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那死丫头了吗?” 宋国刚坐在一个一条腿短了一截的小凳上,粗声粗气地问。 张美娟放下东西准备做晚饭——锅也没了,又换不到工业票,他们家最近都用陶罐做饭:“寄过去了。” “两张纸,一张用你的语气骂她给我们添放狠话,一张我说软话卖点惨,叫她卖工作的钱寄回来。”她表情冷漠地重复。 PUA孩子,似乎是许多父母无师自通的的本能。 宋国刚点点头,摸了一支烟出来:“听说之前隔壁家的买一个工作花了五百多,零头她留着花,剩下的五百寄回来。” “要我说,一个女孩子,手上拿那么多钱干什么,就该全部寄回来!乡下农村哪儿用的了什么钱?”张美娟愤愤地说。 五百多块钱啊! 宋国刚点燃了烟:“她要给她留点,省的说我们当父母的亏待了她。” “哪儿有这么防备自家人的,我们可是她亲爹妈!真是白养了她!” 张美娟想摔东西表达自己的不满,但现在哪儿有东西给她糟蹋?最终只是恨恨地捶了下大腿,大声抱怨道。 正说着,宋家宝从门外跑了回来,一看陶罐里的杂粮饭,闹道:“怎么又吃这个!我要吃鸡蛋!要吃肉!” 对于唯一的儿子,宋国刚还是疼爱的,他把烟换到另一只手上,把他拉过来哄:“等你姐姐寄钱来了,就带你去国营饭 店吃,吃红烧肉,好不好?” “红烧肉!”宋家宝咕噜一下咽了口口水,但他还记得自己之前被宋软抽得像个陀螺的事,有些犹豫,“她会寄钱来吗?” “那咋不会?”宋国刚斩钉截铁地说,“老子是她爹,她敢不寄?” “她还能不要娘家了?”张美娟也信誓旦旦,“不寄我们直接找她去,正好听说东北那地方不愁粮食,顺便还能拎点粮食回来。” 宋家宝彻底放心,咽着口水:“那我还要吃鸡蛋和肉包子!” “买,都买!到时候把家具也都添一下。”宋国刚一动,屁股下的短腿椅子又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这破椅子真没卵用。” 一家人陷入了美好畅想。 “想得还挺美。”宋软嗤笑一声,瞧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还挺会配合。 她都没找他们要钱呢,到好意思来搜刮她? 顺手把信纸团吧团吧丢进灶膛,当成火引子点燃柴,把一半鱼放进锅里煎。 嘶啦一声,锅中腾起白烟,带着鱼皮被煎熟的香气。 有本事他们就来这找她要钱,正好她闲的无聊。 城里筒子楼墙壁薄不隔音,她当时还没进化还有羞耻心又急着下乡,都没怎么下狠手,有本事他们现在来,她现在强的可怕! 这里深山老林荒芜人烟的地方一片片,倒时候看她不把他们哄进山锤出粑粑来。 而且他们要是来肯定身上会带点路费啥的吧? 其实走回去也不错,锻炼身体,才能长命百岁嘛。 她真是个善良孝顺的好女儿。 她把锅中的鱼翻了一面,矜持温柔地笑了笑。 想起之前隔壁的叶香想白嫖她手里的鱼,往锅里撒了一把大料提升香味,端着碗坐到右围墙边吃。 正好一阵风刮过,把香气尽数带到了隔壁。 隔壁铁蛋的嗷嚎耍赖声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她在这样的背景音中津津有味地吃了两大碗。 下午上工的时候,韩珍珍颠颠地凑了过来,看着左右无人,悄摸地说: “宋软!我爸给我寄了几块腊肉腊肠,我拿到你那儿去,咱俩一起吃啊。” 知青点只有一口锅,她要是做了哪儿好意思吃独食?但要是一起吃……知青点一二十个人呢,每人一筷子她还能剩个什么? 头一次分了,第二次能不分?她爸虽然给她寄了一大包腊肉,但也不是能这么祸祸的啊。 但宋软是单独住的啊,用她的锅就只要和她一个人分,那她不就能多吃点了吗。 韩珍珍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下乡一个月,她已经不是她爸口中是会吃的憨包了! 腊肉! 宋软眼睛一亮! 但是腊肠啊,宋软想到以前食堂里做的那种甜滋滋的腊肠,谨慎地问:“什么口味的腊肠?” 要真是广式甜肠,给她拱得远远的,浪费柴火的异端。 “啊,就是那种辣辣的啊,腊肠还能有别的味道吗?”韩珍珍迷惑挠头。 ? 如?您?访?问?的?网?阯?发?布?y?e?不?是?ī????u???ě?n????0??????????????则?为?山?寨?站?点 宋软一瞬间笑得春风拂面春暖花开:“那当然欢迎你啦,我正好中午捞了条鱼,我们可以一起吃顿好的。” 韩珍珍一脸心驰神往,下午干活动作慢了点,被她那队的小队长凶了几句还笑呵呵的。 笑得小队长都有些发毛:这闺女别不是活太多累傻了吧?城里人就是怪。 一下工,韩珍珍就跟火箭发射一样嗖一下蹿了出去。 宋软到家的时候,就看见韩珍珍已经抱着个小包裹蹲门口了,正欲眼望穿地盯着她的方向。 她看着鼓鼓囊囊的包裹,利落地打开门。 韩珍珍像个小尾巴似地巴巴跟进来,把包裹放到灶台上,把打的结抠开,从里面拿出一截腊肉和一根腊肠。 一边吐槽道:“我跟你说,我来的时候那个林信平还拐弯抹角地打听我要去哪儿吃饭呢,呸!他以为我看不出来他打我肉主意的意思吗?” “舔着个脸装里装气的样子,还想糊弄我?就他那张丑脸,有肉一半好看吗?还想吃我软饭,美的他!” 宋软也不是真想她便宜,看着她拿着的肉:“这肉做好了你先盛一半,明天放饭盒里热一下就能吃。” 韩珍珍感动极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知道就行,那你去做饭吧。” “为什么要我做啊?”韩珍珍有些不乐意,撅着嘴,“我不是带了肉来吗?而且我还是客人呢。” 哟,还是个不吃亏的。 宋软挑了挑眉。 “那我这是不是也有鱼?” 虽然是中午吃剩的,但你就说是不是鱼吧。 “呃,是的。” “而且,你在知青点弄肉得分给一大帮子人,在我这只要分给我一个人,你是不是吃得更多了?是不是对你更好?” “是、是的?” 韩珍珍有些不太聪明地眨着眼。 宋软不等她想明白,发动连环攻击。 “锅是谁的?”宋软问 “你的。”韩珍珍声音低了点 “柴火是谁的?”宋软又问 “你的。”又低了点。 “油盐酱醋是谁的?”宋软追问 “你的。”头也跟着一起低下去了。 “是谁给你提供了场地,让你能偷偷吃好吃的?” “你。”韩珍珍十分愧疚。 “你是客人,客随主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