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便欲收回目光。 然后就看见她面色突然间涨红起来,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似乎连身子都僵了一下,然后猛地向前冲了几步,扎到了前面一层人群里面。 “诶哟!”前面被挤到的人发出不满的声音,“都开始表演了,还挤什么挤!” 麻花辫姑娘咬着唇仍旧一言不发,动作却又变本加厉地往前窜了窜。 “诶哟哟,还挤。” 前面的人嘟囔两句,但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大家都想看表演嘛,挤一挤也不稀奇。 宋软视线往后一扫,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原本站在麻花辫姑娘身边的人此刻都是一脸的莫名——还有一些看上去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身上的衣服有八成新的男人眼疾手快地补上了麻花辫姑娘留下的空位。 宋软一下没看出个二五七出来,重新收回目光。 现在台上演的是一出叫小二黑结婚的戏,宋软孤陋寡闻,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瞪着俩眼睛看得津津有味。 男主小二黑上场了。 女主小芹上场了。 两人你唱我唱看对眼了,气氛正好,一片和气,歌舞升平,大家正看得乐呵呢,该死的大反派金旺兄弟上场了! 俩坏东西开调戏小芹了! 台上的演员功底十分好,看得底下的观众牙痒痒火熊熊,即使知道在演戏,也忍不住悄悄骂一句: “流氓!!!!” 一道尖利且愤怒的声音直冲云霄,引得大半个操场的人都忍不住看过来,虽然觉得喊出了心里话,但是台上还在演呢,这也入戏也太深了吧? 这谁啊这。 宋软的耳朵都快炸了,脑瓜子被震得嗡嗡的——那声音几乎就在她耳边响起来的。 她一边揉着似乎还有残声在耳道里回荡的耳朵,一边下意识朝着声源处看去。 还是刚刚那个方向,还是差不多的位置,原本站了麻花辫姑娘的位置的男人看上去一脸无措地抬头,他前面的王雪气势汹汹地回过头。 “啪!!!” 扬手就是一耳光,结结实实扇在了男人脸上。 她尖利地咆哮道:“流氓!!!” 嚯!原来不是入戏,是真的有人耍流氓啊!! 周围的人不自觉地都让开了些,然后一个个兴致勃勃地转身看,连舞台上正演着的戏都顾不上了。 ——文工团演戏虽然难得,但这年头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本子戏,小二黑结婚他们也已经看过了,接下来什么剧情发展也都知道,但是眼前这个他们没看过不知道啊! 还是身边的人,更刺激了! 王雪此刻很生气。 她自从挖了赵为军的宝贝后底气足得很,平时活儿也不怎么干了,甚至和大队长放话开春了要专门修一栋房子搬出去——她钱都已经给大队长了,只是现在的土都冻实了挖不动,不然她恨不得现在就搬出去,她王雪,不差钱! 想想自己当时拿出来、现在藏枕头里天天枕着睡的两个粗金镯子,再想想自己藏在地里的那一盒金碧辉煌,王雪这段时间鼻孔都要杵到天上去了。 也似乎是因为她要搬出去的举动展示出了她的财力,原本最爱和她别苗头的二嫂白芳芳都没对她阴阳怪气了,转而变成了隐隐的讨好,也进一步助长了王雪的嚣张气焰。 常言道钱壮怂人胆,王雪本身就不是个怂的,平时不插翅膀都能上天,更何况现在成了候一大匣子金子当退路的有钱人,那底气足的,怎么说呢,靠鼻孔喷的气都能原地发射东方红一号。 听说今天公社有大戏,兴致勃勃地来呢,结果戏戏没看一会儿,一个天杀的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狗日的死流氓敢蹭她屁股!!! 蹭她屁股!! 王雪可不是什么愿意忍气吞声的小姑娘,当场转身就是一个大耳瓜子。 “你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敢对老娘耍流氓,老娘看你是不晓得马王爷有几只眼!!” 噼里啪啦骂完,然后反手又是一个大耳瓜子。 那流氓男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两下,红肿慢慢地鼓胀起来。 眼见着周围人看他的目光都染上了异色,他心中难得有些慌乱,随后很快镇定下来,像是受了冤屈一样举起自己相互插|在袖子里的手:“冤枉啊,大家看看,我手都没有拿出来,怎么对她耍流氓?” 他义正言辞地说:“小姑娘,或许是人太多了我不小心挤着你了,我向你道歉,但我真的没有向你耍流氓!你怎么能给我泼脏水呢?!” 他确实没动手摸,他是悄悄用小腹那地蹭的,但是他不相信会有姑娘家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被男人裆蹭的——她还要不要脸? 流氓男胸有成竹。 这不是他第一次干,所以他也是有考虑有经验的:下 手的时候选的都是一些面嫩的年轻姑娘,这类人面皮薄又害羞,大部分只敢默默地忍受或者悄悄离开,就比如刚才那个麻花辫,虽然眼前这个现在看着凶,但到底是个姑娘,多少还是要点脸面的。 周围人看他态度理直气壮,又看他刚刚从袖子里伸出来的手,不自觉地往他的立场上偏,开始劝王雪。 “也许是不小心的呢?” “看起来或许是同志你误会了……” 流氓男脸上露出一抹细微的得意笑容——看,他就说,没有女人家…… 王雪反手哐地又是一巴掌:“放你丫的狗屁!老娘给你泼脏水?我呸!!你是没伸手,你拿你裆蹭的我!!” 她因为愤怒,声音又尖又高,加上话题过于劲爆,周围瞬间跟封了嘴一样安静一片。 而且安静的范围呈爆炸式铺开,连坐在最前面的上级领导都隐约听到了一点,有些愣神地抬头: “什么?” 公社本土领导汗都快下来了,一边匆忙地向赵为军使了一个眼色,一边吞吞吐吐地回答:“也许,也许是大家伙儿太投入剧情了骂……” “你这个死流氓!!”王雪的声音像剑一样气势汹汹地劈了过来。 得。 公社领导两眼一闭,他觉得自己仕途在隐隐动荡。 但是很快,王雪就告诉他,隐隐的动荡不算什么,她还能让动荡来得更猛烈一些。 流氓男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女人敢这么大胆,惊慌之下声音都结巴了:“你,你,你胡说!你一个女人家,你要不要脸!” 王雪插着腰,吼得跟震天雷一样:“你一个耍流氓的还好意思说我不要脸?我呸!” 她不想都火越想越生气,上去就是一脚,重重地踹在了流氓男的要害之处:“就是拿这里蹭的!我叫你蹭,我叫你蹭!” 流氓男猝不及防,全身最脆弱的地方遭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