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个人了罢,官府到现在都破不了案,造孽哟。” 说话的两人恰走到傅窈跟前,打量了少女一眼,又低声对她道:“姑娘,快些回去罢,莫要在这街上抛头露面了。” “为何?”傅窈不知所措。 那二人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这夜城接连失踪的数十人都是你这般二八年华的女人,你还问为什么,女娃娃,你就没发现这街上除了极乐坊的女伶外,其余的都是男人吗?” 临走前又怪罪般看向季无月和沈澈安,“都这个时候还让两个姑娘出来抛头露面,唉。” 连环失踪案,失踪的还都是少女。 四人交换了个眼神,夜城着实是个不简单的地方。 四人快至江府时,恰和孔行舟打了个照面。 和季无月相似的玄衣人步履匆忙从江府出来,一脸焦急的模样,失了当日的儒雅风度。见了几人,便苦哈哈道:“季兄,罗娘不见了。” 几人本是来问千机线的,见他如此行色匆匆,此刻也难开口问旁的事。 季无月问,“何时不见的?可是与少女失踪案有干系。” 孔行舟面有隐痛,“昨日罗娘去郊外沉香亭赴诗会,去了就没再回来。”又看向几人,“你们都知道失踪案之事了?也怪我大意了,明知近些日子夜城不太平却没劝阻罗娘,不知道那背后主谋到底是何人,竟如此灭绝人性,一连害了数十个女子。” “季兄,诸位,孔某有个不情之请。”孔行舟手持折扇作了一揖,“几位都是能人异士,可否恳求诸位助我寻到罗娘,孔某感激不尽。”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岂有不帮忙的道理。 “沿路可都寻过了?”季无月问。 “寻过了,都遣家丁寻过了,半点踪迹都没有。”孔行舟面如死灰,眼眶通红。 “你可想过,背后之人可能不是人呢。”季无月沉吟,既然苦寻无果,便不排除背后作祟的是妖的可能。 “可否带我们去江家,江小姐的闺房一观。”峤南有个寻人秘法,以失踪者贴身之物为引,可知踪迹。 当日他就是用此法寻的傅窈。 “好,几位随我来。”孔行舟面含感激引了几人入府。 …… 江府内,江老爷正大发雷霆。 茶盏碎裂声伴随着扑通磕头声,嘈杂一片。 “谁让她们进来的!”江老爷又掷碎了一盏,“我女儿现在生死未卜,当爹的哪来的闲心去听戏!” “滚!都给我滚出去!”他甩了甩袖子,对着院内站成一排的极乐坊女伶怒吼。 “老爷,不是我们让她们来的,孔公子邀了这些女伶来府中唱曲儿,本该昨日登府的,可极乐坊那边有事耽搁了,这才在今日登门。”家丁苦着脸解释,“老爷莫气,我现在就把她们轰出去。” 说着他正要派人将她们赶走,为首的闻溪出声了,“极乐坊的规矩,戏开场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我等来到贵府,若是什么都没唱就回去了,坊主定会狠狠责罚我等。” 她指向白袍红绦带的女伶们,“江老爷,这些女子都同江小姐一般大的,若是回去,怕是命都没了。” 江老爷哑然,气急败坏般又砸碎了顶茶盏,冲方才那家丁吼道:“带她们去厢房安顿!” 家丁擦擦汗领命,老爷还是这样嘴硬心软。 刚一入府,傅窈就瞥见方才在街头遇到的极乐坊的女伶,白红相间的人影一闪而过。她愣了愣,怪不得出现在西街,原来她们是要来江家唱曲。 孔行舟同江老爷介绍完几人身份,就带着他们去了江罗的闺房。 闺房不大,却很精巧。 淡淡的檀木香萦绕其间。雕花的窗,窗外是修竹的影子,古琴立在角落,桌案上摞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 她定是个极风雅的,书卷气十足的小姐。 “平日里常使什么物件?”季无月问,孔行舟忙道:“笔墨纸砚。罗娘最喜诗词歌赋,平日里得空便会伏案写字。” 傅窈来到案前,在那一摞名帖下抽出一沓信笺来,“邀小姐于花舟一叙,张文之顿首。” 翻开另一张信笺,她又念,“盼小姐同赴沉香亭诗会,林恕顿首。” 这沓信笺,无一例外不是旁人向江罗邀约所写。 “江小姐当真朋友众多。”她慨叹。 孔行舟冷笑一声,“那些都是爱慕觊觎罗娘之辈,若不是赴了那诗会,罗娘也不会失踪。”又热切问季无月,“季兄,如何了?” 季无月是以案上那只羊毫作引子的,循着羊毫气息所指向,他心中已有了定数。 但孔行舟眼神热切,于是他掏出罗盘,状似正经拨弄了几下天池,接着不经意道:“在远郊。” “远郊啊。”孔行舟收回目光,说不清是什么神色,整理神情道:“我这就派人去寻!” “孔兄。”季无月终于寻到机会,“黑市的人说千机线被江家收走了,此事你可知晓?” 孔行舟身子一僵,“府中采买事宜皆由管事负责,这几日管事随商队出了远门,待他回来我帮你问一问。” “多谢了。”季无月笑而不语。 …… 从晌午寻到日暮,再到月上柳梢。 江家遣出去的人一个接一个回来,都没找到江罗的踪迹。 “远郊就那么大点地方,她还能去哪呢?”傅窈思忖。 “她当然不会去哪。”季无月圈着臂,嘲弄道:“因为江罗就在江家。” 江罗的行踪显示她目前就身处此地,而那邀江罗共赴诗会的林恕却死了,从那封信笺的气息得知。 “也就是说,江罗还活着。”沈澈安松了口气。 季无月一顿,从循过去的气息来看,江罗身上确实没有死气,但也没有活人的生气。 活死人,他如是想。 之所以不告诉孔行舟,是为了试探他会作何反应。 他疑心江罗失踪之事就是孔行舟一手策划,江老爷不认他这个女婿,江罗又爱慕者众多,因妒生恨,算不上稀奇。 是以他本可以如实告知江罗行踪,却故意告诉了个错的,当时孔行舟的反应,分明是窃喜。 江罗既在府内,此时孔行舟又放松了警惕,夜间,便是寻人的最佳时机。 * 因白日里没找到,江老爷有意让几人接着相助,于是当晚便留了四人在客房安寝。 不知何故,这一晚傅窈睡得极不踏实。 她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一般,只要一闭眼,那种感觉便格外强烈,等到她起身挑灯,房内分明又没有旁人。 折腾了好一会,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往常她都睡得死,今夜难得觉浅,迷蒙间,她竟听到屋内有另一道呼吸声。 傅窈惊出一身冷汗,登时就起身重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