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平静望向她的眼睛,神色前所未有的冰冷。 “因为你,不,配。” 第83章 真正的地狱深渊 在我遇到林语这个疯子之前,我自认为我是理智的,是足够清醒的。 我看过许多许多名著,知晓仁义礼智信,懂得温良恭俭让,也认同忠孝勇恭廉。 就算吴言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但因为我绝对理性的拉扯,他更多时候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动手还算有分寸。 然而林语却像一把有毒的软刀,一点点将我的理性褪下,逼着我在她面前放大所有的恶意。 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已经在她面前伪装不了一点。 我冰冷甩下这句话,再也不想回应她任何。 而这三个字,似乎也终于刺痛到林语的内心。 她终于没像先前那样绽放出无所谓的笑容,而是无比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包裹着各种情绪,我读出了不甘,怨恨,委屈,难过。 但还有一种情绪充斥在其中,令我很不舒服,但我又有点拿捏不准。 好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的坚韧? 但我也不想去分辩那么多。 伤人的话既然已经说了,就没必要再往回找补。 接下来两天,林语安静了不少,手脚都也安分了,没话找话的频次明显也变少了很多。 下课后也没再刻意黏着我,最多就是在我起身时,浅笑着问我去干什么。 而每每这种时候,我都是以冷漠无视作为回应。 我重新开始整理起课堂笔记,像之前那样,将老师说的知识重点以及重点题型写到笔记本里,等张小彬回来的时候给他。 上次问他的问题既然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就当他是默认需要我这个朋友的。 每次林语见我在笔记本上写写划划,总会凑过来问这是给谁的。 而我则会用胳膊肘捂住笔记本,冷冷甩一句“和你无关”。 我一边整理,一边等。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半个月后,我终于重新看到了张小彬。 我想象过无数次与他再见面时要说的话,要问的问题,以及连递给他笔记本该用什么表情,我都在家里对着镜子偷偷练习过。 结果当我再次看到张小彬时,我才真正明白过来。 我对他的所有担忧和猜测,都是如此的幼稚肤浅。 张小彬所经历的,才是真正的地狱深渊。 我印象极其深刻。 对于小镇所有人来说,那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周末。 周末我一向是很忙的,时间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起床匆忙吃完早饭,我就背起画板,带着颜料朝绘画老师的工作室走去。 绘画老师的工作室离母亲中学比较近,我需要穿过小镇的行政广场,一路贯穿走到底。 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背着巨大的绿色画板朝行政广场走去,却发现以往门口稀稀拉拉的行政广场,此刻却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各种尖叫惊呼席卷而来,以山哭海啸之势,差点将我耳膜给震聋。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ǐ????ü???ε?n?2???②???﹒????????则?为????寨?站?点 发生什么了? 好奇心驱使着我,加快脚步朝人堆走去。 我身形比较瘦,又很灵活,所以很轻易就从拥挤的人群最后面,扒拉着挤到了最里面。 结果这一眼,直接给我看傻在原地。 只见张小彬被一群穿着深蓝色外套的成年男子强行擒着双手,他跪在地上,拼命想要挣扎。 而被所有人围在中间的,是一名中年妇女。 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张小彬的母亲! 【删除】 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这场疯狂。 张小彬母亲死了。 【删除】 第84章 毫无人情味的吴言 那一天,我终究没有穿过行政广场。 我背着画板,浑浑噩噩地朝相反方向走去。 我脚步越走越快,到最后近乎是不顾一切地朝操场狂奔。 寒冷气息贴着脸颊吹过,风声在耳边啸叫,像极了悲鸣的挽歌。 我脑海里全是张小彬绝望到窒息的眼神,耳边回荡的全是他母亲的凄厉惨叫。 我拼命朝前奔跑,跑到上气不接下气,跑到胸膛快要炸掉,跑到自己快呼吸不上来,才缓缓停下。 近乎崩溃的痛苦从心口蔓延,化为豆大的泪水砸落在地面上。 我直接跪在操场上,泣不成声。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前去阻止? 而所有人却只顾着按压住张小彬,而不去阻止他母亲的行为。 好像所有人都已经提前看透了她母亲的结局一般,在那儿干等着她一步步走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我内心反复回荡着张小彬最后那句怒吼。 对啊,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不敢想,这件事对张小彬的心灵会造成何等毁灭般的打击。 连我这个旁观者,看到这一幕都能感同身受到那股巨大的绝望窒息。 对张小彬来说,这简直比精神凌迟还要痛苦一万倍啊! 我与小镇上所有人一样,麻木不仁地旁观着这场荒诞表演。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小彬,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因为我清楚知道这件事对张小彬的打击何等之大,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跪在地上,从开始的低声啜泣,到后面放声大哭。 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我指甲狠狠插进操场的泥地里,猛烈抓起一捧土,朝空中一扬。 泥团在空中分裂成几块,落到我头顶上,散落在我头发,肩膀,脚边。 我将背上画板扔到一边,双手握紧两支画笔,开始就着我抓开的口子朝两侧开挖。 我甚至不知道挖这个洞的意义是什么,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小彬母亲的惨状太过凄惨,深深刺激到了我。 我完全被情绪拉扯着,机械地一下下将洞口越挖越大。 我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我想把我自己给活埋进去。 在这一刻,我从小培养、建立起来的三观已经彻底分崩离析。 我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在学校,所有老师都是我母亲的监视者,我不仅要表演给所有老师看,还要被林语这个疯子围着,强迫接受她的情谊。 在家里,我更要接受母亲随时随地的盘问以及玻璃窗外的监视,说话要时刻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维系着表面的平和。 我不想要的,别人拼命给。 而我如此在意,小心翼翼呵护维系的友情,却要被人千方百计的夺走。 为什么? 为什么! 我看着在乎的人越来越痛苦,自己却没有任何能够帮他的力量,这种感觉比绝望更绝望,我觉得自己真的非常无能。 明明什么都做不了,却总是想帮他,这何尝不是一种自不量力? “有必要这么难过吗?”就在我情绪压抑到顶峰时,消失许久的吴言终于出现了。 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