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不是这种形态。 “和我见过的不太一样呢。”高梦棠说。 家仆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高梦棠的神情,掂量着高梦棠的语气,认为他没有任何冒犯之意,稳妥地回复道:“半死者的神像有很多形态,这是其中的一种。” “唔,我能祭拜一下么。”高梦棠试探着问。 家仆:“不能,先生。” “……哦。” 高梦棠讪讪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没过多久,天花板嘭一声震颤,想来那些人把石像放好了。 “肖缇恩信教信得够虔诚,漂洋过海地飞过来,还要带着一尊神像。”高梦棠嘟囔着。 隗维靠在床边抽烟,没答话。 “阿维,你忽视我!”高梦棠说,“别人讨厌我,你还不搭理我!” “抱歉,盲者阁下,”隗维的声音比往常虚弱一些,“在下可能是消化不了蛇酒,心脏有些痛。” 高梦棠不耍脾气了,跑过去给他揉胸口:“何所之是法医,他治疗术很好,让他给你看一看。” 隔了一会儿,隗维才回答:“无妨,现在好些了。” 北洲纬度高,下午三点多,天已经黑了。隗维点着油灯读《月之秘法》,神情还是恹恹的。高梦棠观察着他的样子,越想越不对劲。 一般的毒药,隗维能当起泡酒一样喝下去。餐厅里的蛇酒,好歹是给客人喝的,烈度还能强过毒药不成? 隗维怎么可能因为两杯蛇酒而身体不适。 他回想了一下,刚入住旅店,隗维都很正常,收拾行李很麻利。他状态变化时,肖氏家仆正往楼上搬半死者塑像…… 思来想去,高梦棠找了个借口出门转转,然后,披上隐形衣,蹑手蹑脚往楼上走。 走到楼梯口,两名肖氏家仆双手背后,机器人似的守着楼梯。高梦棠刚上了一级台阶,其中一人就伸出手掌挡了一下。 “高先生,您走错方向了么?”家仆的语气四平八稳,“楼上没有其它房间,您应该是想下楼吧。” “……”有点尴尬。 他揭下隐形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早就听说肖氏家仆能力超群,想测试一下你们能不能看透隐形衣的伪装。” 找不到比这更牵强的借口了…… 家仆还是没有多余的反应,其中一人微微颔首:“谬赞。” 楼梯不能走,那就爬墙。高梦棠绕了个圈,再次披上隐形衣,从窗口翻出去。整栋建筑足有30层楼高,高梦棠双手攀在顶楼窗户的床沿上,一使力,脑袋从窗台边探了出来。 灯光照亮窗玻璃,高梦棠看到一片黑色。 他一抬头,和守在窗边的肖氏家仆四目相对。那两人双手背后,站岗似的,腰背笔直。目光透过隐形衣,直接锁定了高梦棠的双眸。 高梦棠看到的黑色,就是肖氏家仆身上的黑袍子。 三个人对视数秒,高梦棠默默地把脑袋缩了回去。他说他的爱好是攀岩,会有人相信么? 第247章 旅馆顶层。攀岩爱好者离开后, 一名家仆离开窗户,和肖缇恩耳语几句。 “无妨。”肖缇恩嘶哑着嗓子说,“我就知道, 贤王十二不会老实。” 那人回到窗边, 继续站岗。 顶层全部打通, 形成一个大房间。尖顶处的玻璃彩窗, 被灯光照得晶莹剔透,恍若宝石。彩窗折射的光影, 落在地毯上, 斑驳迷离。 晃动的光斑正中央, 摆着半死者的神像。祂趴在半开的莲花中,看不清面容,一只手无力地耷拉着。食指轻轻搭在地毯上, 光影围绕祂的指尖跳跃。 肖缇恩清瘦肩膀的形状,披着一层黑袍, 依然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脑袋无力地靠着着竖琴,一只手调试着琴弦, 震颤的琴弦也在光斑中逐渐迷离。 另一只手攥成拳, 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不成调的音符跳来跳去, 是他的技能【归零】曲子。 弹了一阵, 肖缇恩忽然推开竖琴, 庞然大物砸在地板上,所有琴弦嗡的一声震动。 “主人, 我的主人……”肖缇恩倒在地上,轻轻牵住半死者神像伸出来的那只手,“我的技能,我的身份卡……用不了了……失效了, 我变成废物了,我如何侍奉您!” 苏寂·蒙曾和海德拉合体,获得精神控制的力量。他们食指点在肖缇恩的眉心,对他说:身份卡【013均衡意志】已彻底崩解,现在的你,没有身份卡,无法使用任何技能。 最后一个字落下后,肖缇恩再也使用不了任何技能。无论他如何调动身份卡的能量,只能感受到心脏处的钝痛。 房间里静悄悄的,20多名家仆,背对肖缇恩,守着每一扇窗。肖缇恩的啜泣断断续续传入他们耳中,他们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的我,有何颜面倒在您的脚下,主人,我亲爱的主人!”肖缇恩的声音从青壮年时的沉稳,变为暮年老者的沧桑,他的哭泣声,撞在墙壁上,激起微弱的回响。 他握着神像的手渐渐缩紧,一边哭泣,一边蜷缩起身体。 忽然,似乎感知到什么,撑着枯瘦的身子骨,跪在地上,狂热地吻着神像的手背。 肖缇恩一直紧握着的左手,也松开了,几颗玻璃珠掉在地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主人!只有您怜悯众生啊,我愿付出一切,让您成为这世上唯一的神王!”肖缇恩嘴唇贴在神像手背上,他的声音很低,很压抑,但颤抖的尾音,透露出他内心震动的强烈感情。 玻璃珠滚到神像底座,撞击那神秘的石材,发出余音似的轻响。 * 这天晚上,高梦棠睡得很不安稳。 他一会儿梦到黑商,一会儿梦到阿撒托斯之矛在黑塔王座厅飞来飞去。而梦中的高梦棠,靠在王座里,漫不经心地支着下巴,对他的下属说: “它为什么总是飞来飞去?” “陛下,它感知到了危险。”侍从回答。 “这里是黑塔零,我的王座厅,能有什么危险?”贤王十二问,身旁的侍从擎着托盘,盘子上有一杯冰水。贤王十二偏头瞅了瞅,拿起那只金杯,抿了一口冰水。 “好甜呀,”贤王十二说,然后他从椅子中爬起来,把金杯举到侍从嘴边,“月牙儿,你也尝尝,今天的冰水很甜。” 被唤作“月牙儿”的人,吓得连连后退。贤王十二很委屈地说:“你躲什么呀,嫌弃我喝过么!” 说罢,贤王十二一骨碌从王座上跳下来,拿起另一个侍从端着的玉壶,又拿了一只新的金杯,倒了一杯新的水,递到月牙儿嘴边。 “喝吧,这次我没喝过。” 月牙儿直接跪下去了:“陛下,奴仆是奴仆,王是王,陛下不该这样。” 贤王十二不听,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