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出家,二是想帮家里一把,对于父兄的仕途有所助益。 唉,傻女人! “妹妹,你可想清楚了。”皇太后不忍地柔声问道。见女人决然不语,也只是叹了口气,瞥一眼太皇太后,没继续劝阻。显然,她性格怯懦,后宫之事全凭对方做主。 殿上沉寂许久,才再度响起太皇太后苍老如锯的声音:“尹氏、赵氏、杨氏、刘氏、王氏,你们五人,谁还想自请殉葬?”她顿了一顿,疲乏地半阖着眼,“回去收拾一下,太仆寺已备好车马,这就动身移居灵泉寺吧。” “臣妾遵命。” 叶星辞的头脑渐渐从发懵恢复清醒。去寺庙生活,倒不见得是坏事,甚至可以择机而逃,还能见到于章远他们。至此,自己已经完成了“和亲”的使命,等差不多被众人所遗忘,就想办法把子苓六人也弄出来,一起回江南去。 “尹氏。” 离开大殿的步伐被打断,叶星辞转过身,盯着太皇太后微微开合,皱纹密布的嘴唇。 “你的嫁妆都是你的私产,可以带着。哀家注意到,你个性张扬,到了灵泉寺要好生修行。先磨磨性子,日后再议其他安排。” ** 不到一个时辰,叶星辞就带着公主的整整十大箱嫁妆,登上太仆寺的车马,移居雁鸣山灵泉寺。箱子都以红纸封箱,其中三箱无比的结实沉重,内有上等成色的赤金一万两。不过,他还没打开过。 另四女与他同乘一车。她们把封赏的财物珠宝都留在了宫里,只有随身包袱,不禁艳羡他装在后车的丰厚家底。 赵氏感慨道:“尹妹妹,齐国正原皇帝真宠你,给你带这么多嫁妆傍身。可惜,你贵为公主,却落得跟我们一样的下场。” 杨氏幽幽叹了口气:“你才十七岁,甚至还没体会过云雨之欢,巫山之乐。” 什么欢啊乐啊,谁要体验啊!叶星辞暗道。 赵氏苦笑:“以后,咱们姐妹几个相依为命吧。”又思忖道:“太皇太后叫你磨磨性子,也许另有安排。” 出城后,一路来到雁鸣山山脚。大山层林叠翠,在山坳中沿坎坷崎岖的山路行进片刻,车驾停在一片林子里。 驾车的太仆寺胥吏跳下来,拍拍裤腿上的灰,淡漠道:“前面车不过去了,几位娘娘下车步行吧。” “要走多远?”叶星辞问。 “不远,翻过这个山头,再走上一阵子,就能看见灵泉寺的山门了。”那胥吏嘬了下牙花子,瘦削干瘪的面孔流出一丝不耐,朝后车嚷嚷:“来,卸车,让马也歇一歇。你们几个,随我步行护送几位娘娘入寺。” 叶星辞和四名女子下了车,十箱嫁妆也被卸在路旁。那胥吏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尊贵的娘娘们,小人还赶着回去复命呢。”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他的语气饱含调侃。这些不得志的跑腿小吏,最爱看贵人落魄。 “我的这些东西谁搬?”叶星辞指着嫁妆。 “小人力气小,你自个儿想辙吧。”那胥吏嘿嘿一乐。 叶星辞不慌不忙,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公主赏人用的匣子,抓出一把金银首饰,明晃晃高举在手:“山高路远的,诸位兄弟帮个忙,把我的箱子抬到寺里去。” 财大气粗,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男子气概,让四名女子钦佩不已。 “娘娘大气,放心,小人有的是力气!”那胥吏往手心啐了两口唾沫,从车座下翻出麻绳,麻利地捆好一个箱子,拼了命背在身上。 其他人也照做,三两人抬一箱。如此搬了三趟,才把嫁妆安置在寺里。 叶星辞阔步行走在山间小路,嗅着草木清香,心境也随之明朗起来。正值四月,北方山里的春花谢得晚,林间仍粉白点点。 他不时停下,等赵氏她们气喘吁吁地跟上来:“妹妹好体力,难怪剑舞得也好。” 来到灵泉寺山门,几名胥吏便返回了。叶星辞沿长长的石阶拾级而上,迎面遇见一白衣男子正往下走。正午的阳光自头顶倾洒,显得男人眉宇幽深,情绪都敛藏在睫毛投下的阴影里。 第22章 不为人知的计划 “好巧,九爷在这做什么?”叶星辞笑着问。侧目一瞥,树荫里正站着王府的护卫罗雨,仍旧是一副冰冷文气的面孔。 “有事与方丈商谈。”楚翊扫过随后爬上来的几个女子,“几位太妃这是在……” 叶星辞淡淡道:“遵太皇太后懿旨,来当和尚。啊不,尼姑。”他是男人,提到出家,总是下意识觉得是做和尚。w?a?n?g?阯?F?a?b?u?页?ⅰ????ù?ω???n?2?????5???c???? “妹妹,我们走得慢,先继续走了。”几人朝楚翊微微颔首,继续向上攀登。 楚翊并不诧异,只是极为惋惜:“是啊,祖宗之法便是如此。可惜公主韶华正盛,却要青灯映倩影,余生伴古佛。未入红尘,便离红尘。” 可别扯这些文绉绉的了,老子可是要跑的,哼。 叶星辞心里忽然升起一股邪火:“王爷,来顺都这一路相处下来,我们也算有点交情。你既然知道我会被迫出家,守灵这一个月里,怎么不提醒我,让我提前有个准备?” “这个确实是在下疏忽了。”楚翊歉然一笑,话里似有试探,“不过,我看你此刻一点也不害怕,不像是娇生贵养的公主。” “害怕没有用,只会影响我的判断力,并耽误时间。”叶星辞心想:说实话,我最怕的是跟你哥同床共枕,现在危机已经解除了。 “真是不同凡响。”楚翊凑近了些,衣服上清冽的熏香清晰可闻,语调也倏然低沉,如同挑逗,“你和我认识的女人,都不一样。” “你所认识的,可有正经女人?楚逸之,你居然敢把本宫与青楼女子相比!以为我做了和尚,不,尼姑,就可以随意调笑欺辱吗?”叶星辞英气的长眉微微一挑,冷冷斜睨着男人,是真的生气了。他素服木钗,发间点缀着白花,横眉冷目仍然明丽动人。 “公主误会了。”楚翊慌张地笑了笑。 “别看你带着身怀绝技的护卫,我照样敢对你不客气。”叶星辞唰地亮出右手,在男人眼前缓缓攥成拳,骨节咯吱作响,“我的拳头,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小。” “呃,不至于吧……”楚翊被这股豪气惊得愣住,一旁的护卫也看呆了。他摸摸鼻子,笑道:“公主消消气,都怪我嘴笨,不会说话。罗雨,把东西拿来。” 罗雨从树荫下箭步而出,将手里提着的东西递在二人之间,竟然是个皮革鞣制的酒囊! “哈哈,这是见我离开红尘,要与我把酒话别吗?没想到,九爷竟是个豪爽的汉子,和我一……和我哥哥一样。”守灵多日,菜饭都是素食,又无酒可喝,叶星辞正馋着呢,真是久旱逢甘霖!他一把接过,拔开囊嘴:“干!” 仰头痛饮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