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一直不满意,她也不会像傻子似的,就一直给他做丫鬟,她总会找着机会逃走的。 她点头,“好,我那什么时候开始服侍您?” “等你痊愈。”他用食指敲桌面,“把荔枝吃了。” 她老老实实吃荔枝。荔枝壳薄绝平,瓤厚而莹,果肉香滑细腻,轻轻一咬,便爆出甜津津、冰冰凉的果汁来。 冰镇过的荔枝,味甚美。沈秀吃得弯起眼角。 司马烨:“荔枝如何?” “很甜,很好吃。” “喜欢吃?” “喜欢。” 司马烨轻提嘴角。 她低着头,默默地吃着,吃了六颗荔枝,他道:“别吃了。” 没吃过瘾的沈秀手停住。所以他只给她吃六颗?她还以为这一大盘全都是她的。 刚这般想着,就只听他道:“你伤还未愈,不宜多吃冰食,明日再吃。” 欸?这一大盘荔枝还真都是她的。冰冰凉凉的消暑甜食,让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些,她笑道:“多谢殿下赏赐,殿下大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多谢殿下赏赐,殿下大善。” 他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心情似乎突然变得很好,“大善?这有什么,你若爱吃,吃完了,我再给你弄一盘来。” 他用很轻松的语气,仿佛他很有能耐,荔枝是很容易就弄来的东西,完全不值一提。 就在这时,侍从将沈秀的晚食端进来。已经到了用晚食的时候。 一道道菜搬上桌,沈秀寻思,她要吃晚饭,他也到吃饭的时间了,他还不走? 司马烨抬手,“给我一副碗筷。” 沈秀:“殿下要与我一同用饭?” “你以后要为我布菜,从现在就开始学。” 抓紧手指,她道:“我从未给别人布过菜,第一次做,做的不好的,请殿下多多见谅。” 拿起碗筷,她问他要吃什么。他指向蟹酿橙。她站起来布菜。 司马烨凝眉,“站起来干什么?坐下。” “坐着怎么布菜?” “坐着也可以。” 坐着布菜,沈秀倒是乐得轻松,给他夹了蟹酿橙,继续等他吩咐。 司马烨:“你也吃。”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n???????Ⅱ????????????则?为?屾?寨?佔?点 “可我不是要给您布菜?” “我吩咐你布菜的时候,你再布菜。” 沈秀便拿起另一双筷子,开始吃饭。和一个陌生人,尤其是一个拿捏着自己小命的陌生人一起吃饭,她很是拘谨。是以她只吃自己跟前的菜。 司马烨看向她。她小口小口地吃着饭,吃相斯文秀气,倒不似那些粗俗的贱民。 看着看着,他便停了筷,只看着她,发现她只吃跟前的菜,不动其他菜,“怎么只吃面前的菜?其他菜不好吃?” “不是。”沈秀去夹别的菜。 这一顿饭,司马烨只让她布了一次菜。待他离去,她抓起几颗冰荔枝,来到门边,递给红姐和英姐,“给。” “这是殿下赏给你的。”红姐英姐并不接受。 “赏给我的就是我的了,你们尝尝,很甜,冰冰凉凉的,很消暑。” 红姐:“这么珍贵的贡品,殿下竟给你……”她顿了一顿,“我可不敢要,若让殿下发现我们要了你的果子,我们说不定会吃些排头。” 说什么她俩也不敢要。沈秀便作罢。她捏着冰荔枝,心想也不知她能否成功与她俩交好,让她们对她松懈下来,然后她就有机会逃出去。 晚些时候,秦伯来看她。她也给他抓了一把荔枝。 秦伯:“殿下全赏给你了?” “全?是统共只有一盘吗?” “今儿新上供的荔枝,连皇后娘娘也只得了一小盘,殿下是得的最多的了,也就只一盘,竟全给你了。” 手里的荔枝倏然变得沉甸甸的,她眉头纠结成一团。 翌日。司马烨与沈秀一起用早食。沈秀仍然只给他布了一次菜,他便让她自行用饭。 秦伯给府里的下人安排完活计,便去往客房。瞧见司马烨与沈秀一同用饭,又注意到司马烨时不时看沈秀一眼。 他的眼神里,隐藏着男人对心悦之人的热烈渴望。 秦伯当头棒喝。刹那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难怪公子让她住好房间,给她好吃好喝,用御医给她看伤,用最好的药给她疗伤,把珍贵的贡品果子全给了她,还屈尊与她同一桌吃饭。 却原来!殿下对沈秀有意! 不对。若殿下真对沈秀有意,又为何会让她做丫鬟?这说不通。 殿下对她无意,此番行为,另有目的?但殿下的眼神,他不会看错,的确是一个男人看心悦女子的眼神。 秦伯的思绪混乱不堪,混乱的思绪把自己给缠住,脑子已不会运转。他扶住额头,告诉自己不能妄下定论,须再观察观察,再观察观察。 今日国子监休沐,不上课。司马烨饭后直奔永宁殿。 “二表哥,昨日舅舅给你的荔枝可还有?” 沉浸在丝竹之乐里的司马朗,啊了一声,“还有,怎么?” “给我。” “阿烨你不是不爱吃那玩意儿?” “有用。” “我就这么一小盘,自个儿都得省着吃。” “想要什么,我与你换。” “真的?”司马朗眼珠一转,“之前父皇不是给了你一支玉箫?” “好。” “哟,这么爽快!” 司马烨提着荔枝,又去往别处宫殿。回府时,为防止荔枝因颠簸损坏,他没有骑马,坐的马车。 回到府里,他让下人把荔枝全部冰镇着保存好。下意识抬脚就去沈秀住的客房,很快便驻足,强行扭转方向,去往书阁。 及至午时。一到用午食的时辰,他立刻撂下纸笔。 饭桌上菜已上齐,沈秀坐在桌边,托腮等待司马烨。见他来了,她起身行礼。 照例给他布了菜,她沉默地吃饭。肉汤不小心溅落在衣衫上,她忙不迭去擦。 “你穿的什么衣裳?”司马烨睨着她的衣裙,口吻极其嫌弃与挑剔,“这种料子的衣裳你也穿!” 他露出难以忍受的神色,仿佛这差劲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似的。忽而,他想起什么,“你从前一直穿这种料子?” 看了看他身上的织金缎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沈秀微微张嘴,“以前也是穿这种料子的衣裳,这种料子挺好的。” 这是秦伯给她准备的衣裙,比粗布麻衣好许多,也还不错。 司马烨毫无预兆转移话锋,“你说你是锦州人?家里做什么的?” “卖豆腐的。” “卖豆腐的?难怪穿这种布料。你定然吃了很多苦。”他又做出难以忍受的表情,愠怒道:“你爹娘真是无用!” 沈秀:“……” “也没有吃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