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人问过夏理的想法,从他变成‘礼物’的那天起,他就已经不再拥有选择的权利。 夏理的人生不属于他自己,无论再经过多少个岔路口也不会像徐母说的那样变成光明坦途。 “我和你妈也商量过了,她还挺认可的。”对方说,“等竞竞将来定下来了,你挑个喜欢的地方拿永居,阿姨帮你处理好。” 小雨渐渐下大了,在檐下连成水幕,将海面抹得很脏。 泡沫被推到岸边堆积起来,远看好像稠白□□,黏腻地凝在濡湿的沙滩上。 夏理不知道徐母心中到底怎样看他,妄自揣测了片刻,突然察觉到从心脏深处滋长出无法根除的疼痛,抑制不住地耸起肩,好像做错什么似的小声哭了出来。 “当是游戏就好。玩的时候尽兴,结束了就忘掉。” 徐母体贴地轻拍夏理的肩背,分明是蹙着眉叹息的模样,神情却看不出半分怜悯,仅有一贯的杀伐果决。 她对夏理的爱是一种对死物的爱,再青春鲜活也不过是一件物品。 雨季潮湿的空气闷得夏理喘不过气,害他下一秒就要窒息一般不断往回深呼吸。 廊上彩色的玻璃灯被风刮得不住摇晃,泼出缭乱而斑斓的色彩,混着灰败的雨雾,让夏理好像一帧失焦的画面,突兀地出现在真实世界中。 所有人都在强调他的温驯,让他乖,让他听话,让他当一只被命名成夏理的宠物猫。 夏理不需要有自己的梦想,不需要有自己的情感,不需要有自己的未来。 夏理什么都不需要。 “等放假了你和竞竞一起去欧洲玩两天,肯定是学校里压力太大了。” 徐母替他擦眼泪,映着灯光把泪痕抹开,好滑稽地涂满夏理那张干净的脸。 “意大利要去吗?索伦托那边好像有套房子,我叫小陈确认一下。” 夏理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为什么难过,太多事情一股脑堆积再坍塌,积压成一片废墟,让他一味只知道站在瓦砾上迷茫。 他迟钝地摇头又点头,连心里是否存在欲望都无法分清。 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在下巴留恋地悬止几秒,忽而跟着海风坠向手掌,把夏理的心都砸痛了。 “不好接受的话当成是谈恋爱就行了呀,多开心的一件事。” 徐母耐心地哄着,语调柔柔的,甚至比对徐知竞说话时还要纵容几分。 可夏理就是止不住眼泪,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能够自我疗愈的方式。 第28章 夏理回到会客室的时候徐知竞正窝在背向连廊的沙发里。 听见脚步声,徐知竞回过头,懒怠地抬起一条胳膊搁到了靠垫上。 他不是什么会对无关事物感兴趣的性格,不开口便是不在意。 免去多余的问答,徐知竞遥遥与夏理对视一阵,末了将下巴埋进臂弯,略微歪过些脑袋,让嘴角抿出了一道不易觉察的弧度。 徐知竞身侧是一面早已封死的壁炉,壁炉旁则是一扇阴刻的屏风。 东方的花鸟木饰被摆放在这座位于美东的宅邸里,不显得突兀,反将徐知竞衬得愈发典雅松弛。 夏理见他稍隔数秒舒展开小臂,朝着自己,又或屋外的阵雨勾了勾手,一派坦然地发号施令。 “过来,宝贝。” 徐知竞的母亲从连廊绕去了前厅,因而夏理实际上并不需要有所顾忌,何况对方早已知晓两人的关系。 可即便如此,夏理的双脚还是死死钉在原地,随心跳一声重过一声,挪不动似的,许久才越过窗棂割出的光影。 他隔着沙发将指尖放进徐知竞的掌心。 温热且细腻的触感很快便随回握的弧度传递至夏理的皮肤。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y?e?不?是?i???u???ě?n??????②???﹒????ō?m?则?为????寨?站?点 徐知竞抬眼看他,露出一种小狗一样乖巧无害的笑容,好像要骗夏理忘掉几分钟前的不开心,要夏理继续困在名为徐知竞的陷阱里。 “你不问我吗?” 夏理的泪痕没干,在灯晕间逐渐淡去,漂亮得分外虚幻,似乎那实际只是短暂的错觉。 徐知竞察觉到对方的食指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不自觉地收了收,勾出须臾的痒,呼应着那道已然消逝的痕迹,迷迷蒙蒙残余在掌中。 他随之将两人交握的手更攥紧了些,哄人般轻晃几下,笑着回问:“你会说吗?” 夏理当然不会。 自纽约回来以后,两人的交流已然成为不定性质的单方面独白,并不需要对方任何多余的回应。 见夏理不答话,徐知竞等过片刻,在早已习惯的沉默间兀自给出了答案。 “那我有什么问的必要?” 相看两厌的恋人被称作怨侣。可夏理与徐知竞甚至算不上恋人,即便在这样的境遇下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能够用于指代的词汇。 夏理只能随着对方的牵引一步步绕过椅背,在徐知竞的注视下乖驯地俯身,猫一样躲进对方带着草木香的怀抱。 通往连廊的玻璃门映出屋外的大雨,和着由海潮推起的雾气,灰蒙蒙似一袭不断起伏的薄纱。 夏理亦同一阵春雾似的,缓慢将脸颊靠向徐知竞的颈窝。 雪白纤细的双臂带着凉意环上去,与湿热呼吸糅杂,隐秘而晦涩地引诱。 徐知竞的母亲让夏理将所有这一切当作游戏去享受,一厢情愿地慷慨,并不留有分毫回绝的余地。 夏理只得照做,顺从地奉献自己,在亲吻的间隙抽离地揣摩,混乱而失衡地给出反应。 徐知竞用犬齿衔夏理的耳垂,被夏理茫然的神情逗得轻笑。 清润的嗓音压低了,‘沙沙’飘进夏理的耳道,变成一片透明羽毛,一下下轻拂着长久沉落的心。 夏理害怕被徐知竞的母亲撞见,畏手畏脚地缩在徐知竞身前。 不知是因为热还是紧张,他的脸颊很快褪去了枯白,转而光艳靡丽地铺上绯色,眼波都随着被打乱的呼吸轻颤。 徐知竞舔他细薄的眼帘,用舌尖触碰夏理尚且沾着眼泪的湿漉漉的睫毛。 柔软的,幽密的亲吻自眉心流往鼻尖,预告似的提醒夏理分开始终紧抿的唇瓣。 他不自觉地哼吟,断断续续发出毫无意义的呢哝。 贫弱的欢愉暂且从心室的角落挤出来,飘游着织进雨声,同雨珠一道砸向海面,‘叮叮咚咚’轻快得好像这其实是一场足够浪漫的夏日爱情。 —— 雨声始终不停。 徐知竞的母亲邀请两人在棕榈滩的宅邸住下,并于晚餐间告知,有位谭小姐不久也将抵达。 夏理不认识什么谭小姐,徐知竞倒是与之相识的样子。 后者顺着话题与母亲闲聊几句。 夏理在一旁细听,原来谭小姐打算在迈阿密玩过两周后再去纽约与唐颂见面。 令夏理感到意外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