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应有四梁八柱,可方宁发觉猫儿庙空有七柱,如北斗七星所列,指向剩余的一柱,便是那尊屹立在庙中的铜制大佛! 她本以为空心佛像之中必有机关,与沈昱围绕着它走了几圈,才在地面上发现了重物移动过的痕迹。 于是二人合力将佛像推开,怎料佛像中空,轻得很。推开后,其原先所在的位置上,凭空出现了一方漆黑的洞。 方宁有些拿不准道:“洞口周围明显有人为破坏过的痕迹,但不像盗洞。” 沈昱查看了一番,道:“洞开口大,能同时容两人入洞,洞壁内外有些凹槽与磨损,像是有什么机关被人破除取走。” “在我们之前,恐怕不止一波人下去过了,”方宁伸手将火折子探了进去,发觉洞里的火折子没有熄灭,又抬脚踩了踩一旁重物移动的痕迹,道:“他们应该是同我们一样,从壁画中找出了线索。这里的佛像,先前应该是一尊更重的金像,因此被他们运下山去,又为了遮掩找了一尊较轻的空心铜像代替。辛夫人墓隐藏的很深,外形上很难发现,能被挖掘,说明这些盗墓的是行家里手,而非野路子。我们不必担心有什么机关了。他们当时会一并破除。进去吧。” 说完,方宁便要下去察看。 为了以防万一,沈昱仍坚持自己在前面打头阵,只怕有什么精巧的小机关尚还留在里面。 不出方宁所料,他们畅通无阻地穿过了长斜坡慕道、过洞、天井、封门、甬道,一直来到辛夫人的主墓室。 一路上全是被人打断破解的机关残留,地面上与墙壁上有时甚至能看到干涸许久的血迹,四周陈设摆件凌乱无比,所有值点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 “这么多装金银珠宝的箱子?辛夫人这么有钱吗?陆常胜能将那本《纤云集》偷藏到自己手里,真是不容易啊!”沈昱惊讶四顾,看着东一块西一块的断肢残骸,不由感慨。 “或许他就是那位带人夹喇嘛的筷子头,更方便私吞。我看周围的落尘,应该许久未有人来过。”方宁与他一道从空荡荡的墓室里一无所获地出来,推测道:“他的腿伤是绝对下不了墓的,应该是出墓后或下墓过程中残废。而他的身上又搜出辛夫人墓址的地图,保不准是因为什么事与雇主生了嫌隙,将这东西私藏下来,好让自己留得一命。或是黑吃黑,同行残杀所致。做他们土夫子这个行当的,提防的不仅是鬼神,还有人心。” 方宁口中说着,心里却想着《步天歌》的事。 她不得不将杀害父母、师父的幕后凶手,与陆常胜盗墓的背后是否有人主使联系起来。 若两者真的是同一伙人,那么陆常胜的时常不出现,甚至改名换姓才敢前往叶家带走蔡迁等,所做的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即怕人发现追杀他灭口。 然而,目前得到了两张《步天歌》残卷上记载的一个是矿藏,一个是前朝宝墓,那么其他又该是什么?应该是同样类似的能聚拢财富的东西,亦或者是......连通国运的龙脉所在? 可《步天歌》足足百页啊。 方宁心下大骇,顿时明白了当年《步天歌》为何为父亲招来了杀身之祸,而师父与自己又是为何被人盯上。 一旁的沈昱见方宁面色凝重,心知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或者说他早就隐隐察觉方宁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可他选择不挑明。 罢了,沈昱看着方宁复杂又茫然的神色,心里想着,师妹的心总是好的,假若她不想说,便随她去吧。 经过叶家一事之后,樊城所有布庄铺子收益全陷入低迷,只有司家的“织金”趁着这个时候打响了名头,一时变得炽手可热。 方宁与沈昱在樊城休整了几日,助陆常胜祖孙二人的尸体下了葬酒水落地,就算送了他们一程。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B?u?y?e?不?是?ⅰ??????????n?②?〇??????.???ò???则?为?屾?寨?站?点 而此之前,两人又收到了一封司宴的来信。 信中恭贺两人找到了《天魔仕女图》的卖主,为了报答先前的恩情,他再次向两人透露了陆常胜生前的一些行踪。 其中,有一处令方宁与沈昱颇为在意的地方,据说陆常胜自从那里回来之后,便一直神神秘秘。 此地便是距离樊城不过两百里路的——珲县! 另外,令二人疑惑的是,这个司宴怎么消息如此灵通。他们去辛夫人墓的事并未告诉第三人。 难道他一直在暗中监视? 二人虽警觉,但对方无迫害之举,无其他把柄,且还主动相帮,只能先静观其变,当是樊城卧虎藏龙吧。 第58章 毒杀 长路漫漫三千里,风尘迢迢远行客。 方宁与沈昱驾马踏入珲县城门时,已过四日。 只听“吁”的一声,二人勒缰止马,停在一家面食小馆前。 店里的小二正收拾着桌子,见来了生意,忙不迭向两人迎去,帮忙栓好马匹,笑呵呵道:“郭记面馆,二位客官要来点什么?” 方宁点了两份茶水和汤饼,环视一圈,见东北角的几桌人满喧哗,有一伙役夫喝了点小酒,醉醺醺地与同伴们扯着牛皮,带沈昱就近坐下,方便听些闲话,了解当地风土人情。 “你们听说过西山头的鬼哭岭吗?老子上回可去了,”男人喝得脸红脖子粗,手中的酒碗“砰”的一声摔在桌上,拍拍胸口,颠来倒去地反复道:“我、欸!可不仅是去了,还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另几个同伴将信将疑,一人摇摇头打趣道:“这家伙准喝醉了,吹牛呢!” “没错,那鬼哭岭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另一人附和着道:“据说凡是去过那里的人,全都被恶鬼缠身,遭了鬼打墙,出都出不来!现在连个敢去砍柴的没有,你怎么可能去那里。” “诶,瞧不起谁呢!”男人大着舌头,拍着桌子,就差把袖子撸上来。听到又是鬼神精怪之类的流言,沈昱仿佛看见自己师妹脑袋上那双不存在的猫耳朵支棱了起来,猫猫祟祟地朝邻桌那边偷看过去。 “鬼哭岭?”果然,方宁好奇地摸到了那一桌旁边,探头探脑地问:“小女子初来乍到,敢问这鬼哭岭为何那么恐怖,听起来只是个山岭啊。” 役夫们身后措不及防的冒出了一个人,被吓得一激灵,去过那地儿的男人更是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他不满地大声骂着脏话,等回头看见方宁却噤了声,红着的脸更红了。 他见到了一个背着手的曼妙少女,言笑晏晏地看着他这般不体面地模样。 少女生着一副珲县这处穷乡僻壤从不曾见过的好相貌,叫人以为是哪里的天仙下了凡。 役夫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衫,重回凳子上坐好,姿态比刚才规矩了一些,解释道:“这鬼哭岭原本唤作白马岭。那时从西山头往来的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