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哪里来! 大队长眼睛都凸出来了。 他以为赵三柱最多也就摸点三瓜俩枣的便宜,没想到啊他,没想到啊! 连金子都摸出来了,他咋这么能呢?! 宋软还嫌不够,细声细气地补充:“我依稀听到了,还有什么银镯子、金片、袁大头什么的……” 大队长的眼睛越听越凸,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只胀气的牛蛙。 操他娘的,这么会榨油水,赵三柱不会是太监转世吧? 大队长媳妇已经骂开了:“赵三柱这个不做人的老东西!” 大队长勉强冷静了下来,眼睛盯着宋软:“那你来找我……” 宋软茫然而单纯地低下了头,“我,我也不知道。但是听听我爸妈的意思他们打算悄悄昧下金子,明天一早就走……我和他们关系不好,他们肯定不会听我的话,闹开了我怕大家误会……但我又担心这是乡亲们的血汗,不忍心装作没听见……” 她语无伦次,看上去一副六神无主的小白花样。 大队长媳妇连忙把她搂在怀里:“婶知道,婶知道,你爹妈是你爹妈,不关你的事,你是个好的,婶知道你是为了咱们大队好。” 但她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个事,狠狠地蹬了大队长一脚:“老头子,你想个办法啊!” 大队长也是心乱如麻,宝贝烟袋掉在桌子上了都没工夫捡: “小宋爹妈的事情好办,直接把东西拿回来,明天再把他们赶回去。反正东西没真丢,人走了也就算了,没必要揪着不放还带累小宋——关键是赵三柱的这批东西,该怎么办。” 这件事就是宋软揭出来的,也没有瞒着她的必要;东风大队没有妇女主任,他媳妇在队里算半个,也能听。 大队长捡起烟袋,眉头紧锁地直接开口: “小宋爸妈只在在李梅花家住一个晚上,都能找出这么多东西,可想而知赵三柱这些年贪了多少!这要是一个没弄好,讲不好我们这一班子都得受牵连。” 想到这里,他没忍住又骂了赵三柱两句,这不做人的东西,人都进去了,还埋这么大一串雷。 “说不准赵三柱在农场里受不住,把这些东西说出来想将功折罪,到时候上面派人下来了,我们就被动了。” “不行,得趁着现在上面还不知道,先把这些东西找出来交给领导,主动上交,也算是将功折罪。” “但是这件事不能声张,毕竟不是个光彩事,闹开了我们都得不好。” 他沉着脸。 宋软举手发言:“但是叔,要是就咱们偷偷去,瓜田李下的,万一领导怀疑我们是不是趁 机偷藏了,怎么办啊?” 大队长媳妇连连点头:“对对对,老头子,小宋说的有道理啊。”网?阯?F?a?布?页?ī????u???ε?n??????????.?????M 大队长沉吟了一会儿,这样:“这样,把其他村干部也叫着,对外就说要开个会,然后我们一起去赵三柱家搜!” 你要说大队长完全不心动也是假话,但他还有理智——连只住一宿的宋国刚三口都能找出金子,可见这不是一笔小数目,私吞要承担的风险先不说,关键是良心过不去! 都是乡亲们的血汗啊! 现在大家的日子多艰难啊,只有杀年猪才能分得那么一点肉,拿盐腌了又腌,逢年过节的才舍得切两片叫老人孩子解解馋。 甚至有的一家子孩子有五六个,却只有两套厚棉衣,到了冬天只能光屁股窝在炕上,轮换着才能出门。 大队长过不去良心这道坎。 再次辱骂赵三柱X2。 大致商量好了,三人面色紧绷地从炕上下来,连马灯都没点,就那么接着月光悄摸地走了出去。 好在今天晚上天气好,月亮又圆又大,连地上的草叶都能照得清清楚楚,不至于一走一个大马趴。 其他几个村干部——比如会计啊记分员啊小队长啊,大晚上被叫出来说要开会还懵着呢——毕竟这年头又不兴加班,穿衣服走出来的时候还一肚子窝火呢: “老王啊,哪儿有这么晚开会的,你这不是……”折腾人吗!”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大队长媳妇拉到一边去了,嘀嘀咕咕地把这事一说,得,一个个都安静了。 好歹是个村干部,该有的眼界还是有的——知道这事要是没处理好的的严重性,也不敢再插科打诨,绷着一张张脸,笑也笑不出来了。 一根绳上的蚂蚱,眼见着前面有个油锅等着,这还跳个屁啊。 队伍渐渐扩充,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朝赵三柱家杀过去。 人数虽多,气势虽旺,但默契地保持着安静,在月色下悄无声息地疾驰,乍一看上去颇有湘西赶尸队的风采。 一看,门果然没关! 一行人当即就冲了进去,直奔还亮着灯光的堂屋。 宋家三口子正得意洋洋又意犹未尽地把东西翻来覆去地摩挲呢,突然间房门就被踹开。 只见他们的三女儿一马当先地杀了进来,手指直直地指他们:“叔,你看,你看!东西都还没收!都在桌子上呢。” 坐在炕上的宋家三口瞳孔地震,看看趾高气昂的宋软,再看看后面一队面色不好的村干部,桌上还没来得及藏好的金银还莹莹地散发着光晕——想抵赖都抵不了。 顿时眼见一整发黑——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以及另一句——是你把鬼子引到这里来的? 军犬宋软跟立了功似的站在那里神气活现。 没错,就是我! 宋国刚故作镇定地试图把桌上的东西扫到怀里:“你们干什么!” 大队长散步并做两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我们已经了解到,这是赵三柱的赃款,要进行收缴。” 张美娟结结巴巴:“冤,冤枉啊,这是我们自己家里的,你看着银镯子……” 她试图把银镯子往自己手腕上带,苍白无力地试图证明。 宋软眼疾手快就把东西扒拉下来,反手交给大队长:“我举报!我家没有这个东西!” “我家八辈贫农,我爸是走狗屎运才到城里当上工人的,现在都还只是个一线工人没有门路升职。别说金子,我们家以前饺子都吃不上一口!” “而且我是在窗户底下听见他们亲口说的从屋子里找出来的,反正绝对不是我们自己家的东西。” “爸,妈,你们就承认了吧,这种东西我们不能要!这是被搜刮的人民的血汗!” 宋国刚气得眼前一阵发黑:“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生出这么个逆女!” 宋软得意洋洋地高声宣誓:“为人民服务!” “咚!!!” 宋国刚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张美娟惊慌失措地扑上去:“家宝爸,家宝爸!” 大队长他们上前清点赃物,顺便对他们的行为进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