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林预咽了咽口水,低声又道歉“对不起。” 好像气不死他就不能甘心,江惟英头都要被气炸了,忍不住从床上坐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他妈对不起什么了!我艹你妈的对不起!” 林预被这一顿暴呵惊住了,瞪大了眼睛连连后退,胸口起伏不停,仿佛在提放着江惟英下一秒的拳头,江惟英彻底乏力,瞬间又平静地躺了下去,泄气道“算了,睡吧。” 林预哪里敢睡,他惊慌地打量着四周,脑子里极力地回忆他那间租房的钥匙放在了什么地方,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是他的,要带走的,什么时候走,江惟英说的收留是算到什么时候,哪一天,还有多久。 惊吓,胃病,连轴转的辛苦让他当晚就开始了一场久违的高低烧,他贴着床侧,一层一层地出汗,热气蒸得整个脖子都发红,呼吸沉重,整个人看上去都是粉红的,连眼睫都不安地沾着一层水汽,他克制着不发出一丝动静,天亮的时候虚脱地坐在床边,摇摇欲坠,江惟英醒来光是瞥了一眼他红得不像样的耳朵脖子就感觉被血溅了一脸。 他瞬间清醒,从床上跃过去抬起林预的下巴,林预无力阻止,垂头喘着粗气,嘴唇干得起皮。 “怎么又发烧。” 林预在额上撸了把汗擦在自己身上,江惟英扶了他一把,滚烫的掌心在江惟英的手臂上撑了一下,迅速撤离“我还好。” “你他妈好个屁。” 林预舔了舔嘴唇,眼睛看了看四周,想喝水,但是不再向江惟英开口了,他觉得他不是林预,于是只好闭眼缓一缓。 “你今天不要去上班了。” 林预摇头,干涸的嗓子嘶哑到发痒“我很快就好。” 江惟英不想再骂他,迅速下楼去接水,林预再次用衣衫袖口擦掉额头的汗,感觉到身体仍然还在源源不断地发热,比往常更甚,这是药量增大,积攒的副作用爆发反噬引起的免疫抵抗,他整个人比打了败仗的免疫细胞都累,坐了一会儿就往床上倒,腿都没力气再放上去。 江惟英用耳温枪测了体温,这下完美,41度,连他也不用上班了。 林预时睡时醒,睡不彻底醒不过来,汗一层层的发,九点多的时候退到了38.5,仅隔了一个多小时直接飙到42,物理降温完全不起作用,惊厥突然就那么发生了,江惟英找了一圈上回的老中医,听闻在外省,直接摔了电话。 他气得要疯,猛然想起老宅里有几颗旧时代的牛黄丸,便立即叫人送过来,老胡亲自送的,速度很快,顺便上来看了林预一眼,他摇摇头,从床边坐下,卷起袖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柄牛角梳“先把金箔剥出来跟丸子一起化开让他喝了吧,降温要紧。” “你要干什么” 老胡擦了擦梳子柄“以前也这样,毛孔闭了,热气出不来,刮一刮他的背,凉气冲进去就好了。” 跟上次那个中医用过差不多的办法,但是那个老东西也说过这样的冷热极伤身,江惟英头大,他捏着林预的腮把药灌下去时林预只醒了一半,看见老胡坐在床边就全醒了,眼睛里顿时流出毫不掩饰的凶意,尤其是看见老胡拿着梳子坐在他旁边伸手来抓他,林预的样子就像要疯,躲瘟疫一般往后缩着推拒,那沙哑的嗓子只挤出来一个字“滚。” 老胡不动声色也不与他计较,而是把梳子放在了床头柜上“临时出来的,没找到顺手的,那就小东家帮他刮吧。” 江惟英把林预翻了个身,衣服退了下去,整个凹陷的背平铺在眼前,林预还在挣扎,江惟英扣着他的肩膀按在床上,对老胡说“你来。” 林预死死咬着牙,背上一道一道的疼痛折磨着他的神志,不是怕疼,是怕记忆,是那被捆绑压制的肢体,间歇固定的动作,身体上清晰的感触,这让他精神错乱,他顾不得脸面,旧日的记忆和如今的场面像被缝缀在了一起,刺得他竭尽全力要逃,不顾一切地奋力挣扎“不要,不要,不要” “等下就好了”江惟英用力按着他的肩膀,不愿意看他的脸,林预深埋在床单之中,低低喊道“不要...走开...走开....” “滚....滚啊....滚啊!!!” 背上冒出来的汗水让一道道红痕像是渗出了血一样,林预五指骤然抓紧床单,扯起大片折痕,猛地抬起身去撞床头,江惟英眼疾手快,迅速用手挡在木质床板上,只有这一瞬的力道松动,林预顺利挣脱了他的钳制,翻身一把推开老胡,往床外跑,他跌撞得像个无头苍蝇,但很快就找到了可以藏身得地方,慌乱闪进了浴室,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林预!!开门!” 林预坐在地上,控制不了的抖,全身都流汗,黏住了着他的所有思考能力,他打开花洒,水流倾泻而下,他终于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林预!!”江惟英“哐哐”拍门,老胡静静地盯着手上的梳子,半晌后叹出了一口年迈地气息“作孽了。” 哪里狭窄他就想往哪里钻,下水道的管子,坐便器的水箱,墙壁里柜子,他都想进去。 但林预知道自己此刻是清醒,只是根本抑制不住那样疯狂的念头和越来越慌张的心,他好像又分裂成了两个人,他控制不了想去咬指甲,但清醒的林预就会告诉他这双手要去上手术台,不能咬,会动不了手术。他咬手臂,咬得又深又狠,尤嫌不够一样盯上了那青的紫的血管,根本不知道疼。 那血管里的血多脏啊。 林预为什么会流着这么脏的血啊。 这一根根的经脉就是那不知廉耻的肮脏龌龊又恶心大树扎在他身体里罪恶的根,真是恨啊,恨不得每一根都挖出来,挖出来晒干销毁,挖出来泡到最脏的化粪池里,它连挂在马桶的墙边都不配。 48-2 江惟英再也不敢骂他了。 林预安静坐在洗手台下方的空档里,听见门响他的眼里像打了一道闪电,他没有发疯也没有失去理智,两只手握拳放在膝盖上,手心潮湿。 “出来。” 江惟英伸手拉他,被他躲开了,林预回避着眼神,又害怕江惟英不耐烦,神经质地盯着江惟英那渐渐被蔓延开的水浸湿的裤腿。 “不刮了。”江惟英蹲在地上与他视线齐平,林预故作镇静的眼睛像是一片安静的湖面,隐隐波动的水痕都是因为那湖底爆发了一场火山,他快要压不住了。 网?阯?f?a?B?u?页?i????μ???ě?n?Ⅱ?0?2???????o?? “我说不刮了就不会刮了,你不信我?” “你可以信我的“江惟英近似哄骗,他摸着林预赤在地上的脚,一片冰冷,林预脚趾一蜷,又往后收了收腿。 他也许不知道林预此刻的清醒,直到林预口齿清晰地告诉他“我不会信你了。” 江惟英捏紧拳头,唇角紧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