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直逼阵眼。 “咔嚓”一声,大树被拦腰折断。 “棒啊!”玄学方面较差的沈昱,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鼓掌叫好。 疑阵破除,迷雾四散而去,视线渐渐清明。树木顿时丧失了生机。枝叶纷纷枯萎落下,铺天盖地的树网倒下,露出头顶天空中绚烂瑰丽的彩霞。 沈昱乐呵呵献殷勤,“等出去了,一定给师妹加鸡腿。辛苦了。” 没了干扰,方宁与沈昱两人很快在山上找到了被困住的村民。 他们坐在大石下的背风处躲避寒风,身形险些被淹没在了低矮草丛中。 带人回到村中时,夜色已暗。 棚子里的许多妇人还留在那里,盼着自己夫儿的归来。直到方宁几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她们才放下心来,对邵夫子与沈昱和方宁两人千恩万谢。 “师叔,怎么没见到程捕头?”方宁左右不见程远的踪影,问邵夫子。 邵夫子满意的挑拣着村民带回的草药,答道:“你们正巧有马,我让他帮我去城里抓药了,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你俩来帮我熬药吧。” 方宁答应着,从药筐中拿药时,一朵散落在筐外的粉紫色花朵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个季节还有花骨朵的植物不多见。她顺手在其他筐中也翻找起来。 “小娘子是对这花感兴趣吗?颜色确实好看。”之前见过的老妪又过来了,见方宁在找这花,便乐呵呵地攀谈起来,“我小时候去白马岭玩耍,这样漂亮的花可是开得漫山都是呢!眼下娘子去找,恐怕只剩下结的果子了。” 方宁听了想再问些什么,可婆婆上了年纪,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后来她再去筐里翻找,果然只能看见一些果实。不过,如她料想的不错,这些粉紫色的花朵正是一种叫做铜草花的植物,大多生长在藏有铜矿石的山野里。 可以说,有铜草花的地方,底下极可能埋有矿藏。 丰富的矿藏、可能被污染的水源,方宁的思绪一下子被激起来。 她霎时间想到了想起了徐家村村民失踪的案子。 而《步天歌》第一张残页所记录的矿藏方位,恰恰在西山头鬼哭岭。 山里的疑阵会不会是在阻止外人进去,防止别人发现什么东西,会不会与徐家村失踪案有关? 望着快要暗下去的暮空,方宁心中忽然跳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想趁着夜色再去鬼哭岭一趟! 方宁与沈昱说明了自己的猜想,得到了大力赞同。 事不宜迟,两人当即前往。 方宁猜测,倘若婆婆是幼时去山中玩耍,那么必然走不到太高的地方。 矿藏应在鬼哭岭的山腰附近及一些隐蔽的高处。 鬼哭岭的傍晚格外阴冷,寒风刺啦一声刮过树林,猛地从衣襟和袖子里灌进去。 方宁与沈昱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他们顺着铜草花的踪迹一路寻找过来。 倏忽,疾风中似有人语声传来。 方宁率先察觉到了风中的动静,将手指抵在唇前。 沈昱连忙点点头,跟随在她后面,蹑手蹑脚地朝声源处探去。 “忒娘的,大冷天又这么晚,怎么还要上工!累死老子了。” 矿洞前的空地上,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独自站在那里,嘴里不停地发着牢骚。 待他骂完,才见另一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似乎想恳求些什么。可男人没等那人说完,便抄起手上的鞭子就要往空中挥舞: “歇歇?连老子都要陪着你们这群东西在这里,还歇歇?做你的春秋大梦呢!还不快给我回去干活!” 果不其然,这鬼哭岭上确有人在此地奴役劳工,偷采矿石。 不过,看这些人的反应,似乎还不知阵法失效了。 想来布置阵法的另有他人。 顺着矿洞采石的地方寻去,不远处便是山下那汪泉水的源头。 二人这才看明白,应该是铜矿开采后,其中的伴生砒石对下游水源产生了污染,以至于让程老汉常年饮用有毒的水,如此日积月累,最后在太阳下暴晒后再饮毒茶,加速了毒素伤身,因此暴毙而亡。 为免打草惊蛇,二人只暗中靠近矿洞,记下了矿洞的详细位置,才悄然取了几块被开采出来的矿石作为证据,准备先行下山。 不料,就在二人要撤退时,沈昱一个不慎,脚滑从藏身处跌了下去,沿着斜坡翻滚下来,恰好摔到了一名矿工眼前。 “出门没看黄历啊。”沈昱暗暗叫苦,与那名矿工四目相对,认出是那位向监工求情的人,赶紧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慌忙从地上爬起身来。 “什么鬼动静?”监工闻声赶了过来,眼看着沈昱就要暴露。 千钧一发之际,方宁及时从上方赶到,一手将他给捞走。 “刚刚这儿是不是有东西下来了?”男人没看到别的,一脸狐疑,转头看到发愣的矿工,顿时没了好脸色,“不会是你偷藏了人吧?给我搜!” 第61章 堪舆 监工带领的人手执火把一步步的向外围扩散搜查。 藏在高地暗处的方宁听到监工的暴喝,目测了眼下的距离,察觉与矿洞太近,极易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暗叫不好,运气内力,脚下生风,紧紧拉着沈昱的手拔腿就跑,生怕这个掉链子师兄再摔倒,“我们快走!” 两人匆匆步履踏过枯叶,在一望无际的昏暗光影中似燕灵巧翻飞,须臾间便将出来矿工们远远地甩在身后。 沈昱不论武功、轻功皆薄弱,有点招架不住方宁的强力,几次踉跄着险些跌倒,幸而勉强支撑稳住,衣袍被刮开了不知几道口子,颇为狼狈。 矿洞那边传来的火光,依旧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游走。 两人疾奔之余,不忘观察四周,不敢有半点懈怠。 倏忽,一阵携着冷意的寒风从夜深处穿过树林,卷起枯枝残叶,从方宁两人耳畔呼啸而过。 “这林子有些不对劲!等等!师兄且慢,”方宁觉出风声有异,忙按住沈昱肩膀,使他与自己一同停下脚步。 “这话应该我说吧。我想慢,我慢的了吗?我的祖宗,给我点体面吧。”沈昱揪下头上的枯枝,吐出满嘴杂叶,一脸生无可恋,又不敢大声发泄苦水。 方宁嘴角抽了抽,扭头看向师兄,只有个黑呼呼的轮廓,但已能无比清晰的感到对方埋怨、委屈的眼神,抬手摸了摸沈昱脑袋,“下次我教你武功,每日扎马步两个时辰。” ...... 沈昱只觉酸痛的腿更痛了。 “刚才在树林中穿梭时,就觉得周围有些古怪。到此处,怪异感更强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我要查查。” “难道这里也有阵法?”听了方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