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己方准备不足,该撤退防守,却遭到呵斥。 “组建水军前,我追随叶霖。”齐军主帅在甲板傲然踱步,“他变节了,但他教给我的兵法,永远有用。” 江鸟发出哂笑般的“傻啊傻啊”的鸣叫,一扑棱飞走了。 齐军的呐喊愈发强劲,像在挑衅。 叶星辞调整呼吸,压下淡淡的紧张,想道:但愿我军每支编队的将领,都能在混乱中听清鼓令,别乱了阵脚。 “咚,咚咚……”旗舰传来主帅吴霜的鼓令。叶星辞身边的王总旗侧耳一听,高呼:“掌灯!” 昌军各船次第亮起灯笼,或疏或密。按照计划,利用灯笼之间不同的间隔,来标识友军。疏密规律循环往复,即使被射熄几个,也不会影响判断。 此时,江面风向突变,刮起东风。老天一向公平,让谁都不顺风。两军的舰队对峙着,各自调整船帆和桨速。 “注意稳舵!”王总旗嘶喊。 叶星辞看见他在紧张地吞口水,连喉结都冒汗,整个人像进了油锅。他很年轻,头脑机敏,在操练中最为优秀,但从未有过实战经验。 “王将军,你是咱们编队的主将,得放松一点。”叶星辞温和地笑笑,“放慢呼吸。” 片刻,昌军的旗舰“沧溟”骤然擂鼓发令:全军出击,穿插割歼! 来了!叶星辞兴奋地咬住下唇,眸光晶亮,浑身肌肉绷紧,做好战斗准备。他所在的编队,肩负特殊任务! “左舵二!全桨,全速!” 随着王总旗一声大喝,只听舱底桨手吆喝,桨页拍浪,声如巨潮。战船陡然加速,每个人都微微朝后一倾。 昌军的舰队如鱼群掠食,全速驶向齐军舰队,直插敌阵!这是极大胆的打法,叶星辞在脑中想象了无数次。亲眼目睹的一刻,还是屏住呼吸,头皮发麻。 “放箭!” 进入彼此射程之后,江面火石纷飞。箭雨如织,宛若一张银网。箭矢擦着桅杆掠过,破空的尖啸令人心颤。 叶星辞借船舷俯身闪避,又探出半个脑袋观战,惊叹:“干得漂亮!” 只见昌军弓手目如鹰隼,箭镞专取敌舰帆索。那些吃进肚里的肝脏,化成了此刻的准头。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页?不?是?ì?f?????ē?n?2?〇???????????o???则?为????寨?站?点 “杀——”两军接战的刹那,杀声漫天,江风陡增血腥气。 齐军仓促应战,没有做过夜战准备,陷入预想中的混乱。惊慌中,有的齐军竟将火箭射向自家战船,燃烧的帆布如垂死的白鹤般坠落。 场面一度失控,变为昌军和部分齐军一起,痛击余下的齐军。 混战中,昌军用起连舫为桥的战术,大量士卒在不同战船之间穿梭集结,搭起木板登上敌人的战船。短兵相接,夺取控制权。 所有昌军都臂缠白巾,以防夜色中误伤。战船不似陆地,船舱狭小无处可逃,惊慌失措的齐军同袍互殴,误伤无数,不断有人在惨叫中落水。 “执行计划!”叶星辞对紧张的王总旗大喊。 王总旗擂鼓施令,指挥本舰在船群之间穿梭,冲向齐军的旗舰。那是对方主帅所在,也是战场的指挥中枢。 己方的右舷,正拖着一条粗长铁索,垂入水下,宛如黑蛟。铁索的另一端,并未拖在江底,而是荡秋千般连接在另一艘楼船。两船相隔二十丈,桨速同步,并驾齐航。 “稳住,近了……”叶星辞咬紧牙关,看向身后。两两一组的蒙冲,一共六艘,同样各拖一条铁索的两端,索链荡在水下。 先头的两艘楼船,凭借庞大的船体,驱开齐军的大小战船。舵手与桨手配合,从齐军旗舰和副舰之间穿过。 在逼近旗舰时,叶星辞见王总旗咬不准战机,便厉声大喝:“现在!” 战鼓擂动,向编队发令。十几名壮汉迅速推动船上的绞盘,升起铁索! 绞盘转动声似巨兽磨牙,粗黑的铁索依次破水而出,拦在齐军旗舰的首部船壳,卡在搪浪板的位置!两两相连,共四道索链。 正在甲板指挥的齐军主帅扶住船舷,以为惊动了江底的蛟龙,惊呼:“有妖怪!” “船偏了!左满舵,使劲划啊!”叶星辞接替了指挥,“回舵,回舵!” 昌军八船的数百桨手同时发力,风向也忽而转为北风,顺风!叶星辞眼睛一亮,高喊“全帆”。 帆布涨满江风,八艘船借风打桨,用四条铁索,硬生生将齐军的指挥旗舰拖离战场! 就像双方打群架,我方派出八个大汉,合力拖走了对方一个巨人。而那巨人,是对方的首脑。 这便是叶星辞那日问起铁索的作用。他想按地面的打法,分割战场,切断齐军的指挥!夜战本就混乱,齐军群龙无首,必败无疑。 与此同时,吴霜下令配合。于是,昌军高声呼喊:“齐军主帅跑喽!跑喽!” 一传十十传百,正在顽抗的齐军眯眼一望。可不,主帅的旗舰正向南撤退!顿时,士气瓦解如腹泻,各战船纷纷转向逃跑,昌军奋起直追。 “斩断铁索!”齐军主帅在甲板大喊,却根本碰不到拦在船壳的索链。又以箭雨、火石覆盖正在拖拽自己的八艘昌军战船,毫无作用。 他继续喊道:“右满舵,把船横过来!叫他们拖不动!” 昌军早有预案,八艘船夹了过来,逼得猎物动弹不得。 “快,下碇!”齐军主帅不得已下令。石碇入江,激起丈高浊浪。 齐军旗舰放下正碇和副碹之后,昌军的八艘船又拖行了一段。巨大的石碇沉入江底,卡在乱石之间,实在拖不动了。 此时,齐军主帅已脱离战场核心一里有余。试图赶来营救的,统统被昌军的大小战船拦截,或以床弩钩住。 “卸下铁索!”叶星辞替紧张的王总旗下令。 铁索脱离绞盘,沉入水底。紧接着,八船按照演练,迅速用特制的滑槽倾泻石脂。二百斤漆黑的汁液,在江面铺开,一股刺鼻气味弥漫开来。 “全速后退!” 叶星辞挺胸挽弓,于章远点燃裹了浸油棉纱的箭镞。火箭离弦,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看着火焰顺油迹腾起一道火墙,困住齐军旗舰。 石脂可浮在水面燃烧,船已下碇,来不及起碇。火势如火龙的信子,随江波追着船舔舐。 “投助燃物!” 叶星辞一声令下,用投石机投掷油料桶,弓手齐射火箭。很快,整艘巨船燃起熊熊烈火。火光倒映在江中,仿佛一座火城。焚江煮海,热浪扑面。 “哎呀娘呀——”齐军士卒不断跳入江水,潜水逃生。主帅也降下轻便的走舸,带亲兵飞桨冲出火海,向南逃去。 “追!别叫他跑了!”叶星辞杀红了眼,也登上一艘走舸。王总旗虽紧张过度,却英勇地随他而来,还亲自划桨。 巨船在身后燃烧,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