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明瑶道:“那不一样。” 不管怎样,她和裴如初已经行了夫妻之礼,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更何况他的身份是太子,太子如何能当她的外室。 裴若初好似看穿了季明瑶的心思,“瑶儿知道吗?能当瑶儿的外室,是孤三生有幸!瑶儿什么时候想我了,都可像往常一样,我们一起约会,我愿意服侍瑶儿。” 季明瑶认真想了想,“殿下真的还愿意当外室吗?” “愿意与我偷偷摸摸地不见光?甚至不被世人承认?就像以前一样?” 裴若初看着那悄然转动的漆黑眼眸,心想他的瑶儿恐怕又想出了什么坏主意要算计她。 没办法,太子妃是自己好不容易娶来了,也只能宠着了。 “这可是殿下自己说的,殿下可不能赖账啊!” 裴若初温声说:“孤一言九鼎。” 季明瑶想了想,又道:“既然殿下提出要约法三章,那便要白纸黑字立下字据,需得殿下签字画押生效才行。空口无凭,可不许抵赖。” 裴若初眼神宠溺温柔,“好。” “我有三个条件,若是太子殿下答应,我可以考虑暂时留在殿下的身边。”不过之后她还是会离开的。 裴若初道:“阿瑶说说看。” 季明瑶走到桌前,提笔在纸上快速地写下了第一条, “殿下不可为难兄长和沈娘子。沈娘子身份尊贵,养尊处优,却因为殿下的好计谋,被迫背井离乡,在外流浪。” 也不知她和兄长到底怎么样了? “请殿下尽快还沈娘子清白,想办法让她尽快回京。” 裴若初抚按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和季兄私奔,其实是沈淑宜的谋算,孤虽然利用了她,利用了沈家,可她也利用了孤。” “什么?”季明瑶惊讶地问道,“怎会如此?” 沈淑宜是沈家的嫡女,好好的沈家不呆,偏要同兄长跑去到处流浪吃苦么? 裴若初上前替季明瑶磨墨,见她字迹娟秀却不失力道,字如其人,虽然看上去柔弱,却性情坚韧倔强。 “沈淑宜不是安分的性子,这些年在沈家过得压抑又痛苦,身不由己,就连婚姻大事,也不由自己做主。还被关进家祠,差点被打得半死,早就想要脱离沈家,离开京城,向往更为广阔的天地。” 他替季明瑶披上一件绣着梨花的披风,“早在三个月前,沈淑宜便同孤做了一场交易,她助我等到想要的,条件是三年后,孤与她和离,还她自由。” “那日陆文瑾利用程湘设计引 出季兄,趁机将季兄药倒,再送到沈淑宜的闺房之中,事发后,孤去沈家的家祠见过沈淑宜,她却难掩喜悦,不仅主动承认对季兄早有私情,还想让我帮她,助她逃离沈家,助她去到季兄的身边,她虽愧疚未能守住三年之约,但从不后悔对季兄生了感情。” “后来她得知孤也没打算遵守什么三年之约,打算让瑶儿你从沈家出嫁时,她彻底松了一口气。” 季明瑶也没想到沈淑宜竟主动提出和兄长私奔。 那日在破庙里沈淑宜为她挡刀,季明瑶替她包扎之时,见到沈淑宜的手臂上还有陈年旧伤。 如今想来,必定是沈淑宜的父亲沈国公待她极其严苛压抑,沈淑宜在沈家也过得不开心吧。 也难道沈淑宜想要逃离沈家,宁愿在外流浪。 “沈淑宜想陪着季兄一道前往边关战场,她说这辈子活的压抑,被困在沈府方寸之地,被亲人当成棋子,当姑母沈皇后当成联姻的工具,这样的日子已经够了,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活,鲜活而肆意地活着。” 季明瑶看向窗外那棵梨树,梨花洁白,花团锦簇,宛若枝头堆雪。生机勃勃,沈淑宜就像是不断向阳伸长的花枝一般,大胆追求本心,勇敢而肆意地或者。 兄长和沈淑宜的事东窗事发,原是陆文瑾设计陷害,太子将计就计,事发之后,太子名义上将兄长关进了诏狱,却将兄长保护起来。又借太子大婚,赦免了兄长刺杀陆文瑾的罪。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页?不?是?????????ε?n????????????????????则?为????寨?佔?点 至于沈淑宜从一开始便想脱离沈家这个牢笼,离开京城是她心中所愿。 他们已经重返边关,这一路上,兄长也会尽心照顾沈淑宜,等到京城回归平静,太子继位,兄长可和沈淑宜便可重新回到京城,名正言顺的成婚。 裴若初名为算计,实则什么都考虑到了。 这本该是最好的结果。 待季明瑶想明白这一切之后,心里的气已经消了一半,但她还是不甘心,任谁都不甘心被当成猎物,被拢进陆文瑾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况且她不想成婚,不想让自己的后半生与另一个捆绑在一处。 她拿起已经放下的紫毫笔,快速写下了第二个条件,“锦绣坊重开,我分身乏术,另外在纱帽胡同中相中了一间宅子,是为方便做生意。即便我如今和殿下已然成婚,但若是被人知晓我太子妃的身份,做的事会有诸多不便。所以我希望殿下能将婚事保密。” “当然若是殿下不能接受的话,也可一纸休书让我滚蛋。” 裴若初苦笑了一声,就知道没有这般顺利,他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娶到了季明瑶,可追妻路依旧道阻且长。 更没想到成了婚,他和季明瑶依然只能做不能见光的夫妻。 “好,只要瑶儿不提和离,我什么条件都答应。” 她不想宿在东宫也没关系,他可每天去看她,陪她睡在宫外。 她不想承认他是夫君,他便会一直等。 等到有一天她承认他的名分,许他堂堂正正地站在她的身侧,做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靠山。 季明瑶终于写完,放下了手中的笔。 “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方才太子说让我继续将殿下当成外室,既是外室,殿下也当有外室的自觉,什么时候想要孩子,要不要孩子,也应该由我来决定,所以今后每一次同房,我都会喝避子药。” 裴若初心中难过失落,紧握成拳的手指微微泛白,密密麻麻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季明瑶不爱他,自然便不愿生下他的孩儿,而他多么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甚至想过用孩子留住她。 即便如此,他依然接受所有条件,仍然为她着想,“避子药性凉,喝多了会伤身,孤疼惜瑶儿,自然不会让瑶儿受那样的辛苦,所以,从今往后,那避子药便由孤来喝。” 季明瑶怔怔地看着他。 她觉得很意外,她本是故意刁难才提出的三个条件,没想到裴若初不仅全都答应了,还愿意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感动也是有的,甚至心中还有几分甜蜜和小窃喜。 可他行为如此恶劣,设计替嫁逼婚,这口气咽不下去,她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