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白袍的女道,女道看着年轻,笑意盈盈的模样却让人直觉不容小觑。 饶是季无月也敛了神色,恭恭敬敬唤了一句摇光君。 “师父。”楚云渺恭敬垂首,“多子村的妖已除,后续事宜,还需和知县商议。” 女道浅笑颔首,向傅窈投去微妙的一眼,便冲生事的男子递去了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自退下了。 “季少主,你不是——” 女道这才发觉傅窈身前的俊俏少年十分眼熟,竟是本应远在峤南的季无月。 她语含诧异,似乎未曾料到他会出现在此一般。 季无月抬眸,不慌不忙接下话:“此番除妖虽不难,却极耗体力。摇光君若还有旁的吩咐,不若明日再叙。” 摇光君眸光游转,打量着这对少年男女,忽而轻笑,“季少主倒是比传闻中……更知情识趣。”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惊得傅窈慌忙松开攥着衣袖的手指。季无月却已施施然退开,墨玉耳坠晃出疏离的弧度。 他温声道:“云渺想必也是累极。” 摇光君但笑不语,“也好,先歇息去吧。” …… 终于能上楼歇息,傅窈松了口气,却在女道的注视下不敢造次。 这什么摇光君不会以为自己在同她徒弟抢男二吧。 傅窈转念一想,虽然女主注定和沈澈安是一对,但至少目前两人名义上还有婚约在身。 当师父的为徒弟肃清障碍,也正常。 待到行至二楼,傅窈才快步走到少年身后。 季无月玩味瞥她一眼,示意她要说什么就说。 她戳了戳他的腕袖,问出方才藏在心底的疑问,“为何刚刚那女道见到你好像有点意外的样子。” “你不是说是她让你去多子村救楚——”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并拢的双指抵住了唇。 “嘘。”少年指尖微凉,“摇光君尚在。” 为何要怕摇光君听到? 少女懵懂看他,琉璃般的眸子格外明净,将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丝丝不自在倒映其中。 像是被窥见了心思般, 季无月迅速别开眼。 为何要这般心虚,是因为被她说中了吗。 傅窈反应过来,他去多子村根本不是所谓的“受摇光君所托,保护楚云渺。” 她微微瞪大眼,双眸泛起熠熠神采。 季无月很可能就是来寻原身的。 这样看来,恐怕季无月并非对原身恨之入骨,二人的关系还有回旋的余地。 “你去多子村是不是为了唔——” “不是。猜错了。”他再次抵住她的唇。 莫名其妙的,每次话都不让人说完。 傅窈蹙起眉,只觉眼前人的墨玉耳坠晃地她心烦意乱。 她眸中聚气火气瞪向他,少年却低低地笑开了。 “戏弄我好笑吗?”她咬牙问。 “嗯,好笑。”他含混答了,末了竟觉耳热,为方才被他拆穿的话。 等他松开指尖,傅窈盯准了正要咬他一口时,季无月早有预料般,抽身逃也似地回了房。 “嘁。” 傅窈不屑嗤声,暗下决心等她逮到机会一定狠狠咬回去以作报复,全然忘了方才是因何质询季无月。 * 雾气升腾中,少女白皙的脸庞若隐若现。 约莫是水汽熏的,傅窈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红润之色。 “舒服。” 虽已饿得饥肠辘辘,但傅窈更想洗干净了再享受饭菜。 她泡在浴桶中,只觉这些天疲乏的身体和绷紧的神经都放松下来。她合上眼皮,静静感受着被暖意包裹的感觉。 绸缎似的乌发散落在水面,随着少女荡起的水波轻浮。 傅窈闭着眼把玩起一缕头发。 等等?头发。 她睁开眼,突然想起头发还没洗呢。 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伸手去拆发髻,碰到铜板时却顿住了动作。 这两枚铜板是用来封住魇息的。 可是之前她有魇息的时候,除了自身身体虚弱些,别的也没发生什么。 只是洗澡的时候摘下来,应当没什么大碍吧。 这么想来,她利落拆了嵌着铜钱的红绸。 乌发在水面铺开来,傅窈继续闭上眼享受这一刻。 “宿主,任务进度怎么样了。” 系统终于上线。 “欸,你修好了?”许久不出声的人突然跟她说话,傅窈被吓了一朓。 “……暂时。” “先说任务怎么样了。”他催促。 “阴泉它……” “啊?” 不知是不是熏久了,傅窈觉得脑袋有些昏沉。 “一会再跟你说。”她说道。 傅窈正要起身,却听到门口传来“噼啪”的一声。 听起来,像是送饭的伙计失手打碎了盘子。 “快来人啊,有人昏倒了。” 门外人声嘈杂起来。 谁昏倒了,傅窈有些昏沉地想。 w?a?n?g?址?发?b?u?y?e??????ü???ē?n?Ⅱ???②?⑤???c?o?m 迷蒙中却见眼前出现熟悉的人影。 貌似,是气急败坏的季无月。 “谁叫你摘了它的。”他压着怒意寻到她,却在看清眼前水汽氤氲中的少女时慌了神色。 “你——” “快戴上它。” 少年猛地侧过身,耳尖红得滴血,连同面上都涨红了。 第9章 毗邻少女的另一房间。 季无月手臂枕在脑后。 月光在他眉骨投下光影,他望着房梁,眸内忽然划过懊恼之色。 此番他离开峤南确实是为找到傅窈,先前的摇光君之托也为托词不假。 她倒是机灵。 竟险些让她当面拆穿了自己。 少年蜷了蜷指尖。 顿觉失忆后的傅窈有些难以招架。 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笃笃。”敲门声传来。 “客官,您叫的热水。”黄帽伙计敲门道。 少年跃起身开门,黄帽伙计端着笑脸,正要入内倒水。 冷不丁的,一只手拦住了他。 指节修长,黑色的腕袖紧束。 “客官,这……” 伙计抬头,露出惨白的脸来。 他面色苍白,眼窝深深凹陷下去,憔悴得可怕。 被吸干了精气一般。 “噼啪——” “有个伙计昏过去了——” 门外倏地嘈杂起来,离得极近,是傅窈的房间。 季无月腰间捉妖铃震动不止。 顾不得眼前之人,他朝面色惨白的伙计扔出个黄符,转身就去了隔壁房内。 昏倒的是给她送饭的伙计,同样惨白着脸,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入魇。 他再熟悉不过了。 被魇息侵蚀的人,先是气力不支面无血色,渐渐的就会陷入昏睡。若是轻症尚可唤醒,严重点的,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