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惭地说,“放心好了,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小爷是君子,不会偷偷摸摸那什么你。” 晏知归嗤笑一声,不语。 不知道是在吹牛还是没认清现实,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 同人文都白看了吗? 确实是自己人品好,不然刚才就把他办了。 庄乘月看到他的左手,关心地扒拉了一下:“给我看看。” 晏知归把手伸过去,伤口在水里泡了许久,边缘有些发白外张,看起来有点可怕。 “要不要再上点药啊?”庄乘月忧心忡忡地说。 “不用了,上药会抹到被子上,我不想戴着一次性手套睡觉。” 再怎么说,伤口泡成这样有自己的一半责任,庄乘月有点点内疚:“还是涂点吧,家里暖和,我怕它发炎,上完药之后,我抱着这条手臂睡,尽量不让它乱动。” 说罢就跳下床,跑去浴室把药箱提了过来,再跳上床,盘腿坐在晏知归身边,小心翼翼地给伤口涂了一遍碘伏,又上了一层消炎软膏。 “明天要是不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涂完之后,又叮嘱了一句。 晏知归瞧着他担忧的眉眼,心里暖融融的,很想亲他。 但他只是淡淡地说:“看不出来,你很会关心人。” 从几次为自己出头,到这样细心上药,小螳螂就像一个贴心的暖手宝,总是让人觉得暖和。 这是一句夸奖,但说出来之后,经过庄乘月的耳朵,就被他品出了阴阳怪气。 “呵,我们这种正常家庭里长大的小孩都是有样学样的。”他把药箱往地上一放,有那么一点义愤填膺,“不像你们铁血战士,自己疼了不喊,也不让别人喊。” 晏知归轻笑了一声,关了床头灯。 躺好之后,庄乘月依照刚才的承诺,蛄蛹过来抱着他的左臂,脸靠在他的肩膀上。 一点也不觉得哪里别扭,可能升级为朋友就是这么自然叭! 躺了一会儿,庄乘月开口道:“龟龟,你真的要辞职吗?不再考虑一下?” “有什么可考虑的,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不喜欢出尔反尔。”晏知归没什么情绪地说。 庄乘月撇撇嘴:“这岂不是便宜了接替你的人。” “未必。”晏知归说,“我打算在辞职之前,修改研发部员工的合同,解除他们的竞业限制。恰好他们的合同快到期了。” 庄乘月:“!!” 虽然不怎么管理公司,但他知道竞业限制是怎么回事,就是公司会限制一些关键岗位的员工,要求他们在离职之后,在一段时间里不能从事本行业工作,或在竞争对手公司工作。 晏乌龟这一招,妙啊! 能不能留住这群骨干的研发人员,就看继任者的本事,留住了,算他厉害,留不住,那就是活该。 “又觉得我阴险?”见他没说话,晏知归问道。 庄乘月立刻说:“当然不!他们做初一你做十五,这有什么阴险的,你这算是手下留情了,要是英嘉真想留住他们,开出高薪也能达到目的。你这么做其实就是给自己出一小口气,实际伤害值并不大。不过,要是晏爸爸他们知道,肯定又要蛐蛐你。” “那就随便他们了,我不在乎。”晏知归低声道。 这一招确实只能出出气,毕竟他也不想看自己一手发展起来的公司陷于危局。 当然他也有很多方法把这口气出得更狠一些,但没必要。 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就够了,其他的,他确实不在乎。 庄乘月倒是替他委屈得厉害,不过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种情况,他越是为晏知归鸣冤叫屈,越会让对方难过。 不过他忽然又想到:“要是你离开英嘉科技,Steve怎么办?还能留在我们家用吗?它可是你们的核心科技啊!我挺舍不得它的。” 黑暗里,晏知归沉默片刻:“这个我会跟他们再商议。” “那你辞职以后,打算干什么?”庄乘月好奇地问,“上次你不还说要创业吗?想好做什么了吗?还有咱俩那个注册了好久的公司,我不介意你拿去用,反正我也没什么想法。” 晏知归人机一样地回答:“创业的事再说,我想先休息一阵。那个公司留给你,我要开就开自己的全资公司,或者吸纳其他人来投资,不跟庄家或者晏家再牵扯什么关系。” “可是你放弃了晏家的股权之后,手里还有钱吗?”庄乘月忧心忡忡地说,“你才在英嘉科技待了几年,光薪酬能多少,家族信托每月给的钱——” 应该不少,但晏家会收回吗?不至于这么离谱吧? 可是只用自己的钱开公司,是不是风险太大了。 晏知归侧过身,捏了捏他的脸:“怎么,怕我养不起你?” “呵,我靠你养的吗?我明明靠爸爸妈妈养的!”庄乘月偏头躲开, “那你就别操这么多心了,睡觉!”晏知归从他怀里抽出左臂,“枕过来。” 庄乘月眨巴眨巴眼睛,坏笑:“想抱着我睡就直说。” “你枕着更方便固定我这只手。”晏知归非常有理有据地说。 这倒是没错。 时间不早了,庄乘月没再纠结这件事,乖巧地躺上去。 晏知归的手臂从他脖子的空隙里穿过去,很自然地将他搂进了怀里。 比起上一次被当人形降温贴,这一次的相拥而眠,像是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甜蜜氛围。 轻松且愉悦,庄乘月合眼五秒钟就睡着了。 晏知归嗅着他和自己一样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微微勾了勾唇角,缓缓闭上眼。 好像有这么一个人陪伴,那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了。 庄乘月估计得不错,除了梦见被一只大乌龟咬屁股之外,这一觉睡得可太美了,沉甸甸的,舒服极了。 直到被不和谐的电话铃声吵醒。 他伸手四处摸索,想关掉这讨厌的动静,就被一只手按住,接着旁边响起了晏知归的声音。 “喂,爸。” 庄乘月迷迷糊糊睁开眼,心想,我爸还是他爸? 看到晏知归拿的是他自己的手机,破案了。 正要闭上眼,打算继续睡,就听晏知归说了一句:“他也去吗?” 庄乘月倏地睁眼,对上了对方看过来的目光。 他垂死病中惊坐起,连忙摇头做口型:“我——不——去!” “好的,我知道了。”晏知归对电话里说,然后挂断,对庄乘月说,“中午一起回晏家吃饭,爸特意说要你一起去,不能推辞。” 庄乘月立刻悲愤地趴回床上:“补药啊!我不想去!我要睡觉!” “都十点了,还睡,起床吧。”晏知归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屁股,“起来给我搭衣服,你不是最爱干这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