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面时,白菴之明确说过,不想和他结仇。 短短三天时间,怎么又跑来故意激怒他呢? 白介气得一头红毛愈发杂乱,眼睛如烧红的炭火,恨不得把他哥哥烫出两个洞。他拍了拍赫伊的头:“别生气”尽管他气得声音都在抖,“我迟早帮老大复仇。” 白芊衡路过他们,怪模怪样的叫唤起来:“呦呵,你,叫什么来着,被赶出白家的那个!” 白介冷冷一笑:“你叫什么来着,要投靠肖家那个,什么时候改姓?” 对于巫师世家来说,姓氏十分重要。不得已时,可以改宗,虽有流言蜚语,但不会被万人嘲讽。 换姓,那是要烧族谱的。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不改姓,只改宗!”白芊衡到底是小孩,被这一句话怼得要炸了,愈发地口无遮拦,“你旁边的贱蹄子是谁啊,你女朋友?” 三个人都愣了愣,白介还维持着摸赫伊脑袋的动作。 高梦棠最先回过神:“你说什么呢!” 白芊衡揪下衣领中的一簇海草,团成团,朝赫伊扔过去,砸中她的额头,惹得白芊衡哈哈大笑:“白介,你女朋友真矬。你攀上了月幡的高枝,也找不到更好的?” 骂完,白芊衡就要跑,高梦棠追上去,没抓住小孩,但抓住了小孩她姑。 “把白芊衡叫回来,给我们道歉。”高梦棠说。 白茗之没有挣开,反而意味深长地摩挲了一下高梦棠的手背,声音妩媚婉转:“高首领,我七宗罪,犯了四宗。暴食、暴怒、贪婪……和色|欲。” 那只柔弱无骨的手,已抚摸到高梦棠的胳膊肘:“您这么漂亮的,我恐怕下辈子也睡不到。” “向赫伊和白介道歉。”高梦棠收回自己的胳膊。 “对不起,我替他道歉,”白茗之从善如流地说,“为表达歉意,我愿意好好安慰你,一整晚。” 沃兰北懒洋洋地声音传来:“高梦棠,和混账不要讲体面,我告诉你该怎么办。” 他漫不经心地走过来——一把揪住白芊衡衣领,把他拎起来,反手两耳光,然后砸在甲板上。 “学会了吗?”沃兰北平淡如常地问。 白茗之回过神,怒容扭曲了五官:“贱种,你敢!” 手|枪木仓口抵住她太阳穴,沃兰北活动一下颈椎:“是的,我敢。” 两拨人对峙片刻,不欢而散。 沃兰北嬉笑道:“让你穿半截袖,被吃豆腐了吧。” 高梦棠无语地瞅了他一眼。 白菴之一家人,好像在故意激怒他。为什么呢。 思考片刻,没想到原因。高梦棠想起站在一旁的沃兰北:“你来找我么,有什么事?” “隗维让我来找你,他和段颂在捣鼓同馨藤样本,捣鼓出了点结果。”沃兰北说完,嘟囔了一句,“我和他都不在一个阵营了,他还使唤我干什么!” 你可以不来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当初屠呈登上游艇时,砍下了一条同馨藤藤蔓,交给了他们。他们把藤蔓放在花瓶里保存。 不知道他们又发现了什么。 高梦棠刚准备离开,又转过身:“刚才发生的事,先不要让段颂和赫仑知道。他们两个容易冲动。白家人这番行为很古怪,我们静观其变。” “不包括我!”白介说,“我和他们割席。” 赫伊也喊:“不包括哥哥的红毛队友!” 白介:“我有名字。” “知道了,红毛队友。” 白介:“……” 第139章 回到卧室, 段颂、隗维两人围着一个蒙了黑布的玻璃箱。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你们发现了什么?”高梦棠凑过去问。 隗维颇有些难堪,目光闪躲,“您看看它吧。但他长得……不太雅观。” 段颂把布掀开, 里面竟然是一个小孩儿, 身高1.5米左右, 长相还挺漂亮, 不哭不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好奇地瞅着高梦棠。 乍一看, 这只是个普通孩子。再仔细一看, 高梦棠也别开眼,表情有些尴尬。 孩子的后脑勺裂成两半,分明是个屁股。屁股下面长着一男一女两幅生|殖器官。它小腹下方, 却是平坦的。 “这是什么?”高梦棠问,“同馨藤怎么变成了这样子?” 隗维摇摇头:“在下只把一瓣吃剩的橘子扔了进去。昨晚加了些生长催化药剂、性征稳定药剂。” “饿。”怪模样的孩子竟口吐人言, 发音标准。 声音不是从口腔中发出来的,因为它根本没张开嘴。 没人搭理它。 “饿。”它又说了一遍, 伸脚踹玻璃, “饿。” 高梦棠这才发现, 孩子的脚底, 长着两张嘴。 “看着像人, 是吧。”段颂又把布蒙上,“但它这幅怪模样。这是植物的特点。” 花是植物的繁殖器官, 长在顶端,通常雌雄同株。根作为营养器官,长在底端。 同馨藤会让植物进化成人类的样子? 高梦棠立刻想到第一个测试副本【游园惊魂】,里面的动物, 接连进化成人类的样子。 巧合么,或许,这两个副本的幕后黑手,是一个人? 幕后黑手把动物植物,都变成像人的生物,又图什么? “盲者阁下,您杀了它试试,”隗维说,“说不定,能帮您凑齐一项恶质。” 段颂把小孩拎出来,后脑勺朝下,按在地板上,示意高梦棠动手。隗维给他递了一把刀。 “饿。”那小孩还是喊。 高梦棠举起匕首,对准它的心脏位置。刀刃迟迟未落。 “要不还是打个麻药吧?”高梦棠笑呵呵地提议,“它叫起来,引起注意,也不太好吧?” 隗维:“……” 段颂:“……” 两人用沉默否决了高梦棠的人道主义关怀,无法,他只能眼一闭,刀一刺—— 胸腔被捅破,小孩一声没叫。豁开的伤口处,钻出一团绿幽幽的藤蔓。 第二刀捅穿了头颅,那怪诞的脑袋裂成两半,里面是空的。小孩还是没死。 “砍腿,”段颂说,“既然是植物,根系比较重要。” 刀锋挥过,砍断了小孩的双腿。血腥气扑鼻,肠子、肺、肾、脑等嫩滑的内脏,哗啦啦地从断腿处流了出来。小孩还是没喊疼。 植物或许没有痛觉。 高梦棠安心了一点,又补了几刀,在它的膝盖处挖出心脏。挤出血滴,依此滴在七颗黑珍珠上。 血液还是绿色的,挺和谐。 两颗珍珠被点亮,黑雾蒸腾而上。 一个没有眼睛鼻子,只有嘴巴的恶魔,坐在宴席长桌之后。另一个恶魔,被毒蛇缠住身体,暗沉沉的阴影中,只露出一双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