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JPM的卡上写了个X,过后仍是放回卡夹,倒像是夏理误解。 “看你运气怎么样。” “我没有……” “赚了算你的,亏了我担着。”Eric打断道。 他知道夏理不会要这张卡,特意留出余地,“万一以后有要用钱的时候呢?” “给徐知竞添堵我随时配合。” Eric说着将手举到脸侧,做出了一个接电话的动作。 他好像确实是为先前的事记仇,丝毫不掩饰笑容里的玩味。 夏理无奈选择沉默,好在对方并没有切实地送出些什么,倒也不至于让他为此惴惴不安。 “你讨厌徐知竞吗?”夏理犹豫着问。 Eric不作答,反问一句:“你喜欢徐知竞吗?” 夏理答不出来,怔怔地点头。 他慢半拍才意识到似乎没必要在Eric面前说谎。分外踌躇地又等过几秒,幅度极细微地摇了摇脑袋。 “不喜欢?” “……我不知道。” 夏理对徐知竞的情感复杂繁冗,时至今日已经无法用简单的喜欢或讨厌去区分。 他答不出Eric的问题,是与否都不算正解。 徐知竞是夏理心底掩去了答案的谜题。 或许永远无解,或许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彻底揭晓。 第57章 徐知竞飞巴黎的日子临近圣诞。 夏理为final忙得焦头烂额,回家还要应付对他莫名其妙的质问。 对方似乎不明白夏理在介意些什么,认为夏理突然的疏离毫无来由。 徐知竞将其归咎于Eric,话里话外都在暗指夏理见异思迁。 夏理不曾反驳,从始至终冷眼看着徐知竞为巴黎的行程做准备。 “所以我到底算什么?” 临行前夜,徐知竞剥下夏理的睡衣,讨要一份圣诞礼物。 夏理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还夹着徐知竞的腰,在□□餍足的过后,滋生出精神的空泛。 他像所有廉价爱情小说里那样问一个无意义问题。 即便得到答案都未必真切,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 好在徐知竞并不打算用陈词滥调来敷衍。 他温柔地吻了吻夏理的眉心,“只是装装样子给家长看,不是说过她有男朋友。” 夏理或许听到了,可却依然无法接受。 他的语气飘忽得仿佛始终都在自言自语,喃喃跟上徐知竞的话音,含糊说道:“可是,根本就不该有我这样的角色存在啊……” “你在说什么?” 徐知竞拧起了眉。 “你只是想和我上床。”夏理依旧是淡淡的语调。 徐知竞被这不知所谓的一句话堵得语塞,愈发冷下嗓音,敛去了残存的深情。 “我是真搞不懂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都说几遍了,我和谭璇只是逢场作戏。” 在徐知竞看来,这确实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可夏理不是徐知竞,也并非谭小姐。 他被拒止在界线之外,对一切的判断都只能依赖从外界接收的信息。 徐知竞在他眼里变成一个巧言令色的骗子。 骗他心甘情愿爬上床,骗他没有负担地接纳对方亟待发泄的爱欲。 “逢场作戏需要演得这么真吗?要演得人尽皆知,要演得所有人都夸你们相配吗?” “徐知竞,你为什么总是拿我当小孩哄?” “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订婚了是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就这么下贱吗?我就这么下贱吗?我就这么下贱吗!” 夏理又开始掉眼泪,质问一声高过一声。 他跌跌撞撞从徐知竞怀里挣脱,甚至没能站稳,从床边跌坐到地毯上。 双手停不下颤抖,似乎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夏理捡起睡衣想替自己穿上,末了却发现轻而易举被解开的纽扣怎么都无法再扣上。 余音过后,哭腔就变成了纯粹的抽噎。 他坐在地上崩溃地掉眼泪,徐知竞却只是漠然审视着夏理七零八落泪痕。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和谭璇没有半点关系。” 徐知竞半晌才起身,扯来一件睡袍,从容地披上了,好整以暇俯视着夏理。 “我不要继续下去了,这样不好……” 夏理的眼泪止不住,一句话断断续续,好久才说到结尾。 徐知竞想带他从地上起来,夏理不领情,抗拒地挥开了徐知竞圈在他腕间的手。 一双眼睛始终盯着被洇湿的地毯,看着眼泪接连汇聚,染成一小片暗色。 “我不要继续了,我不要继续了……” “你到底想怎样?” 徐知竞加重了语气。 他自问对夏理足够宠爱纵容,无论如何定义他们的关系,徐知竞都不认为自己有错。 然而夏理根本听不见似的,颓然地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话,让他们本就开始得难堪的爱情无可避免地变得愈发扭曲。 “我不要继续下去了。” 夏理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完整地说完了这句话。 “你放我走吧,徐知竞。求你了……” 自小养成的高道德感与自尊日益掩盖膨胀的虚荣心。 它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彻底将后者击溃,让夏理甘愿放弃徐知竞赐予的浮华,只要能留住星点的体面就好。 夏理不要当他人眼里可以用金钱衡量的玩物,更不要一个庸俗的,连他自己都瞧不起的身份。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父母拿你换了什么。” 徐知竞像是冷静下来,紧锁的眉心终于舒展,低垂下眼帘,用陈述的语气结束了最后一字。 夏理不住地摇头,楚楚可怜爬到徐知竞腿边,试图用这张脸最后再换一次对方的心疼。 他抽抽搭搭攥住徐知竞的衣摆,没能扣好的睡衣随着他的抽噎半落不落地挂在肩上。 徐知竞将他的下巴挑起来。 夏理温驯地抬眼,尽量克制住情绪,让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盈成两道昳丽的眼波。 “我真的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下去了……这也算爱情吗?” 他顺着衣摆去抓徐知竞的手,仿佛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加深对方的理解。 “求你了,徐知竞。” “真的求你了,放我走吧。” 头顶是不熄的灯火,藤编的扇叶缓慢地转啊转,将世界都搅得像要混淆。 夏理不知道自己等过多久,徐知竞终于回握住他的手。 温热的手掌裹住半截小臂,指尖紧紧抵住脉搏,传递出足够的侵略感。 徐知竞说出口的话却正相反。 随手拿起床边的手机,递到夏理面前。 “现在给你爸妈打电话,他们愿意要你,我就放你走。” 他说完,没等夏理伸手,兀自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