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危机,也逃不脱你们辽人的摆布,那便随你们去了。” 李昶脸色一变,忽然俯身逼近,眯眼盯着方宁,审视道:“你喜欢他?这不是你性格啊。你难道不该视死如归,奋起反抗吗?” 方宁露出一副凄楚神色,眼角落下泪来,“我不喜欢。但能如何?我终究是一介女流,微末之力不足以力挽狂澜,救一国之颓。更不是你们的对手。我认栽了。” “姐姐。”李昶似信非信的伸手拭去方宁挂在眼角的泪,神色中显出心疼与不甘。 “说实话。非要嫁人,我会选你。”方宁闭了闭眼,声音弱小而动人,指尖抚过镣铐上的鸳鸯纹,仰头直视李昶,烛光在瞳仁映出一簇跳动的火苗。 李昶眼神微微一动,转瞬被狠戾替代。 他掐住方宁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不屑一笑,道:“这种谎话,你自己信吗?” “你不信我?”方宁似笑非笑的对上李昶的眼,左手艰难探入衣襟,抽出一卷泛黄帛书,“这是我爹临终前留给我的真正的《步天歌》残页,里面收录着大宋矿藏、秘术等等,蒋太师与司宴处心积虑要找的,我现在双手奉上。我看得出你不甘于司宴之下,哪个有志儿郎不想建功立业,拔得头筹。你喜欢我,却能眼睁睁看着我和别人成亲。你这是哪门子喜欢?好窝囊啊。” 李昶张了张嘴,但没有一字吐露,只是手上的力道减轻了些。 方宁将《步天歌》摔在李昶膝头,笑得惨淡,“权当我的嫁妆。你们辽国不是更奉行胜者为王、能者居之这种规则吗?你一直在他之下,是真的自感不如呗。我看得起你,你却看不起你自己?若你杀了司宴,成为这支辽军的新首领,到时再拿着我给你的《步天歌》与辽王赴命。随便编个理由解释司宴为何战死。我想辽王都不好意思追究你是不是犯上夺权了。” 方宁的每一句都戳在了李昶的心上。 他拿起展开《步天歌》的动作之快,难掩跃跃欲试的贪婪与兴奋。 只看了几眼,他便抑制不住的露出笑意,猛地攥紧方宁的肩膀,“你当真愿意嫁给我?你要是骗我,我会扒你的皮抽你的骨,再把你送到军营里慰问兄弟们。” 方宁招手让李昶坐在自己身边,贴近他耳畔轻声呢喃:“我愿意。我未来的夫君。可别让我失望了。日后我还可以帮你,我武功不再,但风水玄学尚知。天下没有我探不得的墓。没有我找不到矿藏。” 这一刻,李昶握着《步天歌》的手都在发抖,隐忍的笑意在这一刻爆发,将方宁揽在怀里,嗅着她发丝的冷香道:“你与司宴拜堂时,我会在你们的交杯酒里掺半钱化功散,无色无味,散功无知无觉。届时,你杀了他。” 他将一支嵌着蓝宝石的银簪塞进方宁手心,冰凉的宝石激得方宁心头发颤。 方宁眼底的魅色随着绽开的笑意,如莲盛放,“事成后,《步天歌》归你,我也归你。” 李昶突然低笑出声,摩挲着方宁颈后散落的发丝,突然狠狠咬上她锁骨,直到看见方宁颈肩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才满意道:“今晚是我们的婚礼。” 等李昶离开后,方宁就这么呆呆的瞧着窗外的日光由盛转暗。 戌时的更鼓穿透喜乐传来时,她意识到时候到了。 方宁摸了摸额前的珍珠流苏凤冠,待司宴来接她时,所过之处,都是辽人细碎的祝福唏嘘。 “一拜天地!” 方宁弯下腰去,透过盖头缝隙瞥向身侧,见李昶正站在喜堂暗处把玩着银簪,蓝宝石在他指间泛着幽光。 “二拜高堂!” 当司宴躬身下拜时,李昶在无人处,指尖微弹,一撮药粉落进司宴的酒杯。 “夫妻对拜!” 司宴的声音裹挟着蜜糖般的温润拂入耳畔,如同藏匿于锦缎下的薄刃,“你放心,等成了亲,我会对你好的。过了今晚,大宋的半壁江山与你,都是我辽人的了。” 方宁在声声起哄中,喝了交杯酒,同司宴回到卧房。 司宴指尖挑开盖头的刹那,红绡如雾散落。 烛火在方宁眼尾洇出鎏金碎影,那张玉琢般的面容令他指节微颤,语气温柔无比,“时辰不早了。我们……” 话音戛然而止,余下字句湮在喉间, 方宁手握银簪快狠准的贯穿司宴的喉咙。 司宴大睁着双眼,面色痛苦狰狞,口中只剩下不清楚的呜咽。 “你。”司宴鎏金错银的佩刀自蛟皮鞘中铮然出刃,用尽了全力挥向方宁。 方宁立刻拔出银簪,再次直取司宴囟门,手腕一转,自上而下刺穿至司宴下颌,将他那未出口的怒吼绞碎在喉骨之间。网?址?f?a?b?u?Y?e?í???????è?n????????5?????ō?M “姐姐真是心狠。不过我喜欢。”李昶开门时,司宴已没了气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他一边观察着方宁的反应, 指尖一边勾开方宁的衣带,将她推倒在床,撕开外裳,暧昧道:“该入洞房了,这次姐姐可逃不了了。你的酒里我也下了麻沸散,原谅我还不能完全信你的话。” “你,你无耻。”方宁随手拿起身边的酒,将李昶从头到尾泼了个遍,声色忽然冷了下来,“有没有人教过你,美人的话不可信吗?” “什么意思?”李昶眉目一凛,话音未落,藏在他内衣夹层的《步天歌》残页突然腾起青烟。 浸过磷粉的纸张摩擦起热,遇酒时,燃得更加猛烈,火舌瞬间窜上李昶的袖口。 “贱人!”李昶惨叫着扑向屏风后的水盆,却被方宁用锁链缠住脚踝。 银簪在方宁指尖转出凌厉寒光后飞射而出,直逼李敞喉下三寸。 “你不是武功尽散?还有那《步天歌》,你说烧就烧?”李昶堪堪躲过,却被银簪回旋时,夹藏着深厚的内力劲风败下阵吓得大惊失色。 接着,银簪被方宁当空劈成数段,三枚细长尖针再发,如流星追着浴火的李昶,抓眼间贯穿他的胸腹。 “谁和你说姐姐我只会用右手。我是左撇子。七年前左手受伤,才开始练习右手的。我年幼时,随师傅出海,遇见了海盗,掷出的三十六枚隐星镖,可是把十二连环坞的船帆都钉成了筛罗。再说了,你也该见见世面了,就这种程度的自废伤势,我浑天派有独门恢复功法啊。还有,你懂不懂料敌于先,来见你们之前我就服用了师叔给我的解百毒的药丸,你区区麻沸散还想制约我?做梦啊。至于那《步天歌》,是拓本,上面记载的宝藏倒是真的,但都被陛下派人挖没了。我说你们辽国还是太小,不会真以为那几处破矿,就是我大宋全部的宝藏吧。”方宁踏过满地火星,将最后半壶酒泼向李昶头顶。 烈火裹住人影的刹那,她挣断镣铐,带着李昶,劈开窗棂纵身跃下,抢了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