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人一点也没听到赫仑的声音。 船长往下看了一眼:“金子藏在哪?” “就在天堂海,出了这个怪圈,我就告诉你坐标。” 听起来,屠呈刚才打的旗语,意思是他藏了金子,作为交换,希望船长收留他们,保护他和赫仑安全离开。 高梦棠小声问:“段颂,旗语能传达这么复杂的信息么?” “能,”段颂说,“两面旗变换不同的摆放位置,挥动方式,就能代表不同的字母。用这些字母,可以拼成一句完整的话。” 那两人又交谈几句,大致在拉扯、增强彼此的信任感。过了不久,船长冲高梦棠等人一挥手,示意他们上来,随后转身离去。 船上放下来两条绳梯。 沿着绳梯爬上去,船上的人都笑嘻嘻地瞧着赫仑,那笑容颇有些戏谑、轻蔑。船长光着胳膊,穿着防|弹背心,嘴里叼着烟,笑得最荡漾。 赫仑怒火中烧,强忍着扑过去揪住屠呈衣领给他两拳的冲动。他的阅历毕竟少了点,脸上藏不住事。 怒气没有通过拳头表示出来,但通过眼睛表示出来了。 “你的小情儿,咋跟你像仇家似的?”船长嗤笑着问。 屠呈态度很是谦逊:“他不愿意我把金子交出去,他想留着自己花。” “呵,也是长见识了,两个男的搞一起,不嫌恶心。”船长摆摆手,“去,给他们安排一个好房间。” 几个人带着玩家们,向船舱走去。 “哦,对了,”船长转过头,笑得贱兮兮,“小基佬单独关押,但给这对基佬留一个小时告别。” 卧室门一关上,赫仑再也忍不住,扑上去就要打:“你个短命的,刚才和船长说了什么!” “冷静,冷静,亲爱的。”屠呈后退两步,举起双手。 “亲你个龟孙——” 屠呈表情凛然一变,指了指房门,意思是外面有人偷听。 高梦棠也通过心灵链接说:“骑士要能屈能伸。你不想保护我了么,不要惹祸,听话。” 这句话,让已绷断的理智之弦重新接上,有条不紊,丝毫不乱。还抹了一层粘合剂。 “亲你个龟孙的!”赫仑气得额角爆出青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么多金子,你说给出去,就给出去。咱俩花啥!” 屠呈由警惕转为错愕,最后憋笑:“宝贝,钱还能挣,命比什么都重要。咱俩同心协力,要什么没有?” “谁跟你同心协力!!”赫仑快被气哭了,“我恨你!” 屠呈:“宝贝儿……” 门外,传来不明显的轻笑。几个人的脚步声远去。 “我不是你的宝贝!”赫仑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脖子喊,“我不稀罕你,我只稀罕金子!” 屠呈终于忍不住笑出来,轻声道:“行了,别演了,他们都走了。” “你个想什么借口不好,非得用这个借口?!”赫仑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你就说用金子换他们保护你,不就行了么,干嘛拉上我?” 屠呈笑着摇摇头:“你懂什么,我不留个‘把柄’在他们手里,他们哪能信任我。你去当人质,他们对我们的猜疑,会小很多。” “再说了,我根本没有金子,也拿不出证据。你当他们傻子啊?只能给他们一个假的把柄了。” 道理赫仑明白了,但他还是气,猛地一砸地板:“干嘛选我?!两个男的,你不嫌膈应!” “那你让我选谁?”屠呈问,“咱们就三个女的,你妈妈,林里,你妹妹。去当人质,哪个合适?女的落他们手里,你放心得下?” 赫仑转个身,背对着屠呈。盘腿坐在地板上,双臂抱着胸生闷气。 船长给他们一小时的“告别”时间,赫仑抓紧时间,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告别。他紧紧攥着白介的手,让他照顾好妹妹。 一小时后,房门被敲响。船员拿枪指着赫仑:“小基佬,跟我们来。你得单独关押。” 屠呈:“照顾好他。” 赫仑燃起了不合时宜的信念感:“呈呈,记得想我。” 屠呈:? 房门关上,屋内的人表情各异。 “这是一群什么人?”隗维问。 屠呈:“这一片的海盗。这艘货船是他们抢来的。” “海盗的旗语,你也会打?”段颂倏地抬起眼。 屠呈坦然一笑:“我们做海警的,和海盗打交道。连他们的旗语都不会,我们吃白饭?等天降五雷劈把他们劈死啊。” 其他人也没有海警、海盗相关的从业经历,挑不出毛病。只得作罢。 船长给他们三间卧室,高梦棠、隗维、段颂、屠呈四个人睡一间,他们稍作整理,躺在床上休息片刻。 “盲者阁下,屠呈帮了我们大忙,”隗维通过心灵链接说,“他们既然是海盗,想必作恶多端,您挑7个杀了,用他们血通过均衡天平。” 高梦棠:“嗯。我考虑一下。” “不必考虑。这些人的罪孽罄竹难书,死了是美事一桩,您有何顾虑?” 这就是【傲慢】啊,隗维。高梦棠心想,但没传输到心灵链接中。 即使他们道德上有缺陷,但他们和你一样,是平等的人,怎么能高高在上地、给他们的生命定下三六九等,认为他们不配活着,说出“死了是美事一桩”这样的话呢。 货船更高大,且有众多人把守,不容易被同馨藤攻击。紧绷着的弦松下来,段颂很快睡着了,裴加纳已打起呼噜。 护眼蓝莓失效,高梦棠也闭上眼,昏昏欲睡。 “我睡不着。”屠呈打了个哈欠。 隗维心思重,也睡不着。听到这句话,心想,不如从屠呈口中套点消息来。 “我也睡不着,”隗维支起上半身,“来下棋?” 屠呈眼睛一亮:“好!” 棋牌类便捷有趣的娱乐道具,船上常备。两人很快翻出一副象棋,摆好棋盘,在卧室里下起来。 全神贯注地下了两盘,棋逢敌手,难分胜负,两人都下得很认真。第二局隗维输了,他摇了摇头,将棋子摆好。 “您头脑很灵光,少有人能赢我。”隗维说。 屠呈一笑:“粗人一个,灵光啥呀。” “比我聪明,”隗维维持着笑容,不动声色地说,“当年我也想当兵,一来,吃不了苦。二来,军校分高,怕滑档,不敢报。老老实实报了普通文史类。” 屠呈:“我祖坟冒青烟,擦线进。” 隗维没再说话,当头炮起手。他看起来仍是专心致志地盯着棋盘,暗中悄悄开启了心灵链接。 “盲者阁下,屠呈一定不是海警。您多加小心。” 军警类都是提前批,滑档了也是第一批,和报文史类志愿并不冲突。不存在“怕滑档,不敢报”的情况。 屠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