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 黎知韫无动于衷,默默举起手机录下这一场景。 男主这是上赶着将把柄往她手里塞呢。 “换个衣服怎么那么久,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苏妙颜看黎知韫消失了那么久,只好自己上楼找她,上下打量了她身上奇怪剪裁的红裙一眼,嫌弃地说:“这谁挑的衣服啊这么丑,要不是你脸撑着简直是灾难。” 黎知韫低头看了看,赞同她的评价:“确实。” “唉我也有点累了,要不进去休息休息吧。”苏妙颜有点后悔今天穿这么高的鞋子,差点没给她腿站断了。 她正要推门进去,黎知韫先一步把门关上,苏妙颜被她动作吓一跳:“怎么了?” “里面有狗打架。”黎知韫面无表情地撒谎。 狗?哪个天杀的把狗带休息室来了? * 晚宴结束,黎知韫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黎铭钶一天没见着人影,倒是在回家的车上等她,又是给她揉肩捏腿又是给她准备水果的,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黎知韫闭着眼睛享受他贴心的服务,黎铭钶应该是冲了个澡才出门的,穿着宽大的运动背心,身上散发出沐浴露的清香。 沉浸在这难得的亲昵氛围里,黎铭钶忍不住旁敲侧击地打听黎知韫有没有和谁跳开场舞,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原先翘着的尾巴又瞬间蔫了下去,怪里怪气的话语里藏不住妒意:“谁啊,这么荣幸能得到姐姐的青睐?” 黎知韫习惯了他不时的发癫,空闲的手拧了把他腰间的肉,示意他闭嘴。 “诶疼疼——”黎铭钶轻嘶一声,忿忿地咬着下唇按摩得更加卖力了。 可恶,他要舒服死她! 黎知韫刚刚还觉得他的力度有点轻,现在倒是正正好,也就懒得管他。 回到家后先冲了个澡,扎着丸子头的黎知韫坐在书桌前翻看大纲。 作者果然更新了情节——“Amon在舞会上安排人暗中给女主下药,男主在休息室里找到了女主,并为其解药”。 大概作者不是很满意,这段话又用黑笔狠狠划掉了。奇怪的是,按照黎知韫所处世界的时间流逝,剧情并未停止,反而有些乱套。 中药的是盛峄,发现中药的人却成了她。而根据盛嘉年的反应来看,这药应该也不是他下的。 这是否说明被作家大人舍弃的剧情会留下一个框架,黎知韫不能绕过这个剧情点,却能重新定义使用这段原有剧情。 而她一早就注意到了那个奇怪的侍应生,在周围晃悠许久“不经意间”经过打闹的苏妙颜和夏意,红酒却泼到了黎知韫的身上。在她不欲与他多计较后,坚持要带她去休息室更换衣服,却假装不知自己带错了房间。又刻意领着舞会时间不在场的盛嘉年给她送衣服,让他撞见被下药的私生子弟弟。 一切的巧合,黎知韫很难相信这不是故意的。 毕竟这位金发混血在中药后还能准确喊出她的名字,自己一定也乐在其中吧? 第17章 朋友 黎知韫编辑完邮件,在发出去的前一秒,犹豫一番还是换了张小混血不露脸和身子的照片。倒不是说她有多么在乎他的贞洁,只是毕竟一手货嘛,还有点回购的价值。 照片只露出了盛嘉年暴怒打人的模样,她可不会像一些人那么没良心地搞公共舆论战,只是把这份匿名邮件安安稳稳地送到盛董事长的邮箱里,希望人一把年纪了不要气出什么心脏病才好。 一切都搞定后,黎知韫简单浏览了一下私信。 【主人,什么时候可以去找你呀?】 最上面是一心一意试图勾引她的裴绍,他连续好几天发骚,黎知韫都当没看见。 不过今天下面跟了张擦边的照片,黎知韫一身正气地点开大图—— 这是张对镜自拍,高大的男人跪坐在全身镜前,眼神迷离,性感的薄唇叼着白色衬衫的下摆。另一只手背青筋爆起,从那几颗岌岌可危的扣子里一点点抚上喉结,沿着发尾滴落的水珠打湿了衣服,鼓胀饱满的胸部若隐若现。 再放大一点看,他似乎还带了某种银质的金属链条,从胸前交错捆绑顺着人鱼线陷入挺翘的臀部,腰际露出的那一节吊坠在闪光灯下折射出诱人的光彩。 黎知韫回了个“1”。 对面几乎是秒回了个问号。 黎知韫淡定地将这个不守男德的人滑过去,在几条惯常骚扰的私信下,一个陌生的头像吸引了她的注意。 【黎小姐,这么晚打扰了,有时间我们可以见一面吗?我有些话想和您说。】 【我是梁梦然。】 这个账号很久没使用过了,黎知韫没想到梁梦然会主动找自己,要不是那个帖子,她甚至都不会想起这个存在感很弱的高二同桌。 不过她的主动出现,倒是会让事情变得更简单。 想了想黎知韫回道:【好的,地址。】 * 周三上午,让司机开到约定地点后,黎知韫看到了早早在路边等待的身影。 梁梦然似乎比她记忆中更瘦了一些,胸前的肋骨外凸得十分明显,但好在气色不错,皮肤透出淡淡的红晕,站在阳光下显得宁静美好。 “黎小姐,好久不见。”她挥着手柔柔地笑着。 “好久不见。”黎知韫打了个招呼,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居民楼。 休学后梁梦然没有继续住在盛京提供的公寓,而是回到了原来的家。她家是典型的老破小,铁制的防盗门早已生锈,内墙皮斑驳脱落,当黎知韫精致的小皮鞋踏上缺角的灰色地砖时,梁梦然肉眼可见地窘迫起来。 “要换鞋吗?”黎知韫察觉到入户门两侧摆放整齐的鞋架,除了几双洗得发黄的小白鞋外还有两三双男士鞋,梁梦然和她的父亲住在一起。 梁梦然忙摆手:“不用不用,直接进来吧。”想了想又补充道:“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父亲最近都住职工宿舍。” 黎知韫微微颔首,跟着她进屋。 因为屋子的面积很小,一室一厅,客厅和厨房几乎是融合在一起的,在靠近窗户的一侧用隔板围出一块区域,中央搁了张床垫。 黎知韫坐在有些年代的布织沙发上,接过梁梦然递来的温水,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杯底。 这是二人沙发,梁梦然在她对面搬了个小板凳坐着,终于开口: “他从盛京退学后来找过我很多次,让我想办法求你撤销他的处分。我和他是同一个小县城长大的,小时候我身体羸弱经常被小混混们欺负,每次都是他站出来保护我。所以他一提以前的事我就心软了,那时我答应他,正处于上头期走不出来。” “我付出了时间,付出了真心,甚至身体,但好像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