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走廊里,一对影子交相重叠。侧门过去后,他要找的人被逼近了昏暗的角落,被白大褂裹着的细腰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颜晚筠眼眸剧烈颤抖,乌黑的睫毛像摇摇欲坠的蝶。她嫣红的唇微微抿起,一瞬间呼吸错乱急促,已经出卖了这场久别重逢的慌乱。 宋酲极具优越性的眉骨逼近,眸光似乎不带情感的下落。在与颜晚筠对上时,他突起的喉结微微下滚。 下一刻,颜晚筠被迫抬起身,白皙的手腕被牢牢抓住,几乎能感受到粗粝墙面的纹路。 男性侵略性的气息几乎笼罩她的全身,他们一时间离得很近,几乎鼻尖相抵、呼吸可闻。 她仰着下巴,几乎被眼前的人圈入怀中,无处可逃。 半晌,颜晚筠才听见男人哑声问:“晚晚,还有谁在找你?” 第2章 橙花“哥哥,那你想要我嫁给谁好呢?…… 2. 男人高大成熟的身形几乎覆盖住了颜晚筠,牢牢把人禁锢在角落中。她被迫仰着头,才与他对上视线。 宋酲平日冷淡自持,一别六七年,看向颜晚筠的神色却不再那么稳重从容。他眼中深色翻涌,好像再近颜晚筠一步、再看一眼他的眼眸,就要彻底失控。 颜晚筠匆匆低下了眼,开口时,声线中微带着颤音:“哥哥。” 宋酲闻言,指尖顿了顿,在这样亲昵而疏离的称呼中放开一点力道。他抬起眼,朝刚刚男人下楼的方向瞥去一眼,听见颜晚筠说:“哥哥。你离我离得太近了,我的手好疼。” 宋酲终于意识到这样的失态不好收场,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 光从身后的玻璃窗透过来,落在颜晚筠白皙的皮肤上,他才发觉刚刚自己太过用力,把她的手腕都攥出了一条红痕。 “抱歉。”他低声说。 “不要紧。”颜晚筠轻轻揉着手腕,说,“一会儿就能消了。” 随后,她抬头看向宋酲,眼睛弯起,精致漂亮的脸蛋微仰:“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大哥。早知道这样,我就该用心一点,看看今天出席的客人名单。” 那句带着颤音的“哥哥”,好像是一时的错 觉,在颜晚筠平复呼吸后荡然无存。 宋酲轻轻抬起眼皮。 颜晚筠笑起来,一举一动挑不出差错:“我今天的日程已经排满了。大哥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下去了,同事还在等我吃饭。” “好久不见,晚晚。”宋酲往前微挡,站在颜晚筠身前。他漆黑眼珠微动,只低头看向颜晚筠,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场就显露出来:“你与家里断了几年的联系。今天见到我,不该单独和我吃顿饭吗?” “是我招待不周了。”颜晚筠笑了笑,手心微微湿热。她从小就被哥哥姐姐们管着念书,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但在面对训话时,还是有一些微妙的紧张。 更何况,整个人是宋酲。 颜晚筠于是问:“大哥什么时候回国?下次我们约个时间,我带大哥去吃饭。” “下周。还有一些业务要处理。”宋酲算是退了一步。他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问颜晚筠:“什么时候回家?今年过年,你也没有回来。” “回家?”颜晚筠往前抬起的脚步一顿,终于回过身,漂亮的眼尾轻瞥着看向宋酲。她再开口时,尾音扬起来,却没有什么情感:“哥哥,宋酲。你想要我回家吗?” “你要我回家,和姐姐一样联姻,然后和她一样重病离世吗?” “哥哥。”颜晚筠凑近了,一字一顿叫他说,“那你想要我嫁给谁好呢?” 宋酲无言,身形微微一僵,再回过头时,颜晚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道口。他指尖稍稍松开,颜晚筠身上浅淡的橙花香好像还停留在指腹。 宋酲在原地停留了好一阵,才偏过头,从旁边透明的玻璃窗户往下看。 春光烂漫,哪里都是最好的时候。颜晚筠已经换下了那身雪白的实验服,乌黑发丝被水晶夹扣盘起。她笑着去拥抱自己的同事,几个人欢声笑语间上了同一辆车。 颜晚筠坐在车上,听着周围同事的闲聊声,心口的悸动才终于褪去一点。 她没有想到能这样突兀、毫无防备地见到宋酲。她实在太过紧张,连着心脏也在胸腔中跳动不止。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B?u?页?不?是???????????n?2????②????????????则?为?屾?寨?佔?点 宋酲攥紧她手腕,用力用到几乎不肯放走一步时,颜晚筠都没想到,宋酲可以这么疯。 被堵在墙壁角落里,他们离得那么近。她几乎要不合时宜地想起,上次这样昏暗光影绰绰、几乎看不清对方时,他们接了一个吻。 颜晚筠垂下眼眸。 旁边的同事见颜晚筠一路上不说话,笑着想拉她加入闲聊,便随口说:“晚筠,你今天讲得好好!这次项目能拿下,全靠你和和煜主力啦!” 她说到这里,微微压低了一点声音,开玩笑似的调侃颜晚筠:“我看到那个承裕的老板,在报告结束之后,都在频频往你这边看呢。” “哦,这样吗?”颜晚筠微微一笑,说,“他是我哥哥。家里的大哥。” “啊?”同事显然愣住了,随后又笑着说,“之前也没听你说起过啊。你哥哥长得真帅,晚筠,再跟我们说说……” “暧、暧。别揪着晚筠八卦了。”前面开车的周和煜趁着等待红灯的间隙,回头瞥见颜晚筠那一点不耐的神色。他笑着说:“晚筠这段时间都没睡好,还有好一会儿才到,让她休息会儿吧。” 同事于是噤声。 颜晚筠顺势闭上眼眸养神,脑海里却杂乱一片,浮现出宋酲低头看向自己时,从光影明灭见露出的俊朗轮廓。 她少有地烦躁起来,压不下去。 ** 颜晚筠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宋酲,是在一个阴暗潮湿的下雨天。 从外祖母葬礼那天,淅淅沥沥的小雨就一直在下。 颜晚筠那时候还很小,在墓碑前献花时,身上穿着的还是外婆给她挑的碎花小洋裙。保姆牵着她的手,把白色的洋桔梗递到她的手上,跟她说外婆去世了。 颜晚筠拿着花站在那里,反应了好久,才意识到,这是自己再也见不到外婆了的意思。 她几乎嚎啕大哭,这一辈子都没有这样伤心过。花在她手里都要被捏断,她抱着写着外婆名字的墓碑不肯撒手,几天了哭到饭都吃不下。 保姆很头疼,但更头疼的是,门外颜家的那些亲戚。 她没有办法不让他们进来,因为家里唯一管事的主人已经去世了。但她同时也不能让颜晚筠听到那些人的诘问,她才那么小。 “啊呦,这孩子本来就不是颜家的,当年被抱错了的嘛。老太太把人家的孩子养了这么久,肯定要送回去的呀!” “老太太一声不响地就走了,生前的那些东西,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