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温度迅速降低,张绮炎的身份卡是【909凤凰】,体温高,此刻身上冒出腾腾热气。 一团黑色波光出现,逐渐凝聚成人形。 是黑鸥副首领,蔚乡尘。 张绮炎冲到阵营成员面前,张开双臂,活像只护崽子的母鸡。 “不必紧张,张女士,鄙人并无敌意,”蔚乡尘飘在半空,装模作样地用手绢擦了擦汗水,“鄙人此次前来,是替高首领传话。” “偷渡一事行不通,那是一个死局。” 蔚乡尘解释了一遍前因后果,最后说了句:“鄙人已将实情告知,信或不信,由您定夺。” “那怎么离开这个副本?”张绮炎没好气地问。 蔚乡尘:“高首领已有谋划。再见,鄙人要去通知其它玩家了。” 说完,蔚乡尘的身影消失不见,张绮炎和阵营成员们大眼瞪小眼。 “现在怎么办?”郑久胆怯地问。 张绮炎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只剩一个办法了,投靠高梦棠。” 第178章 高梦棠正在午睡, 感觉有点热,把被子踹开。 有个人又把被子拉了上来,还掖了掖被角。 “干嘛……”高梦棠迷迷糊糊地说, 再次把被子踹下去。 身侧一个女人轻轻笑了:“高首领, 您像个小孩子一样。” 睡意荡然无存, 高梦棠一翻身坐起来, 惊讶地发现,张绮炎竟坐在他床边。她体型偏胖, 脸上化着精致服帖的妆, 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好, 既有精气神,又有气场。 她就是高温的来源,皮肤上正散着蒸腾的热气。 高梦棠收回他打了一半的哈欠, 切换为首领模式,正襟危坐, 严肃地咳嗽了两声:“张首领,您好, 为什么来拜访我?你怎么进来的?” “蔚乡尘带我进来的。我希望你能收留我和蓝营成员。偷渡这条路走不通, 而我不想让我的成员,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张绮炎说。 “作为回报, 我愿意告诉您一些秘密, 关于白家人、半死者、和安宁。” 与安宁有关,说不定能帮到隗维, 高梦棠微微睁大了眼睛:“好的,我愿意与你们合作,什么秘密?” “白家人要投靠肖缇恩,改宗信奉【半死者】, 而安宁,也是半死者的信徒。”张绮炎说,“而且这位半死者,身份很特殊。” w?a?n?g?址?发?布?y?e??????u?????n?Ⅱ????2?5???????? 她拿出一张100元面额的黑塔币,正面的图案是空王座,翻到背面,图案是长着很多条胳膊的怪物——贤王十三。 “您看这里,”张绮炎费劲巴拉地在针织般密集的手臂中,找到一个不明显的色块,用指甲指着,“他就是半死者。” 这不就是那个趴在贤王十三后背上的人么! 从纸钞图案的角度,看不太清,但张绮炎指甲指着的那半个脑袋,无疑是贤王十三后背上的人。 “竟然是他,”高梦棠喃喃着,“他的灵魂变成了我的身份卡……他是谁?” 张绮炎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斟酌了半晌:“贤王十三对他的情感,真挚、热烈、虔诚、至死不渝。我认为,可以笼统地概括为‘爱’。” 她将在白头帮听说到的消息,徐徐道来。 贤王十三的本名是【亵渎残魂·德鲁苏】,贤王十二在任时期,德鲁苏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天气里,捡到一只奄奄一息的月亮生物。 从此,德鲁苏就和这只月亮生物形影不离。 张绮炎:“具体的经过我不太了解,我只知道,贤王十二陷害了亵渎残魂,也让这只月亮生物半死不活,成为【半死者】” 吸收着德鲁苏作为死诞者的强悍血脉,半死者吊着一口气,他的愿望,是建立一个“公平”的新世界。这也成了贤王十三的执念。 为此,一心求死的死诞者,燃起了生的欲望,德鲁苏在贤王十二退位后,成为新的贤王,拼尽全力,建造黑塔游戏。 死诞者和暗影生物,生来对月亮生物又一种近乎癫狂的迷恋。但因为贤王十二重伤了半死者,亵渎残魂走向了违背天性的路:他无比痛恨除了半死者之外,其他所有的月亮生物。 那些本能复活的月裔,都被亵渎残魂一个接一个地炼制成身份卡,使他们无法重生。 “贤王十三的目的,一是让黑塔游戏正式上线,塑造一个新世界。二是选出贤王十四,然后他就带着半死者一起去死。”张绮炎的表情,透露出她对贤王十三人生观的不认可,“现在看来,贤王十三很快就要如愿以偿了。真搞不懂祂,不就是个月亮生物么,至于让祂爱得死心塌地?” “哦,对了,”张绮炎继续说,“白苛无意中提到过,暗裔生来自卑,贤王十三也是,祂觉得自己面目可憎,所以,面对玩家时,他都会让半死者出面。教室里的大屏幕,还有公交车电视上的那个人,很可能,都是半死者。” 那个憔悴支离,病态到脱相的人么?高梦棠回忆着两次在大屏幕中,看到的那张脸。他总觉得半死者的脸,有种玄妙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高梦棠收回思绪:“安宁信奉半死者,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突破一下。” 张绮炎:“半死者是月亮裔,食素。他的信徒会在周日吃素。安宁是肉食动物,吃素对她来说很痛苦,所以她会在周日订购一家素食餐厅,这间餐厅能把素菜做得有肉味。” 说着,张绮炎撕了一张纸,写下餐厅的地址。 高梦棠把这些信息发给隗维,又将餐厅地址拍照发了过去。 房门忽然被敲响,高梦棠赶紧让张绮炎藏好,说了句“进来”,推门而入的,竟是斧斫人的头目,裂口人花奶奶。 “孩子,奶奶要去荒原营救难民,你跟奶奶去么?”花奶奶拄着拐杖,身躯佝偻,笑呵呵地问。 高梦棠刚想说一句“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斧斫人的事务,花奶奶一般安排给手下的人,只有重大事项,比如游行,才会出场。 营救难民算不上“重大事件”,花奶奶为什么要亲自去呢? 一抹似有若无的青草香气,传入高梦棠的鼻尖。 花奶奶经常修复身份卡,身上总是沾着粘合剂的刺鼻血腥气,而且这股青草香,不像是不小心粘上去的,而是……从皮肤底下透出来的,绵延不绝的香气。 “如果你是花奶奶的话,我当然愿意陪你去,”高梦棠说,“问题在于,你是谁?” 站在门旁边的“花奶奶”愣了愣,咧开嘴一笑,露出挤满藤蔓的口腔:“不愧是高梦棠啊,怎么认出来的?” “嗅觉。”高梦棠掀起被子走下床,抚摸着左手上的指环,准备注射灵魂镇定毒素,“你是谁?” 口腔中的藤蔓钻出来,扎进花奶奶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