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驰和白玉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那个关于什巴苯城的传说:金银做门,玉石铺路,这才是神城该有的逼格。 众人在入口处商量了十来分钟,最后还是决定兵分三路。顾行驰白玉京以及沈家姐弟带上大部分物资进入通道寻找老宋小宋的下落;留两个人在这里看守接应;剩下几人返回托林寺,万一有意外发生,他们需要后续的援助。 云丹也一直在看这个入口,看起来有些好奇。顾行驰担心小孩想跟着进去,正想劝说一番,没想到云丹居然把腰上的那个黑瓮解了下来,递给顾行驰:“你带走吧” 顾行驰愣了一下:“什么?” 云丹指了指里通道内:“这个东西你带走吧,带进去。” 顾行驰不太确定真的理解了他的意思:“这不是你的东西吗?” 云丹想了想,摇摇头:“这是朗达玛的东西,不是我的,你把它带走吧,还给朗达玛。” 说罢他把东西往顾行驰手里一塞,起身就要往外走。顾行驰很惊讶,他本以为云丹这种年纪的小孩多少都会有些好奇心,想跟着一起进入也是人之常情,但没想到云丹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不仅是顾行驰,其他人也目露惊讶,沈岁故意问他:“你不想跟我们下去看看吗?” 云丹摇了摇头:“阿底峡告诉过我,每个人的命运不同,我知道那里不是我该去的地方。” 顾行驰一下笑了,没想到阿底峡尊者还挺知道呵护后辈的。 云丹则是好奇地望着顾行驰,几秒后也跟着露了个笑,看起来傻兮兮的,又很单纯:“你去就可以了,”他说,“那是你该去的地方。” 顾行驰的笑容微微止住,几秒后,他问了一个让人意外的问题:“云丹如果翻译成汉语的话,是什么意思呢?”w?a?n?g?址?发?布?页??????u?????n?????????????????? 云丹耸了下肩膀,看起来无所谓,但又有点神气的样子:“我不知道,但是桑布沃说过,我的名字是我自己起的。我天生就知道自己该叫什么。” 顾行驰摸了摸他的脑袋,把用来当钥匙扣的一条玉石链送给他:“和你交换,谢谢你给我黑瓮。” 那玉石雕刻的是个舞狮的狮头样子,而狮子在藏族文化中又被视为勇猛和力量的象征,受到许多藏族人喜欢。云丹显然也不例外,立刻把玉石链串到了自己的腰带上,代替了黑瓮的位置:“谢谢。” 云丹很快就带着剩下的几个队员原路返回,身影消失在石道深处。 沈昭目送着一行人离开,扭头看到顾行驰若有所思的目光,笑了:“你是不是觉得云丹这小孩不一般?” 顾行驰回过神也笑:“说不准是托林寺神童呢,桑布沃知道我们的目的,应该不会随便挑一个人给我们带路。” 沈昭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进入洞口,不忘感慨:“西藏这地界真是遍地神佛啊。” 顾行驰闻言微微笑起来,所以这里也遍地都是希望啊。 进入通道,照旧是白玉京打头。 四人依次弯腰钻进通道内,将近半分钟的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全都在看四壁的玉石。能看得出这些墙壁只是玉石原料,但也已经非常昂贵奢华了。不过这种东西即使被世俗发现,肯定也是有价无市。艺术和宗教价值成分太高,至多只能当成展览品。 通道很长又低矮,一行人只能弯着腰默默往里走。顾行驰能感觉到他们是在一路往下的,只不过坡度非常缓。行进途中没发生什么意外,但全然不变的白色通道、没有任何装饰与壁画的单调色彩,很容易让人觉得疲乏。 直到最前面的白玉京忽然一顿,顾行驰也跟着精神:“怎么了?” 白玉京稍微往侧边一让,顾行驰抬头去看,就见前方居然出现了分岔路口。在路口中间摆放着一个大概一人高的石雕,这东西猛地一看还以为是舞狮的狮头,但离近了才发现这应该是一只多尔玛。 多尔玛在雍仲苯教中是一种取代杀生祭祀的供品,一般都是用糍粑捏成的,但这里显然是为了保存,改用了石雕。长久没有人下到这条通道内,石雕上的矿物彩保存的还可以,能看到色块与色块之间的区分,采用的基本都是亮蓝藏红这样的传统颜色,整体非常漂亮。 这东西的艺术感很重,应该是千年前的工艺品,但肯定不是什巴苯城时期的东西,应该是设置机关吐蕃赞普所留下来物件。 这东西放在这是什么意思? 后面沈岁和沈昭也走过来,有些纳闷:“这是路标的意思吗?告诉我们两条路该往哪里走?” “那它不应该摆在路中间,而是应该摆在左右的某一侧吧。”顾行驰道。 几人盯着这只多尔玛,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几秒后,沈岁挠了挠头:“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这个东西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反而有点儿呆萌。” 确实,顾行驰也是这样的感觉。一般来说,越趋于原始的宗教仪轨,给人的巫术感会越重,尤其是在早期文化中,人祭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所以大部分的宗教场所都会有一些很难形容的阴森和阴怨感。但这里显然不是,单从这只多尔玛给人的感觉来说,这是个正统且温暖的地方。 “往哪走?” 顾行驰还记得他们是下来来找人的。沈昭此刻已经在右边的通道上发现了宋知淇给他们留下的记号,于是冲两人一歪头:“走这边。” 顾行驰应了声,转头去扯白玉京,就发现他还在看那只多尔玛。 “怎么了?”顾行驰问。 白玉京给他指了下多尔玛的底座,就发现这只多尔玛应该是被人挪动过。但挪动的痕迹也已经附上很厚的灰尘,显然其位置并不是在近期发生的改变。 “是有人把这只多尔玛从什么地方搬到这里来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顾行驰微微皱起眉。 白玉京摇了摇头。 顾行驰留了个心眼,往多尔玛附近倒了些攀岩镁粉:“如果它的位置再发生改变,咱们回来的时候应该能看到它的运动轨迹。” 撒完镁粉,一行人顺着右边的通道继续前行,很快通道变高变宽,尽头位置出现了一道高大的白色门洞,门洞宝顶依旧是白色的玉石料,上面挂着已经腐朽的黄绸带,穿行过门洞,豁然开朗,后方区域极大,挑高足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四人一进去就吓了一跳,因为这片区域四周的墙壁上全部都塑满了造像。基本都是佛像,法器、肤色、衣着等方面有着鲜明的苯教特色,上下多层重叠着,这是典型的悬塑佛国。 不过最吸引人注意的,还是空腔中心那棵将近十米高的树形建筑,猛一看这树跟泥城里的那棵灯树非常相似,但光照一打,立刻就能看出不同。这树通体姜黄,光泽差,树干上已经形成包浆和氧化层,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