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你......”青凝往后退了退,她张了张嘴,又忽而觉得无话可说,最终只是执拗道:“你走,我说过了,不接你的客。” 崔凛往前一步,轻轻叹一声:“可是安安,今日这花楼被孤包了场,那常妈妈说,这花楼中的所有妓娘都是孤的,包括你。” 无赖!青凝揪着衣襟,说不出话来,只是在心底又给他加了一桩罪名。 有琴声起,箫声和,一楼的宴客厅备下了酒宴,花魁娘子们进进出出,献上鹅黄酒、冰露饮、时令果品、珍稀佳肴。 上首的人眉目疏朗,沉稳练达,本是皎洁的美玉,可骨子里的矜贵与威仪,又为这皎洁添了一层若即若离的疏冷。 有那大胆的花魁,抬起眼瞧见那疏离身影,一颗心怦怦跳起来。 常妈妈站在廊下,拉住青凝的手,哭丧着脸恳求:“我的好娘子,你今日就好生伺候这贵人一回吧,否则我们这满楼的性命都不保啊。你忍心瞧着这楼上的妓娘们,因着你丧命吗?妈妈我不信,娘子你是那等心肠冷硬的。” 青凝无法,只得接过了常妈妈手中的酒壶,欲往里头去斟酒。 方才那位大胆的花魁娘子却接了话:“妈妈,你瞧把陆娘子吓的,不若我同她一块进去,也好替她壮壮胆。” 这秦淮河畔从来不缺婀娜美人,这醉春楼中的花魁娘子更是其中楚乔,姿容绝艳,体态风流,也是被诸多男子捧到天上去的。今日这花魁娘子自认不比青凝差多少,自然也是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思,想往里头去斗胆一试,这陆娘子是个不懂风情的,屡屡触那贵人霉头,万一呢,万一那贵人多看她两眼,就让她去伺候了呢? 常妈妈是个人精,打眼一瞧这花魁娘子,便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只常妈妈并不阻拦,笑吟吟道:“也好,你且陪陆娘子进去。” 她自然也盼着这花魁能得那贵人青眼,若是万一真能得幸伺候,她醉春楼也要跟着鸡犬升天了。 青凝垂着眼睫没说话,清凌凌的神色,有些无端的厌倦,她倒巴不得崔凛能瞧上这花魁娘子,好叫她能解脱出来。 三人既说定了,那花魁娘子便也执了一壶酒,同青凝一道往里头去。 正厅里,崔凛正散漫的把玩手中的酒盏,听见环佩叮咚,他眉宇轻动,掀起长睫,却忽而顿了顿。 有浓郁的脂粉香味靠过来,玉手执了鸡首壶,欲要替他斟酒,柔媚的声音能滴出水来:“贵人且尝尝这鹅黄酒。” 那花魁娘子眉目含情,缓缓抬起眼,却不防撞上一双寒潭般的眸子。 那人脸上浮起淡漠笑意,轻轻撇了她一眼,可就是这一眼,令花魁娘子脸色大变,重重跌在了地上。这一眼,是不屑的厌恶,还含着几分森然冷意,花魁娘子既羞又愤又 怕,忙爬起来退下了。 崔凛蹙眉,目光落在青凝身上,将酒盏一放:“安安,过来。” 青凝抿唇,抬起湿漉漉的眼同他对望了片刻,只得执了酒壶往前。 W?a?n?g?阯?F?a?b?u?Y?e?í????u???€?n??????????????????M 只她方走过去,却被他握住了腕子,那人稍稍用力,她便低低惊呼一声,跌在了他怀中。 酒壶叮咚一声坠落在地,青凝又一次气结,可她素来不会骂人,只能涨红了脸,又重复了一遍:“你.....你卑鄙,你无耻!” 那人低低笑一声,握住她的腰:“好,孤卑鄙,孤无耻。安安说什么便是什么。” 是极尽温柔与宠溺的语气。 修长的指拭去她腕上洒落的一滴酒,低低问:“身子可彻底好了?那儿还疼吗?宫中的秘药还在总督府,若这醉春楼中的不管用,可去总督府取那秘药来。” 青凝一愣,反应过来他说的那儿是哪处,连耳垂都红了,只能抿着唇,撇过脸去不看他。他是了解她的身体的,那日两人缠磨了一天一夜,娇嫩的花蕊,自然是红肿不堪,便是退了高热,也需得将养些时日。 这样细心的体贴。 青凝忽而想起长宁公主的一句话,崔凛若想得到一件东西,总有千百种手段,青凝倒宁愿他对她狠心到底,也能将这段纠缠决绝的断开,可他又最善温柔的蛊惑,要你身心的降伏。 纠缠这些年,恨意里也是掺杂了温存的,剪不断理不清。可青凝再也不想一次次被惩戒,之后再一次次被安抚,最终被他慢慢磨成了一颗光滑的石子,沉在水面下,再也瞧不见天空。 青凝心中不耐起来,伸手去锤他的肩,只是兀自用了力道,却撼不动他分毫,只得抬起浓密的眼睫,哀哀道:“崔凛,我不明白你。你明知道的,你明知道我恨你,再不想留在你身边!” 青凝想不明白,他那样的人,骨子里的骄矜,怎会让一个不尊他敬他爱他的人在身边?他不是也恨她吗,恨她的背叛,恨她的欺骗,为何不能恨到底,两个人都彻彻底底死心! 她直呼当朝太子殿下的名讳,崔凛却浑不在意,只是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轻柔又强硬的展开她的指,与她十指紧扣。 另一只手则轻柔抚摸她的发,像在安抚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咪,良久道:“恨我吗?安安恨我一次次毁了你的姻缘,恨我强占你,恨我囚禁你.......” “还有吗,嗯?今日一道说来听听。” 青凝听他亲口认下这些,不知为何,忽而眼眶发酸,眨眨眼,却没有泪,只有心中的委屈说不清道不明,她颤着唇,仰头看他:“是,恨你,恨你......恨你毁了我安稳的生活,恨你用金链将我困在床边,恨你一次次折辱我,恨你......” 她终于哭出来,后头的话说不清,只是扭着身子挣扎起来,试图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 崔凛见她挣扎的厉害,只好将她放在面前的小几上,他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半蹲在她面前,双手依旧是环抱的姿势。 他说:“安安不哭,孤认下这些罪状,随你处罚,好不好?嗯?” 稳坐高台上,俯瞰芸芸众生的上位者,终于抛却了骨子里的高傲,向她低下头。 可这低头也带着蛊惑的意味,他眼里是春水般的柔情,嗓音是带着朗润的微哑,沙沙的拂过心田。 青凝一噎,止住了啜泣,她往后缩了缩,他这样的人,果真多智近妖,最是善于蛊惑人心,青凝忽而害怕,害怕被他的温柔所蛊惑,生出不坚定的意志来。 她撇开眼,再不看他。那人却将她的脸又掰回来,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轻轻柔柔的吻。 “安安怎么处罚孤都好,只是再不允许生出离开的心思,你也说了,是孤强占了你,既然强占了你的身子,便总该负责的。你同孤缠绵了那么多次,又怎么能让孤丢下你。日后安安想要什么,孤便给你什么,好不好?” 他站起来,一下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