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是浑天派的希望啊。”邵夫子见方宁对自己脸色不好,余怒未消,连哄带吹地朝着方宁竖起拇指。 方宁眼夹寒冰,幽幽道:“师叔,浑天派的大任就是救出喝酒误事,失踪五日的你吗?” 邵夫子被呛得闭了嘴,交代道:“我也是赶来万春城的路上,被谭智威的盗宝队发现,想让我替他解答《步天歌》之惑,我不肯,他便将我关在此处。小师侄,莫摆个苦瓜脸,风水学上,脸有苦相,福分锐减呐。” 方宁神色不带惊异,反而镇定地在地牢里踱步观察道:“官府抄家,发现谭智威的宝物也不过千金,但他这些年积累的财富应远不止这些,他会藏在哪儿呢?” 自她进入万春城起,内宅斗争、官家制衡、寻龙点穴都从谭家起,谭家体量之大,已经不是一个寻常商贾之家可以容纳的了。 她一寸寸敲打着铁皮做成的地牢,在听到一声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闷响时,忽感不对。 方宁用小刀将那层铁皮撬开,果然看见一本账簿与一张《步天歌》残页。 她眼底亮起星火,本想认真观察,却听到谭家地牢外,响起阵阵“走火”的叫喊声,还夹着些声嘶力竭的哭喊。 方宁三人不敢再耽搁,立刻将账簿与残页收好,跑出地牢后,发现谭家已经被火势淹埋。 火光攒动,谭家上空忽明忽暗,整座宅子笼罩在火光之下,比凤凰的烈焰还要恐怖。 只见谭雪拿着火把,从众人救火的队伍中走出,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来,有些狰狞,又有些凄楚。 她似哭似笑,放声道:“你们每个人都有秘密,都对不起我。我要你们都死。” 方宁没心情管她,看着即将被烧成破壁残垣的谭家,吩咐周遭的人:“带着人尽快撤离!” 官兵把傅云舟和褚凤一一押解,身后还跟着褚凤鸳葳楼里的那些女子。 先前方宁去地牢救人时,那些女子似是打算赶来救下褚凤,谁曾想褚凤一心赴死,反而自投罗网了。 方宁跟在众人身后,待一切整理就绪,才有空打开谭智威的账簿。 上面一笔笔记载着,这些年他如何上下打点,如何将南方大多富饶城市的古玩珍宝都收归己有的详细情况。 可那些东西,去了哪里呢? 方宁的视线落在官府队伍最前的褚凤身上,美眸一眯,与沈昱随着褚凤到了衙门地牢,见她已经换上囚服,为防自尽,方宁特地吩咐狱卒将她双手双脚用铁链捆住。 “方娘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褚凤抬头,见到方宁二人时,并不意外。 方宁指了指褚凤的胳膊,直接道:“我从前,见过这个龙纹图形,你猜我在谁身上见过?” 褚凤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但很快一声冷笑落地,扭头干脆不发一言。 方宁倒也不急,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道:“辽国密探,大多不怕死。我猜你嘴里一定藏着你们的秘药,一旦咬破,见血封喉。但我也有解药,我会救下你,然后将你和傅云舟送回大辽。” “你无耻。”褚凤原本死寂一样的面色,终究不淡定起来。 若她死在异国他乡,辽主还会用忠君爱国厚待她的家人,但如果她原封不动地回到辽国,等待她的将是无边地狱。 ? 如?您?访?问?的?网?阯?发?布?Y?e?不?是?i?f?????é?n????????????????o???则?为????寨?站?点 何况,还有傅云舟。 方宁恰是看出褚凤的软肋,乘胜追击道:“你将大宋无数稀世财宝,转移到了辽国,若论无耻,我还比不上辽人。” 褚凤似乎没想到转移财宝一事都能被方宁揭穿,惊疑道:“你怎知?” 方宁将谭智威的账本丢到褚凤脚边,冷声道:“谭智威记录的宝物里,大半我没在谭家见到,也没送到官员手里,只有一种可能,它们都被掌管谭家一切内务的褚夫人你拿走了。至于你送到何处,还需要我提醒你的身份吗?” 褚凤似是认命般地闭上眼,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沈昱适时补充道:“你不怕死,但有没有想过傅云舟的下场。他并未犯错,不日便会被放出。那时,家族知道他与辽国密探相爱,必会将他逐出宗堂,百姓也不会接纳他,爱人也已经背叛他。你猜他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褚凤再睁眼时,眼底的坚决已经碎裂,辗转片刻,扑通跪地恳求,“方娘子,沈大人。我知道你们是爱民且有情义的好官。我们虽立场不同,但世道如此,可否允我一个不情之请。” 沈昱不言不语,如立在高耸巍峨的山脉的鹰鹫,洞察一切,俯瞰众生。 褚凤叹了口气,认命道:“我交代。我确实是司宴手下的密探,离开傅云舟后,得到上级命令,接近谭智威,迷惑怂恿他盗墓偷宝。谭智威与大宋官员亦有勾结,我并不知道具体护他的人是谁,只听说是很厉害的大人物。我不想得罪,给主人增添麻烦。所以,谭智威每每要上交给那人的宝物,都会被我偷梁换柱。司宴 说,待我等逐步掏空大宋钱财,为辽国所用之时,亦是辽国大举进兵之日。 听罢,方宁轻笑出声,如沉睡之狮,睥睨着褚凤,“大宋与辽,亦如现在的我与你。让你们一寸,便以为自己有了占山为王的本事,可笑可悲。” 她迈步离开地牢,临行前还是答应褚凤,会为她护住傅云舟。 诚然,她与沈昱的心情并未因为褚凤的如实交代而转好。 确实,他们破了案子,护住了大宋威严,但辽国的计谋也实在阴险。 若她与沈昱并未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沈昱抬头,见月色被云雾笼罩,只留半轮清明月色落在地上,弯刀横勾,落地成霜,轻叹道:“此事,要尽快禀告圣上。” 方宁与沈昱回到客栈时,一路无言,许是多日疲乏将他们彻底榨干。 又许是单纯地,他们二人都伤寒了。 方宁打了个喷嚏,裹着衣角,头昏沉得不行,看了眼一旁的沈昱,也没好多少,脸红得和峨眉山猴子屁股一样。 沈昱揉着眉心,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走到二楼回廊,见邵夫子的屋里还是灯火通明,一股香甜酒气传来,笑道:“师叔还真是比我们这些年轻人体力好,在地牢挨了这些日子的寒,还能饮酒熬夜。” 方宁本白了个眼,就想回屋休息,手把在门前时,忽而想到什么,“不好了。” 她一脚踢开邵夫子的门,却见屋内除了燃得将尽的油灯,打碎的酒瓶与泼洒一地的酒外,再无其他。 沈昱瞧着如此情形,瞬间脑清目明,“师叔武力不弱,怎会被人掳走?” 方宁闻着邵夫子酒壶里的香气,淡淡道:“他不是被人掳走的,他是晕了过去,被人扛走的。这老不死的,迟早死在酒里。我在搜查褚凤屋子的时候,闻到过一种异香,是一种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