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扇在我脸上,我的头当场被扇得别了过去,大脑有些发懵。 眼前冒起无数星星,眩晕感让我几乎有些站不稳。 “翅膀真是硬了,敢跟长辈顶嘴了?” “你以为你能有这样的成绩,是你自己的本事吗?如果不是因为我每天盯着你,监督你学习,你能有什么出息!” 母亲的话冷冰冰的打在我心里,我呆滞的看着不远处那心心念念的玩具,咬唇低下头。 “怎么不说话?心里还不服气?” 母亲拿起练习册,猛地砸向我的头,发泄着情绪,“你怎么一点也让人不省心?张口不是零食就是玩具,心思能不能好好给我放在学习上!能不能!就问你能不能!” 我瘪着嘴,内心委屈极了。 我真的是今天第一次鼓足勇气向母亲讨要一元钱的零花钱,我根本就没有每天都在要零食吃。 委屈着委屈着,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还哭?你有什么可委屈的?我哪句话说得不对?给我说话!” 母亲恶狠狠的将书砸在我面前。 我整个人缩着脖子站在店门口,周围人全都好奇的张望着我,我能清晰感受到那些人看戏的眼神,以及细细簌簌的窃窃私语声。 店家也闻声赶来,娄了一眼就大致明白了缘由。 他赶紧把练习册捡起来,塞到我怀里,笑着在我跟母亲中间打着圆场:“聂老师,孩子还小啊,爱玩很正常嘛,别动怒别动怒,来来来,这两本书就当送你们了。” 镇子本就不大,但凡住上几年基本上和谁都能打个照面。 外加我母亲在当地中学当英语老师,并且担任班主任,而这个店家的大女儿,恰好在我母亲班级里就读。 这种巴结行为,我也见惯不怪了。 见有人替我求情,我赶紧扬起脑袋,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委屈巴巴的看着母亲,希望她能看在别人的面子上,也给我留点情面。 听着店家的话,母亲的怒气这才稍微收敛了些。 她深吸口气,目光转向店家:“刘老板,谢谢了。” “哎哎,不客气,”店家点头哈腰道,“我们家燕儿还得麻烦聂老师多关照关照啊。” “刘燕在学校表现挺好的,这次考试进步很大。”母亲表情松缓了些,对店家说道。 “聂老师说得是,多亏了你们啊,不然燕儿英语肯定又得不及格。” “是你女儿自己努力。” 母亲体面说着,随即扯起我的手臂,“刘老板,那我就先走了。” “哎好好,慢走啊聂老师。” 我沉默着,不情不愿的被母亲拖拽着离开主街。 回到家,母亲隐忍了一路的情绪终于爆发。 她直接将我生拉硬扯着拽进卫生间。 我们住的地方是父亲单位分配的职工福利房,两室一厅,面积大概50平左右,卫生间超级小,只有半平米左右。 一个蹲坑,一根水管,上面是父亲自装的一个花洒和简易电热烧水器。 卫生间只能勉强站下一个成年人,所以小时候母亲给我洗澡的话,我只能紧紧贴在她身上,不然就会碰到冰冷的墙壁。 如此逼仄的空间,让我恐惧感瞬间暴增。 “妈妈,妈妈!妈妈!!” 在被母亲扔进卫生间刹那,我真的慌了,我哭喊着抵在门口,歇斯底里的嚎叫,仿佛卫生间里有什么吃人的怪物。 那种恐怖感至今仍然令我印象深刻。 然而在当时的母亲眼中,我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是“不听话”的表现。 面对我近乎惨绝的哭求,母亲毫不动容,将我抵在门口的手一根根掰开,强硬将我狠狠推进卫生间。 我的头撞到了墙壁上,整个人也跌坐下去。 “你自己好好在这里反省一下,什么时候真的知道错了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说完,“砰”的一声,母亲狠狠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阳光刹那间被堵在门外。 不到半平米的卫生间,黑得可怕。 我吓到汗毛都竖起来了,整个头皮都在发麻,我发疯似的撞向卫生间的门,扯着喉咙哭求,“妈妈,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啊!” “我求求你了,别把我一个人关在这里,我求求你了妈妈!……” “妈妈!!对不起!!妈妈!!!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啊!!” “妈妈!!!妈妈!!!” 我歇斯底里的,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的撞击、捶打着门。 然而,门外母亲的声音却仿佛一个没有情感的冰冷机器,任凭我在里面如何敲打,她都不为所动。 不仅如此,我听见门锁的地方,传来阵阵轻微的铁链声。 为了不让我逃出来,母亲甚至在门外上了一道锁。 “我晚上还有课,在我回来之前,你就一个人在里面冷静一下吧。” 第9章 我叫吴言 什么? 我听见母亲说的这句话,几乎感到不可置信。 这也就意味着,我要在如此昏暗密闭的空间里,待上好几个小时。 “啊啊啊啊啊!!妈妈不要!!我求你了妈妈!放我出去啊,我要出去啊!!” 我更加猛烈的开始去踢卫生间的门,甚至不惜用头去撞击。 “我这是为你好,你什么时候才能懂我的良苦用心?” “你要是听话,哪里会有这么多事?所以这一切不都还是你自己的问题?好好在里面反省一下吧。” 母亲的话充满失望,我听着她脚步渐渐远去,最后在听到大门闭合的声音后,我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要,我不要,妈妈不要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害怕啊!!!” …… 我渐渐没有力气了。 意识到这种反抗是徒劳后,我无力的靠在墙壁边蹲了下来,抱着双膝,头深埋在双腿间。 逐渐适应卫生间的黑暗后,我开始观察四周。 这才注意到,卫生间下方的门板,有一条十分轻微的裂缝。 就是这个裂缝,给完全黑暗的卫生间带来了一丝光明。 我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爬到那条缝隙前,眼睛紧紧贴在上面,朝外面张望。 此刻,重庆已经过了最炎热的夏季,秋冬来临后,天黑得越来越早了。 我看着缝隙外逐渐微弱的光,知道天马上就要黑了。 这也就意味着,等到天黑后,卫生间就彻底失去光亮了。 我掰着手指,开始数数,祈祷母亲快点回来。 “1,2,3,4,5,……” “21,22,23,24……” “37,39,39,……” 数着数着,我忽然听见一声滴水声。 w?a?n?g?址?f?a?b?u?页??????ù?w?e?n?2?0??????.?????м “滴答。” 声音十分轻微,但在如此安静密闭的环境里,回音还是无比强烈的穿透进我的耳膜。 我停止了数数,机械的朝声音的源头转去,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