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即刻备马去金陵。” “徐明玉也一起去。” 算算十日,离那药效发作便只剩下六日了。 他要立刻见到季明瑶。 想起那日季明瑶中药之后的情态,他不敢想当那春药发作,季明瑶又不在他的身边,他恐怕会发疯。 * 镇国将军府中。 长公主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下,啪地一声放置在桌案上,怒道:“跪下!” “季明瑶当众退婚打了陆家的脸,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答应她进门。你身为镇国将军府世子,竟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迷得神魂颠倒,沦为京城笑柄。你竟还执迷不悟,还对她纠缠不清,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成?今后不得再去找她。” 陆文瑾恳求道:“母亲,儿是真心喜欢明瑶,这辈子也只想娶阿瑶为妻,儿子定会有办法让她回心转意。” “你贵为世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听为娘的话,当务之急是你要尽快娶妻,再将林棠纳进门,让玉儿那孩子入陆家族谱,如此还可挽回些 好名声。” 玉儿和陆文瑾长得太像,她看到玉儿便想到了陆文瑾小时候,又想到这孩子一直在白马寺的慧房斋长大,从小父母不在身边,定然吃了不少苦头。 她想好好补偿那个孩子。 一个小小的蹴鞠滚到长公主的脚边,玉儿走到长公主的身边,“祖母,抱抱。” 孩子小小的细细的奶音,长公主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将玉儿抱在怀中,亲了又亲。 玉儿见屋子里乌泱泱的都是伺候长公主的下人,虽然长公主生得慈眉善目,但他看到这么多陌生人,觉得好害怕。 但娘亲跟他说过要讨好祖母,讨好父亲,这样他就能早些和娘亲见面。 他搂住长公主的脖子,“祖母,别气坏了身子。” 长公主见孙儿这般懂事,不禁热泪盈眶,好生感动,“是你娘亲教你说的吗?” 玉儿摇了摇头,“玉儿在慧房斋长大,从小和娘亲分开,玉儿听那里的哥哥姐姐说,只有爹爹和娘亲在,玉儿才有家。” 他偷瞄面色冷峻的陆文瑾,“玉儿很高兴,终于找到爹爹,找到了自己的家了。” 长公主心疼地红了眼睛,就连讨厌这个凭空多出来的孩子的陆文瑾,也因为这句话看了孩子一眼。 长公主悄悄抹了抹眼泪,将蹴鞠交给玉儿,让秋月将玉儿抱下去,“玉儿乖,先去玩一会。” 待孩子被抱走后,长公主便道:“再过几日便是你父亲的寿宴,我会安排谢首辅的孙女与你相看。” “若你仍迟迟下不了决心成亲,本宫便只好替你做决定。” 长公主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既然季明瑶勾了你的魂,本宫便只好诛杀妖孽。” 陆文瑾急切地道:“母亲不要!” 说了狠话,长公主便又安抚道:“若你还是忘不了她,也可找机会待娶妻后便纳了她,一个女人而已。瑾儿,你需将目光放长远些,将来坐拥江山,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等你拥有了一切,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势,又怎会还在意一个季明瑶。” 是啊,将来坐拥江山,一切都会收入囊中。 陆文瑾心想他早晚都要得到季明瑶。 * 季明瑶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天黑前提前到了清河县。 进城之后,夜间家家户户紧闭屋门,就连街上也是冷冷清清。 前来迎接的是表姐夫张旭的下属,张旭是清河县的县令。 季明瑶兄妹和齐宴被带到了县衙。 清河县的县衙空空荡荡,门前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 反倒是马车一路驶来,季明瑶在街上发现了不少巡逻的衙役。 舟车劳顿,远道而来,表姐尤琴芳大老远便出门迎客。知晓季明瑶旅途劳累,便细心的准备了热粥和面。 “阿瑶远道而来,想必早就饿了,先吃碗面暖暖身子。” 季明瑶笑道:“多谢表姐,祝贺表姐和姐夫新婚大喜。” 尤琴芳眉眼间却隐隐有些担忧,垂眸遮挡眼中的忧虑,“多谢阿瑶。” 季明瑶放下筷箸,将尤琴芳拉到一边,小声问道:“表姐婚期将近,为何竟无半分喜色?我这一路进城,便见城中多了许多巡逻的衙役,又见县衙空荡荡的,表姐忧心之事,可是与此事有关。” 尤琴芳暗自吃了一惊,“阿瑶还是这般聪慧,近三个月来,清河县和附近的州府有不少刚成婚的女子失踪,旭哥正为此事发愁。” 季明瑶问道:“新娘子失踪?” 尤琴芳道:“是刚成婚的新妇。” 尤琴芳担忧地道:“若遇哪家成婚,你姐夫便带人去蹲守,那贼人像是提前知晓县令会带人前来抓人,却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仍然会在成婚的第二日将新妇劫走。” “那贼人用的都是下三滥的手段。用迷药,还下毒,总之还未能近他的身,你姐夫的人便已经被药倒了。第二日新妇就不见了。” 尤琴芳轻叹了一口气,“百姓办喜事都不敢大操大办了,有些更是关起门来,连宾客都未请。可即便再低调,第二日,依然会有新妇失踪。” “若再抓不到那贼人,激起民怨,不但你姐夫的官位保不住,还会被治罪。” 尤琴芳愁苦不堪,想着夫君每日累得只睡两个时辰,为女子失踪案忙的焦头烂额,却依然没有头绪,肉眼可见地消瘦了,她便心疼不已,而知府已下令让张旭十日内破案。 季明瑶问道:“那些失踪的女子有什么共同特征吗?” 尤琴芳摇了摇头,“美丑不一,高矮胖瘦都有。” 这时,门外一阵马蹄声传来,张旭行色匆忙,翻身下马,大步迈进了后院。 张旭,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他出身贫寒,年少失怙,母亲卧病在床,借住在寺庙中,靠解替人签文挣钱谋生,那时琴芳时常去那寺庙里为亡母上香。 一日,下起了暴雨。 尤琴芳便在禅房中避雨,便听到隔壁传来清朗读书声,又闻到一股药香,她推开窗子,便见一手执蒲扇,边读书便为母亲熬药的张旭。 “你的药快要糊了。”尤琴芳忍不住提醒。 张旭慌忙去端药,却被那滚烫的药灌烫的手指通红,赶紧捏住耳朵。 红着脸,对尤琴芳笑道:“多谢小姐提醒。” 如此一来二去,两人便相熟了,相处的日子越久,便越发现两人相处十分默契,感情日笃。 尤琴芳擅琴,张旭便以箫声相和,张旭作画,尤琴芳便在旁磨墨陪伴,两人谈音律,谈诗词。 即便两人在一起什么也不做,亦觉得有无限乐趣。 不觉过了半年。 张旭刻苦读书考中举人,便登门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