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继续睡。 赵为民一肚子的话哽在嗓子里。 “你还有事啊?”吴建国不耐烦地看了这贱民一眼,真他娘丑得辣眼睛,“没事滚出去,老子受这么重的伤得休息!” 赵为民恍然大悟——这是因为受伤了没有被送去卫生院闹脾气,虽然有点不满她的态度,但想着今天他确实受委屈了,好声好气地哄道: “你别生气了,我娘也是看你没事才没送你去卫生院的,而且你看你不确实还好好的吗,何必费那个钱?我娘只是节省,但心是好的。你看,她专门给你冲了糖水!” “扯你娘鸡儿的蛋!”吴建国勃然大怒,他就说他忘了啥事,他这么重的伤咋不在医院呢! 一掀被子猛地坐起来,“节省到老子头上来了?一碗破糖水打发谁呢?!” 赵为民被他的态度弄得一怔,眉头紧蹙:“你怎么说话的?我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但毕竟都是一家人,铁蛋也知道不对了,你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对家里人发这样大的火?” 铁蛋? 害他穿过来的那个狗崽子? 吴建国腾的一下昂起头,目露凶光:“他知道不对,怎么去不死啊?老子可是差点就死了!他不以死赔罪算什么道歉?” 要不是这个狗东西,他也不会被连累到这个鬼地方! 确实现在没死,但根都没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赵为民皱起眉头:“小香,你别说这样的气话。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们做人得善良吗?” “你说过的算个屁,你是老几啊,你给老子钱啊?” 吴建国“嗬-呕-tui”一口痰吐地上,“少对老子指指点点的。” 赵为民想着可能叶香确实受委屈了所以才这么冲,深吸了一口气,一边试图安抚:“大嫂她一个带孩子不容易……” “她带孩子不容易,关老子屌事!是老子操得她怀孕生娃的?”吴建国插着腰咆哮,“她要真过不下去了拖儿带女投奔你哥去啊,你哥死这么多年,在底下打工也应该攒了点钱!” 赵为民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叶香你是不是疯了,你看你说的什么话!” 他失望地看着吴建国:“叶香,你变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吴建国正呸得一声要继续骂,突然虎躯一震,如遭雷劈。 什么节省到我头上来了…… 什么你妈不容易关我什么事…… 什么你嫂子不容易关我什么事…… 什么怎么不叫嫂子下去找你哥呢…… 这些都是吵架时他最烦的他媳妇的词啊!踏马怎么从他嘴巴里冒出来了? 吴建国呆若木鸡,终于,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只穿越了一天,他便活成了他最厌烦的那种人! 第35章 蛋蛋杀手吴建国 吴建国浑浑噩噩,赵为民也被气得不轻。 从他设计认识叶香开始,她对他一直是视他如天神一样崇拜、对他言听计从的,今天是反了吗! 他冷哼一声,语气沉痛地说:“小香,你今天受委屈了有气,说出这样的话我不计较,但你好好反省一下,这是你该说的话吗?这是该一个当媳妇的该对婆婆、寡嫂和侄子的态度吗?” 他说完,扭头就走了,砰的一声把门带上。 结婚这么久,他早就摸透了叶香的性子——就是一个头脑里装满了男人、自己立不住的好哄的蠢货,只要先言语打压一番,再把态度冷下来,哪怕不是她的问题,她也会诚惶诚恐地反思道歉,这时候他再稍微说两句软和话,她就会感激涕零更加死心塌地了。 确实,如果现在是叶香本尊,确实会被拿捏住,讲不好当场就抱上他的背认错了。 但是,现在叶香壳子里装的是吴建国,一个男人。 男人,自信似乎是与生俱来本能,哪怕他们的相貌资产为负,年纪到了古稀耄耋,这种本能都不会被磨灭。这些少年们自信到觉得自己坟头草都会比别人高,想让他们自我怀疑并产生愧疚?呵!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Y?e?不?是???f?u???ě?n?Ⅱ???????5???????M?则?为????寨?站?点 想必和男友或者老公吵过架的姐妹们都有这样的感受,你气得要死被子一裹背对着他想用冷漠的态度唤起他的愧疚,让他好好反思,结果人家压根不放在心上,还庆幸自己今天不用打夜工,眼睛一闭睡得嚯嚯呼呼一觉到天亮。 吴建国巴不得他赶紧走,眼睛一闭,到头就睡。 也许是刻在灵魂里的习惯过于顽强,下一秒,如雷的鼾声响了起来。 赵为民正放慢步子等着她追过来认错道歉呢,结果传来的不是脚步而是炸雷一样的鼾声。 他气得折回去,又重重地摔了一次门。 吴建国丝毫不受影响,抠了抠屁股,吧唧着嘴翻了个身,鼾声继续响起。 因为有气,晚上吃饭的时候赵为民也没叫叶香:她不是厉害、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吗?干嘛还吃他家的饭? 他还以为他把这个城里媳妇改造好了,看来那些恶习根深蒂固,还得再磨磨她的性子! 叶香本来就是赵家的最底层,除了赵为民偶尔的安慰,或者要吩咐她干活的时候,压根没有人把她放在心上,现在连赵为民都不说话了,那更不会有人主动提。 他们巴不得少一个人来吃饭,能叫他们多吃几口呢! 于是谁也没有做声,既没人说叶香摔破头现在怎么样,也没人问要不要给她留一碗,大家都默契地忘了家里还有个伤员饿着肚子躺在了床上。 “吃饭!”大家长孙婆子权威地一声令下,大家纷纷拿起自己的碗筷就要夹菜。 “吃饭怎么不叫我?” 睡了一下午雷打都不动的吴建国这时候听见了,嗖一下坐起来,趿拉鞋两步就出现在了门口。 正往菜里伸筷子的众人纷纷一顿,有些尴尬。 到底是因为她儿子才受伤的,陈桂芬挂不住脸,率先开口打圆场:“这不是看你受伤了得休息养伤,怕打扰你吗?” “不吃饭怎么养伤?叫我一个伤员饿肚子,你们可真行。”吴建国冷嘲热讽。 “好了!一家人说这样话!又没说不给你留,”孙婆子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既然醒了,过来吃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以前他妈也说过这样的话,当时没啥感觉,现在听着有点窝火。但吴建国确实饿了,呵了一声懒得计较,大摇大摆地走到餐桌前,就那么一看,眉头皱了起来。 一筐馍馍饼子一样的东西,一半纯黄一半暗黄中带绿,像是夹了什么菜叶子,还有一些暗棕色的点点,以及一盆稀汤寡水的大碴子粥,看上去就是他们的主食了。 中间摆着一盘炒鸡蛋,一盆中午分的肉汤,这是第二顿了,里面的肉早就被捞得干干净净,煮蔫的菜叶子皱巴巴地团在一起,最上面薄薄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