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了。 外科一片欢天喜地,林预以为是要过节。到了急诊,看见导台上放了半块蛋糕,护士端来说是秦医生特地交代留给他的,见他莫名,护士才道“是秦医生接到通知调令了,节后要去实验仓,外科上午给秦医生庆祝了下,也给急诊送了个蛋糕,剩了半个他说一定要留给您” 林预的唇还是干裂的,他又舔了舔,端着整齐的半块蛋糕,微微蹙起眉来。 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缺少对生命的敬畏。” “医生不是你这样的,你如果做一个科学研究者,那你可以冷漠自私,可以麻木无畏,甚至不热爱职业,但你的项目是医学,你想往更高的地方走,却连最基本的情感水平都不具备,不能共情,不能体会跟理解治疗的意义,抢救车打开的时候,你接管的不是一个仪器,是一个人的余生,林预,秦兴为接管过的每一个病人奔走焦急,奋力拼命,他为什么不能赢过你?” “抱歉,是我刷掉了你。” 林预这时的脸愣了下来,周遭的空间像是个真空塑料袋,难以呼吸,他沿着长长的走廊一步步地往前走出外科大楼,看见秦兴正站在太阳底下朝他笑了一下,且快步走了过来。 “刚送走了一个康复病人,今天留给你的蛋糕吃了吗。” “扔掉了。” 秦兴一僵,很快又摆上笑容“扔掉也没关系,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吃。” “你经常送别康复的病人吗。”林预仰头看着太阳,被晒得微微眯眼,他问了一个正常的问题,秦兴点头,也抬头往上看去“有空的时候,有些患者出院前或者康复后也会特地过来急诊一趟,主动告别什么的。” “告别什么呢?” “当然是感谢了。”秦兴扯了扯唇角,才想起来以林预的德行估计是很少会主动搭理病人的,他今天心情显然挺好,拍了拍林预的肩膀“以后都交给你啦,也会有很多病人来感谢你。” 林预看着他的手抬起来落下去,想起秦兴留给他的半块蛋糕,其实他没有扔,放在了柜子里,可以留着当晚饭,但是他又想到中午江惟英说放了鸡蛋在包里,应该是吃不到蛋糕的了。 “谢谢。” “嗯?”秦兴低头踢了踢砖块,听到谢谢迟疑地抬起头,林预很快又接上一句“也很对不起。” “......” 林预掀起眼皮“我一定要进去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办法。” 秦兴玩味地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哼笑,随后又摇摇头,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49-3 冯泉作为一个相当全面又称职的秘书兼助手,此刻看着江惟英撑着额头皱眉阅览文件的样子竟有些紧张,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是份起码上亿的合同,然而这其实只是一份详细的动物园游览行程路线。 还是近郊。 但冯泉也没去过,心里没什么底,加上节期游览的人肯定会很多,别说老板看着皱眉,就算是他也不会在节期选择逛动物园的。 果然,江惟英叹了口气“要不还是买一个吧。” “.......” “三天能买个动物园吗。买了清场只有我自己逛那种” “.......” “说话啊,打电话问问” 冯泉张了张嘴“老板你是认真的吗?” 江惟英揉了揉眉心“嗯,要有大熊猫小熊猫的那种,不要蛇,我讨厌蛇。” 冯泉反复在“我真的要去问吗”“他是认真在说的吗”的思维中中摸索着横跳,直到江惟英催促“站着干什么,快点去问。” “对了,用医院赞助的名义也行,买了后就挂上停业修整,你去挑一挑。” “三天...实在太紧了..” “你是皮紧吧,去看看哪家动物园的老虎狮子瘦就去找哪家谈啊,这还要我教你吗?” “是谁皮紧?只有皮紧么”陌生的声线从门外传来,半开的门上倚着一个十分高大的男人,任凭是谁,一眼看过去也只会看到他的脸,那张脸光明正大地惨白着,但丝毫不影响它摄人心魄抓人眼球的能力,英俊和精致在这张脸上混合出了浓烈的颜色,疯狂而张扬。 这人还穿着病号服,领口开了许多扣子,倒不是为了露点横平的锁骨,实在是身上挂的线太多了,他拖着一堆线径直走到了江惟英的真皮沙发上,大喇喇地躺了下去,这才是真正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我敲过门了啊,是你们只顾讨论紧不紧,没听见。”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布?页?不?是?ī????ū?w?ě?n?②?0??????????o???则?为????寨?佔?点 “宋先生...” 宋蓁朝冯泉挥挥手“得,平身吧,别跟我这儿耗着,快去找动物园吧。” 冯泉看了一眼江惟英,后者用下巴指了指门,他这才退了出去。 “席境走了?” “关我什么事。”宋蓁捞了个苹果在手中颠着玩,听江惟英冷笑了一声“应该是走了吧?不然你能出得了房间?” “老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对了,我是干什么来的?”宋蓁晃了晃脑子,晃疼了自己,龇牙咧嘴了一阵“哦,来告状。” “我的小猫被你们外科主任欺负了,我不开心啊。”宋蓁皱起眉,他比江惟英的年纪要小一截,随性自在得多,即便是拖鞋病服不得体地斜躺在昂贵的沙发上也丝毫不损他骨相里与生俱来的气度风华。 “什么小猫,哪来的” 宋蓁只能看不能吃,玩了一手果蜡,更不舒服“忘了叫什么了,就那外科的医生,长得像喜马拉雅山顶的宝塔花似的。 “林预?”江惟英果然停下了笔,宋蓁转过头来“我就知道你认识,你们整个医院就只有这个能看的,到手了?” 江惟英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把宋蓁哼笑了,笑起来又疼,他捂着胸口咳了几声,不死心道“我喜欢他,他像我养的猫,我想带他回北京,去我家阳台看天安门” “做梦呢,我看你像北京天安门。” 宋蓁沉吸了口气“那老子再想想办法,在你们医院他不开心,被外科死老头训了一顿,妈的,要是老子有力气,起码开个瓢。” “李修说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来告诉你,老子要回北京了,怕死,我要把主治医生带走” 江惟英“啪”把笔拍在桌上“巴不得你早点滚回去,我给你换个儿科医生带走,正好给你看看脑子。” “艹,我不要” “爱要不要,不要你就带着席境,他最爱天安门” “你他妈” 宋蓁话没有说完,办公室的大门被从外向内推开,保安身后跟了一堆人,训练有素的便衣,一脸愁苦的护士以及看不住病人的医生,他们安静地排成两排,病床滚轮的声音从中间滑过,停到沙发面前。 宋蓁镇定地放下了翘在空中的长腿,优雅地吐出两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