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辆装满陈粮的马车,出现在从钱家粮铺通往埠头的必经之路上,明目张胆替换掉原本的运粮队。
到了目的地热火朝天卸货上船,只剩最后一车时,船舱中出来一女子,直接下令拆袋验粮。
“你做什么?”钱家运粮队的负责人脸色一变,赶忙出声制止。
张翠芝扫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怎么?”
张桑良查验动作迅速,握着手中棍状物对着粮袋一捅一抽,轻而易举就取出样品。
是粮食,但不是花大价钱买的新粮。
而是陈粮,还是存放不当明显变质的那种。
张桑良恶狠狠瞪了运粮队方向一眼。“被换了。”
“怎么回事?”张翠芝厉声质问。
船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喘。
以次充好的计划在最后关头败露,运粮队负责人下意识后退半步,一时半会,他还真想不到应对之法。
“素闻钱家生财有道,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相较周遭男子,张翠芝的身形可谓瘦弱,说话时在甲板上莲步轻移,却很有压迫感。
“你、你别胡说,我们运来的粮,都由你们的人在铺子里亲自确认过,钱货两清,如今几乎都搬上船了,就算有问题,也是你们自己人动的手脚,与我们无关,别想以此败坏钱家的名声。”
“钱货两清?”张翠芝不怒反笑,望向又一支运粮队道:“立刻派人去钱家粮铺,就说运上船的都变成陈粮,与钱家这笔买卖到此为止,不够的数,找申家米行补上,要快!
再将搬上来这些粮食通通丢下船,让大伙喊话是从钱家粮铺花了大价钱买的,若不嫌弃,见者有份……”
话音刚落,运粮队负责人的脸就白了一个度,顾不上其它,将最后一辆马车的粮袋卸下,快马加鞭赶往钱家。
一炷香后,钱家。
“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钱锟上前给了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脚,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竟能办砸?
“少爷息怒,我、我也没料到她们还会再查一遍。”
“蠢货,我是不是早就吩咐过你,为求稳妥应该主动让其检验,如此不仅可以打消对方顾虑,还能顺利脱身,事后发现了,他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为什么不照做?你脑子是被驴踢了?本少爷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想到要便宜申家,老爷子知道后少不了敲打自己,钱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踹了他一脚。
男人被踹翻在地,又麻溜地跪好。“少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小的赶回来时安排人去阻挠传话那人了,这会肯定没到钱家粮铺,想必还有挽回的机会,少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