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激动,快速往人多的地方跑,撞到方宁,干脆不动了,死死攥紧方宁衣角,躲在她身后。 方宁一阵不耐,语气略显急躁,“怎么连文琼娘子也信这个?”文琼娘子没有回应,丧夫的悲戚痛楚与对虎仙的恐惧不安交织在她的心头,搅得她心绪混乱不已,只魂不守舍地从方宁背后探出头,盯着那枚虎爪印,哆哆嗦嗦了一会儿,忽然变得癫狂,朝着空气大叫道:“是它,是它!就是它!它来向叶家报仇了!”“都是因为叶阿爹抢了虎仙给那人的馈赠,现在它找来索命了!”她向上攀着方宁衣袍,嘴上不断念叨着,乞求道:“如今阿辉失踪了,阿爹与我夫君叶郎都被它害死了。求求方娘子,帮帮我吧,下一个一定是我。我不想死,我还年轻!” “方宁自然会帮大娘子。只是大娘子刚才说的那话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能否详细说来听听,或许能帮上大忙。”方宁扶住她的双臂,将她托起来,让她倚在自己身上,顺抚其后背,语气温和,循循善诱的套取消息。 文琼娘子气息稍有平稳,缓缓道:“我。我不知道。我只从叶郎那里简短的听过,说是叶阿爹为了织造出香思锦,蒙骗虎仙,夺走他人好处。可拿了再还回去不就好了,为何要这般杀戮啊。” “原来如此。是啊,何以至此啊。”方宁低垂着眸子,静静地看着眼前伏在她身上泪落珠连的女子,随口附和间若有所思。 “师妹,李捕头现已派人去搜寻叶辉了。你这里如何了?”沈昱看到方宁将文琼娘子的情绪安抚的差不多,便上前来道:“叶大公子谋杀之象确凿。叶老爷的死亦不能随意处置。现我已知会李捕头,我们接下来得去灵堂看看叶家老爷的尸体,得让几个人跟着。”方宁想法与他不谋而合,当即同去。 秋日长空灰蒙无光,冷飕飕地吹过叶府上的白幡,穿过灵堂间暗沉的窗户,将堂内的白布鼓动得发抖。 叶青忠的尸体就停在灵堂里间,棺材盖还未合上。 沈昱与一道跟来的官差交代着注意事项,吩咐他们做好文书上的记录,走到棺材旁,低头仔细查验,不消片时,脸色阴沉下去,让叶家人叫来第一个发现叶老爷死在水缸里的管家问:“水缸多大?几时发现的?看到你们家老爷时,他是什么体位?是否有旧疾?” 管家不敢有半点虚言,道:“高约五尺,口径约四尺,主要用于存储清水洗涤布匹的那种。昨夜子时二刻发现的。体位......大概是倒栽葱的样子。我跟随老爷二十年,从未停过老爷有旧疾。” 沈昱再问:“哦,那你去的时候你们家老爷可有在染布啊?周围是否有一些刚刚动过的染布工具?”管家摇了摇头,“没有。” 沈昱冷笑一声,回头环视叶家人,道:“死者瞳孔异常放大,口鼻处有还未清理干净的蕈状泡沫,胸口处肺部肿大,看上去确实是因溺水而死。然而,白天不能染布吗?非要半夜?说是染布也未见有什么动作。难道还未开始便突发头晕,一头栽进了水缸而死?你们听到那水缸的高矮了吧。按叶老爷的身高,掉进去,站起来,水位只能到胸腹的位置。怎么淹死?有这么巧,这么倒霉的事吗?” 叶家人低着头,无人回应,面色凄哀之余,更添一抹慌张。 沈昱接着对李捕头等人道:“我刚才未查验出死者中毒,也没发现其心肺疾病所致死的症状。但死者后颈处有一道颜色较深掐痕。后背有被利器抓伤的生前伤口,依形状来看,与我们先前看到的树干虎爪印相似。加之管家所述,我认为,很可能是死者生前被人按在染缸里溺死,而后扔进缸里,绝非什么意外死亡。” 方宁补充道:“可以并案调查了,李捕头。尽快将叶家人汇聚到一起,看看辰时之内,有谁在灵堂后方徘徊往来。而且我想问一下叶家诸位,在给自家老爷换衣服入殓的时候,没有发现伤口吗?丝毫没有起疑吗?不应该吧。” 其实方宁心知这两条调查路线,并不容易得到有利的结果。 一,家中大丧,下人们很忙,没人会格外注意谁。再者叶家人故意瞒报必有更严重的理由,怎可能说出来。但她必须要说出来,敲山震虎。 “是啊,为什么呢?”沈昱音调拉的很长,带着十分的玩味,“看来这确确实实是一场报复,一场针对叶府的报复。然而,这场报复是否是真的虎仙所为就说不准了!千金一匹香思锦,惘惘不可测人心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令在场的叶家人,尤其是管家等几个叶老爷的心腹,无 不屏气慑息,局促不安。 第52章 炼血 晨露冷意未消,迅疾的寒风振过衣袖,向远方掠去。见堂下众人都鹌鹑似的埋头缄口不言,沈昱与方宁更确信他们心中有鬼,也不屑于再和他们多言,直接让人带路与两人去叶老爷溺死那间染坊里调查。 为了方便,叶府的染布作坊就近安置在偏院。府上的大小人物都被李捕头招来聚集在不宽敞的偏院。枝头未谢的桂花裹着香气弥漫在狭小的院内,微微舒缓了严峻的气氛。 方宁跟在沈昱一旁,走进染坊前,瞥了眼抬头挺胸背着手,一副洞察一切的姿态,挨个问话的李捕头,侧耳细听,有些失望。 确如她所料,半点有用的线索也打听不到。转入坊内,香思锦那浓郁芬芳的香气便扑鼻而来,随之映入眼帘的还有其瑰丽绚烂的色彩。 沈昱掀开帷幕,跟着叶府管家的指引来到叶老爷“失足”而溺亡的那口染缸前。果不其然,那口染缸和管家描述的一般,绝没到因失足而活生生淹死一个成人的地步。 “在你们发现尸体后,染缸里的水与位置有没有被动过?”沈昱走近染缸,特意问一旁待命的管家。 “没有没有,这种缸太大了,几个人都难搬动,一般确定了位置就不会再挪动。老爷在里面溺死,我们也没那个胆子再去换水。”管家顿了顿,有些尴尬道:“不瞒您说,怕沾到怨气,带走老爷尸体时,我们都尽量避免踩到溅到地上的水渍。” 沈昱又问:“你们老爷染布,旁边都没有人打下手吗?”“香思锦售价高昂,秘方不可外传,所以染坊内规矩严森。尤其是这间染坊,平日里几乎只有老爷一人进出。”管家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笃定道:“没有主子的吩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岂敢随便乱来。” 沈昱眼神微闪,呵呵一笑,斜睨着管家,脸上大写的我信你个鬼。 他阴阳怪气道:“自己染布,要费多大力气,多久的时间啊。准备、染色、固色、清洗的等一套流程下来,你们家老爷到天亮都染不出一匹布。说不准,还真是因为染布过劳死的。” 管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