⅱ???????5????????? 雨水飞溅,马车很快出了城,柳嬷嬷揣着手坐在车中,静静打量这陆家小娘子。 虽说脸色白了些,但竟是出奇的镇静,没有她想象中哭天摸底、惊恐求饶的态势,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女娘来说,倒是难得,柳嬷嬷暗自啧啧称奇。 瞧着青凝发髻微松,衣角也沾染了些许污泥,柳嬷嬷忽而靠过来,伸手替青凝整理发髻。 青凝一愣,不明白柳嬷嬷缘何这样好心,试探着问了句:“去了庄子上也不见外人,何必劳烦嬷嬷费心思。” 柳嬷嬷冷笑一声:“说来也赶巧,咱们夫人那个叫李远的侄儿,有公事出城,今日便借住在咱们庄子上,既有外客,你也不好太狼狈了去,省得丢了夫人的脸面,非但要整一整发髻,我瞧着还要换一身干净的衣衫。”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b?u?y?e?不?是?ì????????ε?n???????2?5?.???????则?为?山?寨?佔?点 这哪里是赶巧,分明是一出好戏,将她逼到庄子上,好任由李远为所欲为。 天边一声闷雷,照亮了青凝惨白的脸,她忽而想起了了李远今日看她的那个眼神,是对猎物势在必得的渎玩。 柳嬷嬷是个利落的,很快替青凝理好了发髻,又拿出套干净衣衫,要青凝换上。 檀唇色蜀锦,好在虽是娇媚颜色,却也不显轻佻。 青凝面上乖顺的很,垂着眼睫,很快换了衣衫,倒让柳嬷嬷又称了一声奇。 这档口,马车猛的一顿,竟是停住了,就听车夫在外头喊:“嬷嬷受惊了,车轮陷进了泥里,容我推一把。” 马车前头除了赶车的车夫,还有个着了蓑衣的小厮,两个人拐去后头推车,使了好几把子力气,只推得马车往前滑行了一小段,又陷在淤泥里不动了。 车夫只得擦了把眼前的雨水,小心翼翼朝车中喊:“嬷嬷怪罪,这淤泥太深了些,不若嬷嬷同娘子先着了蓑衣下来,容小的将车推出去,您再上车。” 柳嬷嬷眉头皱起,瞧了眼外头赃污的地面,老大不情愿,只是又怕耽误了时辰,好叫那李远久等,只好左瞧又瞧,看见树下有处干爽些的地块,便准备去那处躲一躲。 只她并不打算让青凝下车,万一她趁机要逃跑,那可是不好交代,柳嬷嬷便只自顾穿蓑衣:“外头风雨大,娘子且在车里等一等吧” 青凝倒也坐得端正,笑吟吟说道:“嬷嬷快去吧, 待你下了车,也不能只躲清静,须得同车夫一块推下车,咱们也好早些赶路” 柳嬷嬷一顿,怎得,这还跟她摆起主子的身段了? 青凝见她神色不悦,又笑道:“嬷嬷何故摆脸色?我今日既去了庄子上,日后少不得要嫁给那李家大郎,听说夫人这位侄子日后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