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裹满了血的冰冷机器。 扭捏了半天,我最终还是决定给母亲打个电话。 我拿起听筒,犹豫了一下,给母亲手机拨了过去。 “喂?什么事?” “……妈妈,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啊?” “关你什么事?你自己睡,没事我挂了。” 不等我问完,母亲撂下这句后就挂掉了电话。 我懵了。 母亲她说,她不回来? 我赶紧回拨过去,想问个清楚,结果没想到再打过去,电话就关机了。 那一刻,我听着听筒里的声音,只觉得晴天霹雳。 看来母亲已经下定决心不回来了。 我做的一切补偿都不会被她看见。 惶恐,不安,自我怀疑,否定。 我就这么抱着沙发上的方形枕头,在客厅看电视。 我将电视切换到电影频道,一部接着一部看。 该死的是,到了半夜,电视里竟然开始放起了香港鬼片。 当我看到那个厉鬼坐在露天躺椅上,将年轻女子的精气吸食干净时,整个人都吓懵了,手忙脚乱的赶紧切换频道。 结果没想到,其他频道已经没有节目可看了,全都是一张花里胡哨的彩色图片。 那电流漏电般的“嘶嘶”声,比起厉鬼更加令人后怕。 我又不能关掉电视,因为这诡异的安静会直接把我逼疯。 所以我只能强行切换回电影频道,声音调到最小,背对着电视趴在客厅沙发上,开始自己给自己讲故事。 吴言这段时间都没出现,我连个说话对象都没有,也少了很多趣味。 就这样,我辗转反侧,迷迷糊糊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剧烈摇晃将我晃醒。 睁开眼,就是母亲垮着的脸。 “看一晚上的电视,你可真是太有出息了。” “真是电费不是自己缴不心疼啊。” 我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睡着了,竟然忘记了关电视。 “妈妈,我不是故意……” “你不用给我解释,我眼睛看得见。”母亲直接打断我说话,冷冰冰的看了我一眼,“我又不配当你妈,没资格管你。” “我说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说完,母亲挎上包,又出门了。 我走到厨房,掀开锅盖,里面空空如也。 我找了一圈,发现母亲也没给我留饭钱。 她真的不打算管我了吗? 我开始感到有些窒息和沮丧。 从前当我犯了什么事,总会遭到母亲的毒打,当时我总祈祷着,要是母亲有一天不管我多好啊。 结果没想到一语成谶。 当母亲真的对我不管不顾,视我如陌生人时,我内心竟然会如此的崩溃难挨。 我无法理解,自己只是一次考试失利,又不是杀人放火,为什么母亲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这算什么?冷暴力吗? 母亲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第53章 拱火 一连三天,母亲皆是如此。 我像以前那样,向她承认错误,希望母亲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像以前那样,主动做了更多量的习题,背了更多单词,想主动展示给她看,但她都无动于衷,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到我。 就像陌生人一样。 不,不对,母亲对我的无视,比陌生人还要冷漠。 她不再与我说一句话,不管我说什么,她永远都只有淡淡的一个“嗯”字。 母亲的冰冷无情,将我一个人打入绝望无措的深渊。 我一次次贴近她,到最后我向她跪下,向她忏悔,我不停说着“妈妈我真的错了,你看看我吧,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哪怕我声嘶力竭,哪怕我泪如雨下,母亲依旧一次次甩开我的手,夺门而去。 那张89的试卷明晃晃的被她贴在墙上,就像无时无刻在提示着我,我是一个没有用的人。 我从未有过如此绝望的时刻。 我想让母亲看看我,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但是我越是示弱求饶,母亲的心却仿佛越硬,坚硬得就像一块石头,哪怕我撞得头破血流,血浸满整个石面,也捂不热她的心。 恐惧不安的神经没日没夜压迫着我。 周云死了,吴言也不再说话,我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发泄。 终于,在一周后,我受不了了。 那一天,我看着老师在讲台上奋笔疾书,粉笔在黑板上摩擦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大脑一片空白。 上的什么课,讲的什么内容,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此刻,我满脑子都被胡思乱想裹挟了。 我是一个没有用的人。 不再有人需要我。 也没有人会爱我。 我连这么简单的考试都考不好,我还配活在这个世上吗? 想着想着,情绪溢出心口,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已经辨别不清老师写的什么字了,耳边只听得见她有些发嗡的声音。 “上次这道题,很多同学就错了,包括言一知啊……” “……期末同样题型还会出现,举一反三……” 是啊,连我都错了。 我凄笑一声。 那一刻,我心中最后一点微光,灭了。 母亲已经不爱我了。 我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我留在这个世间,又有什么意义? “叮!——” 下课铃响起,教室顿时发出一阵拉拽桌椅的声音。 “下课!”老师收起备课本,提着保温杯朝外走去。 “太好了,终于下课了!”同学们脸上原本死气沉沉的表情,瞬间又活力四射。 我看着周围充满生机的一切,只觉得格格不入。 他们到底在笑什么啊? 他们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开心呢? 是在笑我成绩降低了吗? 那一刻,各种胡思乱想如潮水般涌进我的脑海中,哪怕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太过敏感的下意识反应,但也根本抑制不了。 我走出教室,恍惚地望着外面的世界。 有人在跳绳,有人在扒着栏杆吹牛,有人抢占着乒乓台,有人成群结队上厕所。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冲向了零食部。 而我呢? 我该去哪儿? 我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乒乓台上方。 那是一栋三层高的职工楼。 我看向职工楼最顶上,上面飘扬着一面五星红旗。 如此鲜红,如此耀眼,平等的俯视着整个学校。 我一下子有些泪崩。 那是我每周作为升旗手,亲手升上去的国旗啊。 此刻,它正在看着我。 鬼使神差般,我走上楼梯,走到三楼,缓缓朝那面旗帜走去。 我来到前往顶楼的楼梯口,发现通道上了锁,无奈之下,我只能站在三楼的栏杆边,扒着栏杆朝下俯瞰。 职工楼是有几米的垫高,所以楼层三楼,距离地面大概有十五米的距离。 三楼几乎没什么人,所有门也都上了锁。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