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手臂的伤,还好很浅。 他向老板表明军职,先别报官,关店上板,由自己讯问。 这时,罗雨回来了。见王爷受伤,他万分自责,拔刀就要宰了那五人。 “别!”叶星辞立即制止。 五人都没性命之虞,绑了起来,并排靠坐在墙边。他们承认,是齐军的斥候,但不肯交待任务和探到的情报。 罗雨也不客气,拧住一个人的耳朵就割。 刚流一点血,那人就崩溃了:“我招!我们没干坏事!我等是叶四将军的亲兵,奉命寻找五公子的下落,已在北昌境内转了几个月,又转回展崇关来了。” 罗雨瞥一眼王妃,收了刀。 叶星辞眼圈发红,冷声道:“派了多少人去找?” “算上我们,共二十小队。” “怎么证明,你们所言不假?” 那人急道:“箱笼中,有五公子的画像。” 叶星辞翻出画像,这东西,应该叫画不像。而且,左颊多了一颗痣,似乎是吃饭时溅上油了,难怪找不到。 箱笼里,除了五人的路引和行商文牒,还多了一套,看来是为自己准备的。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这两个是我朋友。”叶星辞扫视几人,淡淡开口,“正好,我要往流岩去,同行吧。” 五人愕然。 交头接耳一番,领头的道:“叶四将军说,找到你,要顿顿带你吃好的。公子的饭菜都洒了,再点几道吧!” 叶星辞扑哧一笑,又掩面而泣。四哥始终牵挂自己。 “都打成啥样了,还点菜?把我炒了呗?关店了,赶紧走。”老板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只听懂又要点菜,立即撵人。 楚翊揽住老婆的肩,说到对面的馆子点一桌。 对街的老板正倚在门旁,笑嘻嘻地嗑瓜子看热闹。见肇事者奔自己店来了,慌忙说打烊了。 午后上路,前往流岩。 萌芽的春草,和泛青的枝条,为原野披上一层若隐若现的绿纱。 楚翊松开缰绳,整理在打斗中微乱的头发,重新束发。叶星辞用余光瞄着,微风拂过,吹薄了男人后脑的发丝,几星银光刺目。 楚翊生白发了。 他仅仅二十四岁啊。才去三分少年气,转眼白发添。 叶星辞注视那清俊得有些脆弱的侧脸,心如刀绞。去秋一场大败,令男人心力交瘁。 男人簪好发冠,忽而侧目一笑,有点孩子气:“我刚刚冒出个馊主意,又被我自己否决了。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他笑意更浓,继续道:“我想,你可以假装被我擒获,迫使你四哥我大舅子献出流岩城。” 叶星辞蹙眉,确实有点生气:“怎么又给否了呢?” “你四哥很爱你。我不能利用他对你的爱,反过来敲诈他。” 叶星辞动容地笑笑。 楚翊目光下移,定在那杆银枪。它依然握在主人的手里,连锋芒都很乖,“再摸一阵吧。等到了泰顺县,得把它寄存在那,太惹眼会被齐军的游骑兵拦住。” 叶星辞平静地扫一眼兵器,用赌气的口吻道:“见你有危险,我才真正找回了能耐。这下你开心了,满意了,得意吧?是不是在想:这小子还是得靠我。” “没有,我只是单纯的为你高兴。” 叶星辞还想回嘴,摸了摸脖子。他猛然勒马,心下一空。 糟了! 他脸色发白,立即调头:“我东西丢了,得回去找!” “这个?”楚翊从袖中拿出红锦囊,眸光也随之泛红。 叶星辞咬了咬嘴唇,驱马靠近,一把夺过,无言地系回脖颈,藏进衣服。红锦囊像火炭,烙着他的心口。 继续上路,他很久没吭声,又羞又恼。像洗澡时浴桶突然炸了,一切隐秘都无所遁形。 “你别得意。”他倔强道,“我随身带着它,不是为了今日让你看到,感动你,叫你流泪。只是因为,我不悔当初。它是我人生的见证者,所以我才珍视。” 楚翊没揶揄,柔柔地用目光罩着他,“嗯”了一声。 “嗯个头,你都把它忘了。”叶星辞愤懑地嘀咕,“一只光棍。” 第330章 掏心掏肺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页?不?是?ì???????ě?n????????5?????ò?M?则?为?屾?寨?佔?点 傍晚,抵达泰顺县歇宿。 在街上,叶星辞偶遇前几天摆摊算命时诉苦的老伯,手里正提着酒菜,面带喜色。 他主动搭话:“老伯好兴致,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你这么俊。”老伯笑着点头,脚下没停,“新县官发了告示,把官府摊派借债的利钱免了,只还本钱就行。” 目送对方兴冲冲的背影,楚翊感叹:“公主比我们早走两个时辰,一路车马颠簸,到地方都没歇歇,就开始理政了。” “一路可不只颠簸,还有夫人的怒火。”叶星辞讲了清晨为同伴送行时的趣事,楚翊笑了很久。 又说不该笑,公主也不容易。 他们为那五人疗伤,又在城中军营与吴霜碰面。她正查看已经完成清点的缴获辎重,拽着年轻的叔婶喝庆功酒。 她盛赞九婶调虎离山的奇谋,将士几乎兵不血刃。她说,从展崇关带了几只亲手驯养的信鸽,昨日夺城后全放了。同时派出的信使说,一片羽毛都没回巢。 叶星辞笑道:“不然,失约怎么叫放鸽子呢。” “待你们从流岩得胜而归,我给九婶烤鸽子吃。”吴霜起身,让传令兵通知小灶,再张罗几道菜。 落座后拿出一包东西,说是花胶,金钱鳘鱼胶。给产妇炖鸡,熬糖水都很好。是她当年有孕时备下的。 吴霜是实在人,叶星辞也没客气,替娘谢过,“这么贵重的补品,你竟随身带着。” “想炖汤,一直没舍得。送给令堂,也算物尽其用。”她目光一柔,语调低了下去。 叶星辞意识到,这是恒辰太子送她的补品。他想还回,她一定要他收着,算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放我这,就是让黄鼠狼管鸡窝。”叶星辞打趣道。 “见了令兄,替我问候他。”吴霜叹了口气,神情复杂,“我的人,让他丢了一条胳膊,我很惋惜。同样,九婶你的选择,也让我在那条峡谷损失了很多精兵。这就是战争,完全不可控。” 叶星辞黯然点头。 “叶四是个好人。”吴霜面带赞许,“当初,齐国村庄遭劫,我去交涉。齐军都叫我吴寡妇,问我何时改嫁,寂不寂寞。只有他,称我吴将军。吵归吵,却没说一句无礼的话。” 又聊了片刻,吴霜道: “我安排人,在附近为你们收拾了一间屋子,很干净,东西都是新的。吃完早点休息,明天可有一场‘硬仗’。” 叶星辞心里咯噔一下,攥紧酒盅,小声嘀咕:“多收拾一间吧,我自己住。” 楚翊瞥向神色微妙的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