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母亲的态度根本没有任何转变。 吴言不是说母亲会看在我受了这么重的伤的份上,下手轻一点吗? 可是我耳朵好痛,真的好痛! “放手啊,快放手啊妈妈……” “那钱,那钱不是他给我的……!”我哭着,目光祈求着父亲,希望他赶紧阻止母亲。 然而这一次,父亲却只是站在对面床边,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不是他给你的,那是谁给你的?”母亲不依不饶的逼问,“谁会给一个互不相干的人二十块钱?!” “……我……” 我看着父亲的眼神,内心顿时如坠冰窟,决定如实说道,“是父亲的钱……我拿了父亲的钱!……” 听到这话,原本沉默的父亲突然呆了一瞬。 下一刻,他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一知,撒谎可是不对的,我离你那么远,怎么给得了你钱?” “……是……” “别说。” 我刚想把“小金库”三个字说出来,吴言突然阻止了我。 “为什么?”我无法理解。 “因为就算说了,你母亲依旧会怀疑你,这顿打你也免不了,还不如不说。” “等你母亲气头过了,这小金库就成了你跟父亲共有的,他偷偷存,你偷偷用,不是挺好吗?” 吴言一句话,醍醐灌顶。 我突然有点佩服他,总是能从各种刁钻且意想不到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这叫利益最大化,相信我。”吴言声音很沉稳。 利益最大化。 又是一个我没听过的词语。 我很纳闷。 明明我们共享着同一具身体,共享着同一个大脑,但为什么吴言却像是通晓天地一般,总是能时不时冒出一些很陌生的词汇。 他能很轻易的猜透我的心声和想法,而我却完全看不透他。 这么看来,好像有点不公平啊。 第21章 借刀杀人 但此时此刻,显然我根本来不及思考其中原因。 因为耳边拉扯的剧痛快将我大脑给撑爆,我感觉半边耳朵都因为母亲一直扯着,几乎失去听觉。 “你以为不说话这事儿就过得了吗?”母亲在我耳边怒吼,“快说!钱到底从哪里来的!” “对啊,一知,说实话,钱到底是哪里来的。”父亲也站在对面床边,语气沉重的问道。 “……是……我……” “是我在地上捡的,捡的!”我尖叫着,大脑胡诌出一个拙劣的谎言,“放学路上捡到一个布袋子,里面……里面包着的就是这些硬币!” “布袋子?”我明显感到母亲手劲松了一点,她继续盘问道,“具体是在哪里捡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 我咽了口口水,大脑高速运转。 当你撒下一个谎言时,意味着后面需要用更多更大的谎言去填。 然而我最不擅长的就是撒谎了,尤其是在这种无助时刻。 “……在……在,”我哆哆嗦嗦,语气有些颤抖,“放学回家的那个陡坡上,布袋子就在那里,正巧被我看见了……” “为什么不上交?”母亲又甩过来一个质问。 接二连三的质问,让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到了极限。 我心气掉了下去,放弃挣扎,直接选择了最摆烂的答案。 “……因为……我想自己留着买零食吃。” 听到这句话,母亲表情明显又黑了好几分。 但与此同时,她揪着我耳朵的手,终于松开了。 我知道,她相信了这句话。 那一瞬间,我内心相当的矛盾,自怜与痛苦交织在心口,觉得自己倒霉,觉得活着好痛苦。 或许在我母亲眼中,我真的就是她口中那种贪玩懒惰,爱吃零食,不孝敬父母的坏孩子吧。 所以她宁愿去相信这么一个充满漏洞的谎言,也不肯去相信我最开始说的事实。 那一瞬间。 我从未有过如此绝望的时刻,我感觉自己被父母抛弃了。 不是生理上的抛弃,而是心理上的。 他们对我失去了信任。 哪怕我一开始就将事实全盘托出。 “李老师说的那个男人,又是谁?”母亲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我,眼神就像是在审判一个深恶痛绝的罪犯。 “我不认识他。”我已经回答得有些累了,“妈妈,我想喝点水。” “一天到晚就知道妈妈妈妈的,你眼里真的有我这个妈妈吗?怎么,我是你仆人?!” 我虚弱的祈求不经意间又触及到了母亲敏感的神经,她眼神中的不耐烦加深了些,“我看你就是根本不在意我的面子,不然也不会大庭广众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我都说了,我没有!”我真的烦透了,语气忍不住拔高了些。 “行,没有是吧?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 “言一知,你太让我失望了。” 母亲一直喋喋不休,反复说着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只觉得心力交瘁。 那个李老师,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惹到她了,为什么她要三番五次的害我,甚至不惜打电话给我母亲来污蔑我。 但更令我难受的,是母亲对于这些话的反馈,第一反应竟然是选择相信而不是质疑。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在一直以来都视作灯塔的母亲眼中,竟比不过一个从上学开始就一直在不停体罚我、威胁我的“老师”。 那一瞬间,我不想再继续忍下去了。 “李老师的话是什么圣旨吗?她有什么证据这么说?”我反问道,目光愤然看向父亲和母亲。 “证据?好啊,没抓你个现行,你就想装傻是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李老师的话有问题!妈妈能不能自己思考一下,能不能不要听风就是雨!”我感觉口干舌燥,就像对牛弹琴一样。 我不理解,怎么母亲就是听不懂我的话呢? 母亲显然也不想理解我的痛苦,她浑然歪曲了我的话,直接将话题终结在另一个角度。 “好好好,你想说我们都是错的,你是对的是吧?” “既然你觉得你翅膀硬了,那你就自己躺在这儿吧!我不伺候了!” 母亲说完,怒瞪我一眼,直接摔门而去。 父亲看向母亲离去的背影,将书包放在床头,深深看了我一眼,沉默着追了出去。 病房再次恢复安静,而我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对于母亲反复无常的情绪表现,我已经习惯了。 她离开病房前撂下的这些狠话,对我早就麻木的心而言,也不会再造成更大的伤害。 但是李老师。 这个李老师。 身为老师,为什么要处处害学生? 在我上学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她对我的敌意,到底源自于什么呢? 我心中翻涌的情绪从疑惑到难受,最终逐渐凝结加深,最后变成了满腔怒火。 她既然讨厌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