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擦去,额 头上的伤口也被纱布包扎了一圈。 给伤口消毒时,护士小姐一边拿着酒精棉,一边庆幸地说:“幸好伤口里没有碎片,不然肯定是要缝针的。” 额头上泛着冰凉的痛。宋酲身边坐着宋母和护士,而他却微抬起头,透过两人的间隙,看见了颜晚筠通红的眼睛。 妹妹就这样看着他,乌黑的眼眸一动不动的。她唇抿得很紧,看着不像是要多伤心的样子,反倒和宋酲平日里淡然的冷漠很像。可她在默不作声里,看过来的眸光湿润一片,冷然的眼里安静地落下水珠。 宋酲在对上那样透彻而通红的眼眸,心中顿时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压过了刚刚止血的额头。 “先生,今天您可以暂时在疗养院休息一夜。”护士小姐走过来,略微挡住了宋酲看过来的视线,说,“您被砸伤,可能还会有一些轻微的脑震荡。” “我也可以回家,是吗?”宋酲问。 “可以是可以的,”护士小姐说,“但还是建议您留下来观察一晚。” 宋母见状,也说:“阿酲,你听医生的,在这边住一晚吧。不着急回去。” “我还有一些纸质文件需要处理。”宋酲低下眼,说,“只是被砸伤,伤口也并不严重,您不用过于担心。” 宋母看着他,沉默半天,叹了口气:“想回去就回去吧。” 护士小姐于是也收好托盘,说:“好的,先生。我们明天会派人按时上门为您处理伤口,并再次为您的身体做检查。” 护士走后,宋母确认宋酲伤势稳定,也起身说:“谈家这边,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陈叔晚上会来接你们。” “晚筠,”她出门前,叫了颜晚筠一声,说,“你和我出来一下。” 颜晚筠应声,跟着宋母走出去,来到走廊的深处。 这里很幽静,风吹过树叶时窸窣作响,走廊中的灯淡淡的,衬出夜晚的静谧。 “晚筠。”宋母看向眼前的女孩子,问,“他们那天说你和谈闻在疗养院,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颜晚筠闻言一顿,她当然不可能把自己来私人医院的事情告诉母亲,会生出很多事端。她沉默片刻,眼睛乖巧地往上抬,说:“约会。” 宋母听见她这样说,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眼眸有些复杂。她过了许久,才淡淡说:“你和谈家的婚事,暂时先搁置一段时间。老太太病得不轻,谈家最近乱成这样,不太适合谈这件事。” 颜晚筠听明白了,也有些惊讶:“您又不想要我嫁给谈闻了?” “如果你实在喜欢,”宋母看向她,眼眸中好像不带感情,“当然可以。前提是他将他们家族的事情彻底处理好,变得重新有价值。”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布?y?e?不?是???????????n????????5?.???o???则?为????寨?佔?点 颜晚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谈夫人今天还真切地挽着宋母的手,说都是一家人,什么也不会瞒她。宋母也亲昵地承诺,宋家可以为你们解决难题,转头却立马起了换联姻对象的念头。 “你们可以继续接触,不需要刻意冷待谁。”宋母说,“但我相信,你能分清孰轻孰重,晚晚。” 颜晚筠一下竟然没觉得如释重负,反倒觉得更加窒息。她在宋母紧紧的目光中,只得说:“我明白,妈妈。” 宋母算是满意了,抬手抚了抚她的发,说:“没关系,晚晚。婚约只是暂时延后,老太太病倒也不一定是坏事。如果有机会,你和谈闻的婚事,两家人依旧能坐下来好好谈。” 宋母走后,颜晚筠重新回到病房。 宋问庭早在不久前,就被公司里的一个电话叫走了。此刻房门一合,玻璃窗外传来的花木晚香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浓郁,病房中只剩下她和宋酲两个人。 颜晚筠从和宋母对话的压抑感中回神,看见宋酲,缓慢别过了头,原本不想理他。但她看见宋酲要起身,却又慌了手脚,走过去将手掌搭在他肩上,不让他起身:“护士姐姐说你还脑震荡,不要一下忽然站起来!” 妹妹柔软白嫩的手心落在他的肩头,带着温热的潮意,隔着他的白衬衫,在夏季显得尤为明显。宋酲往上抬眸,伸手去触碰她深黑的眼睫:“不哭了,晚晚,我没事。” “谁管你有没有事情。”颜晚筠说着话,眼眸与宋酲对视的一刻,又想到了那阵从指缝中闻到的血的味道。她顿时感到心悸和一股说不上来的委屈,唇齿里恨恨说,“我要被你吓到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吓我,还不让我看。” “以后不吓你了,晚晚。”滚烫的水珠落在他手心,宋酲心脏泛痛的同时,又不可抑制而升起一阵隐秘又不耻的窃喜。 晚晚在为了他掉眼泪。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同时在卑鄙地悸动而跳跃着。 “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吃晚餐,好吗?”宋酲伸手,心脏一下柔软起来。他顺势把颜晚筠的脑袋抱紧怀里,让她偷偷蹭着他的衬衫擦眼泪,“一回到家,阿姨肯定已经把你的鸡汤小馄饨做好了。” “你不要再这样。”她却一下不吃这套了,眼眸里的泪一下流得更加汹涌,“你知道吗哥哥,你那时候留了好多血,衬衫上都是。但你捂着我的眼睛,我怎么样都掰不动你的手指,只能闻到那阵血腥味。在我能看见时,血已经流到了你的下巴,你满脑袋的血,我……” 颜晚筠忽然说不下去了,只是从他怀里探出一个下巴,朝上看,无声掉着眼泪。 “我眼前都要发黑了、要站不稳了。” 宋酲听到她的话,一瞬间那点卑鄙的占有与窃喜也散去,也觉得呼吸停顿。他只得低下头,去吻她的眼泪,说:“不要紧的,晚晚。医生也说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看着吓人,好吗?” “我不会再这样。”他终于顿了声,去回应她的话,“我会在保护你的同时,尽可能保护我自己。我答应你,晚晚。” 颜晚筠终于暂时止住眼泪。她明明没有受伤,却疼痛地闭了闭眸,随后微微朝上一点,极其轻、极其小心的,隔着纱布吻了吻宋酲额头的伤口。 女孩鸦羽般漆黑的眼睫下低,柔嫩的手掌捧起他的脸,垂着头小心翼翼地亲吻着白色纱布。 一个几乎没有知觉的吻,却无可抑制地让他心腔发颤。 宋酲收手,手臂揽过颜晚筠白瘦的细腰,将人更近一步地带入怀里,低头要吻她的唇。 “不要吻纱布,晚晚。来亲吻我。” 颜晚筠在平和而温情的吻中,忽然觉得无比委屈,抓着他的衣袖止不住地落下眼泪。 “是不是很痛。哥哥,是不是好疼。” “晚晚,我不痛,已经完全止住血了。”宋酲抱紧了她,低声叹息说,“早上不是还让哥哥滚么,怎么现在又在掉眼泪。” 颜晚筠不说话,抓着宋酲的衣袖抬头,用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