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如果你是想警示我不要跟命作对,你冲我来就是! 这算什么?这他妈到底算什么! 我快要错乱了。 周云的死已经让她愧疚到无法释怀, 她唯一交心的两个朋友,如今全都…… 她该怎么办?她该如何面对? 这不是我想要给她的东西,操! 我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我与张小彬一次次在崩溃中自愈,一次次跌倒后爬起。 某种程度上,我们有着极其相似的经历。 前几天我还在羡慕他能先我一步跳出泥潭,迎接自己新的人生。 可如今摆在我面前的救援现场,就像是命运甩给我的一记响亮耳光。 就像在嘲笑我们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就像在警示着我们不要再试图与命运抗争,老实在阴暗的沼泽里腐烂,不要去觊觎不属于我们的美好。 像我们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去享受世间的美好。 这就是你的命,你应该学着顺从。 我狼狈起身,握紧拳头,脚步加快,最后变作一路狂奔。 我怕我的脚步一停下,心中莫大的悲哀与绝望就会立马占据我所有的思考,我会心痛到无法站立。 难道是我做得还不够? 还是说,我渴望的东西很过分? 能不能来个人告诉我,告诉我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拥有普通人的人生? 如果是因为我从幺舅妈那里偷藏了不该贪恋的母爱,那让我去死就好了。 为什么要让我活着来承受痛苦? 千言万语堵在我心口,最终无奈绝望地凝聚成三个字。 为什么? 我一路没停过,双腿发软跪倒,重新爬起来再跑。 等我跑回镇上时,下半身仿佛没了知觉,喉咙像塞了块干结的棉花,张嘴只能发出沙哑的气音,胸腔仿佛要爆炸了似的。 推开家门那刻。 没等母亲的责怪声落到我身上,我直接双腿一跪,倒了下去。 我再次病倒了。 上次因为发烧后没得到及时康养,我的身体一直没能完全好透,时不时还要咳嗽几声。 这次由于我精神身体的双重崩溃,体力透支严重,病情侵入更是来势汹汹。 高烧不退,意识模糊,浑身痛到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你到底要干啥子?关键时刻,你怎么又生病了?” “一个病反反复复折腾,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母亲坐在床边,责备声接连不断。 我一听到她说话,太阳穴就更痛了。 她抬手摸了把我的额头,脸色一惊:“怎么这么烫,这怕是上40°了吧……?” 母亲思考片刻,快速掀开被子,将我从床上捞起来。 “走,直接去输液!” 她在客厅翻箱倒柜一阵,架着我就出了门。 上次去医院被“宰”的事情,母亲回家就埋怨了一天。 这次她灵机一动,直接拿上先前在医院开的病历,扶着我来到镇上一家小诊所,直截了当让诊所医生给我输退烧药。 诊所输液的地方在后院,看诊的地方就小小几平米。 医生老婆带着我来到后院,指着角落里一个空位:“最近人多,刚好有个人前脚输完刚走,不然你就得坐着输了。” 我躺到床上,只觉得天旋地转。 针刺破皮肤时,我也没有任何感觉。 冰凉的液体一点点灌进体内,试图驱散开我浑噩的意识,然而这种清醒持续的时间太短,没等我身体恢复力气,高热又折返而来,甚至比之前更加严重。 母亲见输液不见效,怀疑是诊所医生药量没加够,缠着医生让加大药剂。 诊所医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答应了母亲的要求。 就这样,我在这家诊所连续输了七天液。 整整七天。 我什么胃口都没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张开,空气一关进口腔,就会引发剧烈咳嗽。 高烧到一定程度时,我甚至会忘记自己叫什么。 眼见我病情每况愈下。 见事不对,诊所医生终于憋不住了,好说歹说劝着母亲,才让她带我去医院看看。 母亲痛骂了医生一顿后,无奈之下也只能带着我重新来到医院。 这一次,我是直接躺着进去的。 拍完片等待期间,我躺在椅子上,大脑发空。 拿结果的时间,比我们想象的要久。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布?y?e?不?是??????ū???é?n?????????5?﹒???o???则?为?山?寨?站?点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一名护士戴着口罩,全副武装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是言一知的家属吗?” “对,我是。”母亲立马站起来。 “麻烦你跟我来一下。” 她说完,朝躺在椅子上的我张望了一下,而后递给我母亲一个口罩:“你先把它戴好。” “搞这些做什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拿到结果?” 母亲接过口罩并没有第一时间戴上,而是不耐烦地催促道。 护士快速看了我母亲一眼,淡淡开口:“目前高度怀疑是……肺炎,我们现在得对你女儿进行单独隔离。” 听到“肺炎”、“隔离”几个字时,母亲直接傻在原地。 这一年,正是2003年,非典时期。 第215章 我叫…… 我被隔离进了一间单独的病房。 病房里有一扇小窗户,从里面朝外望去,正好能看到住院部外保留的一棵百年老树。 隔离期间,除了医护人员外,家属完全隔离在外,禁止探视。 我就这样静静躺在病床上,两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眼珠一转就牵扯到神经,让本就昏沉的大脑更加钝痛。 每个人都有过想要放弃一切的时候。 我也是。 只是越靠近终点,谈及放弃就越显不甘。 我不甘心自己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却落得如此结果。 明明说好,明明答应过她,要让她带着希望和光走出去的。 可折腾这么久,命运的一次小小捉弄,就让我溃不成军。 好累,真的好累。 从未松懈下来的神经,开始一点点崩塌。 我拼尽全力呼吸,也只有获取到寥寥无几的氧气。 高烧让我近乎完全屏蔽掉向外的感知。 外界发生的一切,我都浑噩不知晓。 我的眼前出现一道白光。 它就像一扇门,在我眼前缓缓打开,光线逐渐扩散,包裹住我全身。 直到白光褪去,我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黑色粘稠的湖面之上。 湖心,一名少女似乎正在沉思。 她蹲在一望无际的湖面中央,环抱住膝盖,头深深埋进双膝里。 我朝她走去的脚步逐渐加快。 脚底的黑色粘液像藏着无数看不见的尖刺,每走一步都让我痛到窒息。 我清楚这些是什么。 它们是由我制造出来的,数不清,也甩不掉的痛苦与罪孽。 似乎感知到我的到来,她怔怔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向我。 我们就这样无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