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仍旧可以出国留学。 他的一切,都比曾经的原主要轻松得多。 那时的原主腹背受敌、四面楚歌,所以才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原主能有顾霜纯的这些条件,是绝对不会走上最终的末路。 但顾霜纯太脆弱了,他像是有毒的一株花,看起来张牙舞爪,其实生在温室过于脆弱。 主角受死了。 怪不得系统急于寻找第二个主角。 倪知轻轻地翘起唇角。 顾霜纯的死亡无法带给他任何的触动,当他在网上发送出那条视频之后,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和他再无牵连。 他笑只是因为,他感觉到了系统的急迫。 那是一种走投无路之下的急迫。 “所以……”倪知问,“如果我不接受的话,你和你的小说,会怎么样?” 倪知其实不指望系统会回答,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于触碰本质了。 可没想到,系统虽然沉默下去,却解除了倪知身上的折磨。 疼痛感瞬间消失,倪知挑了挑眉—— 这个表情本来是席惟喜欢做的,但他发现,有些时候确实很好用。 局势逆转,因为倪知问到了这个最大的问题。 当一本小说的原定主人公死亡后,这本小说,将会走向什么方向? 而系统近乎于妥协和引诱的行为,也让倪知确定了。 会结束。 不是小说完结,主角们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而是小说世界结束崩塌,和小说一起诞生的事物同样消失不见。 系统,就是完完全全基于小说诞生的。 它降临在倪知的身体里,是因为原主过早的死亡,所以系统督促倪知替代原主,走完整个剧情。 很正确又简洁的计划。 可惜,倪知却亲手毁了这一切。 当然,可惜的人不是倪知,而是系统。 倪知的语气越发轻松:“你会和顾霜纯一起消失吗?” 系统的电子音里,终于没有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冷漠和冰冷,取而代之的,是温顺却又哀求的情绪:“是,系统是为了小说剧情服务,当剧情确认无法挽回时,系统也会和剧情线一起湮灭。但请宿主相信,系统对于宿主绝无恶意,如果系统消失,就无法帮助宿主恢复健康,正常说话。” 倪知笑了笑:“是啊,如果你没有了,我就不能说话了。尤其是你现在还让我体验了一下能够正常说话的感觉……唔,确实比比手语轻松多了。” 从最开始说话时的沙哑僵硬,现在倪知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如果系统消失,这种感觉也会跟着消失。 就像是让盲人看到天空的颜色,瘸子重新站起身来奔跑,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了。 这大概就是系统有恃无恐的原因。 它不相信有人能够和这种感觉抗衡。 “好。”系统听到倪知回答,像是刚刚拒绝他时一样,干脆到没有一点不舍,就像是只是随手拂掉了落在肩上的一片雪花,“那你就和顾霜纯一起消失吧。我拒绝成为小说的主角,我拒绝你的一切。” 无数黑白色的雪花一同闪烁,如同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哀鸣,那些纷飞的雪花似是断点的信号,在转瞬之间,湮灭寂静。 像是有看不见的大手将植根在脑海中的根系重重拔出,那种微妙的感觉,令倪知下意识地舒出一口气来。 他自由了。 系统、小说剧情。 被束缚制约,只能按照拟定路线向前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哪怕他永远无法发出声音,但那又如何? 那对于他的人生,实在是再轻微不过的一件事了。 小到根本影响不了他的任何决定。 系统小瞧了他。 而他从来不曾因为无法说话而小瞧过自己。 失去的五感渐渐回归,先感觉到的是热意,温热、柔软的液体包裹着他,有人正轻轻地托着他的后颈,用手掬起水来,轻轻地洒落在他的发上。 有几滴水落入颈中,沿着肌肤向下,划过脊背。 倪知忍不住轻轻地瑟缩一下,听到席惟像是笑了一下:“痒吗?” 倪知没有回答,因为觉得有些惊讶。 席惟难道发现自己已经正常了? 既然顾霜纯已经自杀了,说明自己持续这个状态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席惟又怎么可能立刻就发觉? 但很快,倪知就发现,席惟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恢复。 他说是在和倪知说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宝宝,你的头发好漂亮。留了这么长,自己洗起来是不是很累?以后老公帮你洗好吹干,你就不用辛苦了。” 他说话时,手一直没停,先是将倪知的长发彻底打湿,而后很娴熟地挤了洗发露在掌心里面,细细地揉搓出泡沫后,才覆盖在了倪知的发上。 洗发露是淡淡的玫瑰花香,倪知感觉到自己躺在躺椅上,席惟正拿着花洒,慢慢地将发梢上的泡沫洗去。 这是一个很繁琐又无趣的过程,席惟却十分耐心,从始至终,手都一样的温柔。 他会仔仔细细地用指腹一点点揉搓过倪知的发丝,重复三次后,才重新又打了一遍洗发露,如此反复后,打上护发素后,又耐心地按摩了十几分钟。 整个过程里,他都在和倪知聊天。 “宝宝,你现在好乖,这么躺在我怀里,还让我替你洗头发。” “你之前想把头发剪短,被我拦下的时候一定很生气吧?但我真的很喜欢你留长发的样子,为了我,一直留长发好不好?” “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就算了,你剪了短发也一样漂亮。” “宝宝,你睡了好多天了。顾霜纯已经死了,明家也不在了,我知道你不在意他们,但总有人胡说八道,说你一直睡着,就是受了报应。我把他们也都送去陪明家了。你要是醒来的话,会不会觉得我下手太狠了?” “不过没事,你可以骂我,也可以打我。宝宝,你打我的时候,掌心是香的。当初在你寝室的露台上,你第一次捂住我的嘴,我那个时候就很想亲你。” 视力还没有恢复,倪知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靠在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发梢上的水滴落下去,打湿了席惟的前襟下摆,但他毫不在意,用柔软昂贵的布料,小心翼翼地擦拭倪知的长发。 倪知闻到了浓郁的玫瑰香气,是席惟打开了一瓶精油,在掌心焐热之后,涂抹入发间。 每一个步骤,他都做的耐心而细致。 最后时,慢慢地撩起丝绸样的长发,在倪知雪白幼细的后颈轻轻烙下了一个吻。 “宝宝,我很想你。”被擦得半干的发上,落下一颗水珠,很烫,烫得让灵魂也战栗,席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