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属实不便宜,所以大家一般都会尽可能地减少重复的字数,也不会用标点——这又会多收一个字的钱,多亏啊。 但现在,宋家老两口不仅把“钱”字重复了三遍,还奢侈用了标点,急切和逼迫之情简直要跃出纸面了。 宋软眼珠一转,对着营业员说:“麻烦你了,我要回一封。” 营业员业务熟练地给她撕了一张表格。 宋软一字一画地在纸上写道: “呸呸呸。” 第75章 我们找宋软去!皮给她扒…… 筒子楼里,宋家。 距宋软扫荡已经过了两个多月,老宋家也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灾后重建,但是因为资金不足,只能零零散散搞一些小动作,比如缺胳膊断腿的小马扎,比如从废品站淘来的木板子,用捡来的石块一支撑,勉强当个桌子。 没办法,家里的钱是真不够啊,城里是方便,可干啥都要钱要票啊,就他们现在这个西北风进来都要落泪的现状,能凑齐个什么? 直到上个月,他们才勉勉强强凑齐了一套被褥,避免自己睡光板床的尴尬。 哦,都不能叫光板床,因为床也没了,他们用木板子搭的小窝铺。 “家具”来源大部分都是废品站,也就导致了他们这个家看上去就像是废品站第二。 一屋子破烂,看着就叫人心烦。 但现在,烦都还只是其次了——夏天还好,一两件单衣来回穿,睡觉盖个毛巾,也就这么过去了,但眼见着就要到冬天了,还要只穿一两件单衣、盖毯子毛巾,那真的会冻死的! 但新做棉衣棉裤,先不说本身就是一大笔,还有更难得的棉花票,他们手上一点没有,要找人买又是一大笔! 还有棉鞋、煤堆……那天杀的该死的贼,他是怎么做到一点煤 灰都没留下的啊! 这也是为是什么他们发电报都要催宋软给钱的原因,靠他们自己是真的没办法了,只能从女儿身上榨。 但一直没回音。 从这给东北传消息怎么这么慢,邮政局是干什么吃的! 宋国刚气不顺,随便找个霉头对张美娟发火:“你平时也搞一下家里的卫生,你没闻着家里这股子怪味吗?” w?a?n?g?阯?F?a?b?u?页?ǐ????u???e?n?????????5???????? 其实这也不算找茬,不知到从什么时候起,家里突然多了一股怪味,也就这两天天气冷了淡了点,大夏天的时候就跟毒气弹炸了似的,乍一进门都熏眼睛! 也是邪了门了,他们在犄角旮旯都找过了,也没有死老鼠啊! 为此还打了宋家宝两顿,但他死不承认是自己在屋子里乱撒尿。 张美娟给自己叫屈:“我扫了的哇,扫了好几遍的,真的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啊!” 那是,宋软特地把鸡蛋壳弄碎了塞墙缝里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叫他们扫出来? 宋国刚站起来,在屋子里连走两圈,咆哮道:“你闻,你闻!这么大的味儿,你扫了个什么?!老子也是背时,你看看哪一家媳妇跟你似的,连个地都扫不好?蠢得跟猪一样!” 张美娟被吼得低下了头,但心中是一万个不服气。 她才背时呢! 宋软和宋丽下乡后,家里的各种活儿就像滑垮下来的山石一样,全部压在了她的身上。 要知道自从宋软长得和扫帚差不多高后,家里的活儿都被她接去了,她一回到家里只要张嘴等吃就行,现在呢,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做家务,忙得脚不沾地累得半死不活。 至于宋国刚和宋家宝,那更是两个个四爪不伸,张开嘴巴除了吃饭就是下指令,只会多给她派活的家伙! 她天天气都不过来,再看宋国刚那张大爷似的老脸,就没有以往的浓情蜜意了,对他的命令也不如以往的如奉圭臬——反而多了一点微不可查的厌烦。 活活儿不干,屁本事没有,冲她大呼小叫下命令的时候倒是很行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宋国刚是这么个窝里横呢?! “我去做饭。”她抿着唇低声道,拿着菜盆走出去想要避避。 宋国刚还没消气,看了一眼菜盆子,继续挑刺:“一天天的,光吃菜叶子,兔子都不是这么吃的!” 看看看看,又下指令了! 张美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那你多给我点家用,一家子一个月的菜钱就给三块,能买到什么东西?”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布?页?不?是?ī????ū???e?n????????????????M?则?为?屾?寨?站?点 宋国刚虎目怒瞪:“你什么意思?嫌我没本事了呗?” “我可没这么说……” “要不是你那个狼心狗肺的好女儿把工作卖了,我们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生的……啊。” “张!美!娟!你是不是要反天了!” 要不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呢,你瞅,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又吵起来了。 隔壁的周婶子跟个壁虎似的,伸长了脖子贴在墙壁上,脸都挤变形了,还带着津津有味的笑意,吓得走进来的周叔一个哆嗦,没好气地说:“你干啥呢你?” 周婶子连忙跟他比了个嘘声,压低了声音兴奋道:“隔壁又吵起来了!” 这段时间鸡飞狗跳的隔壁啊,周叔有印象,把搭在脖子上的汗毛巾往桌子上一放,嘱咐道:“跟咱没关系的事你少掺和。” “去去去,老娘就这样点爱好。”突然听见隔壁传来吱嘎一声门响,也跟着胡乱端了自家的菜盆冲了出去。 “哟,美娟哪,又出来做饭啊。”门口传来周婶子刻意的声音。 周叔眼不见为净地朝里屋走去。 张美娟一看周婶子那看热闹的眼神,胸口就一阵气闷——这死婆娘一天天的也想看她的热闹! 于是冷下了脸,也不接话。 周婶子也不尴尬——想要挖到香喷喷的瓜,就是要有挖到石头碰硬的觉悟,眉飞色舞地继续说:“听说你又找你家只带了两件破衣服下乡的软丫头要钱啦?” 她刻意咬重了“只带了两件破衣服”这几个字。 周围也正做饭的婶子大妈们也竖起了耳朵。 谁不知道下乡苦啊,还是一个小姑娘,不给她准备东西,还找闺女要钱,实在是……啧啧啧。 众人在心中不住摇头。 张美娟被众人像是看恶毒老财黄世仁的目光一样打量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忍不住说:“我是她妈,现在家里困难,找她借一点怎么了——而且她把工作换出去了,她手上有钱!” “哟哟哟,借一点。”周婶子揶揄,“那会还不?”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你们软丫头自己找到了工作,你把人算计下乡了还想找人要钱……哎哟哟,没见过你这样当娘的。” “对哇对哇,穷家富路,还是在那个天远地远的北大荒,你可一点都不心疼孩子啊!” “我就不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