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想要解释,“都可以。” 是你的话,什么都可以。 陆宗停坐起身来,看着陈泊秋苍白得血管都清晰可见的脖颈上,那个绝顶精致却又令人感觉无比窒息的脖环,他伸手轻轻触碰。 只是这样,陈泊秋灰蓝色的瞳孔就急剧收缩,他虽然没有立即挣扎反抗,却已经颤栗起来。 “这里我不能碰,为什么?” 陈泊秋僵硬地看着陆宗停,额角和鼻尖迅速沁出晶莹汗液,身体的温度不断下降,却还是徒劳地掩饰着,想表现出和以往并无二致的样子,滞涩地道:“没有不能,可以……碰。” 陆宗停眸间染上薄怒,手上力道失控,竟恶狠狠地扭了一下那个脖环。 陈泊秋抽搐起来,喉间低低呜咽着,从床边跌了下去,撞掉了唯一一盏亮着的台灯,室内瞬间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泊秋!”陆宗停伸出手没摸到他人,想开灯,却被陈泊秋冰冷坚硬的手指死死扣住了手腕。 “不开灯。”陈泊秋用一种很奇怪的频率呼吸,在间隙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为什么?”陆宗停耐着性子问。 “不开灯。”陈泊秋哑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却不解释。 陆宗停按捺不住,发起火来:“陈泊秋,到底为什么??你以为我真的想碰你这个破项圈??我可以不碰,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有那么多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我对你来说是不是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区别?是不是随便换成哪个人,你都可以扇扇子哄他睡觉,拿糖果把他当小孩子骗?!” 连林止聿都不愿意告诉他关于陈泊秋的过去,他说让陈泊秋自己说出来会比较好。 他说个屁他说。 陆宗停气得抓心挠肝,但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先把人扶起来,但是他刚站起身,陈泊秋就咳嗽着嘶哑地道:“不……” 陆宗停以为他要否认,不是那样,不是随便换成哪个人,他都可以给他扇扇子,送糖果。W?a?n?g?址?f?a?B?u?页?ī??????????n???????2??????????? 他屏住呼吸,心跳如雷地等陈泊秋说下去。 “不开……灯。”陈泊秋断断续续地道。 “……”陆宗停深深吸了口气,以为自己会气得吐血,没想到最后竟笑出了声。 或许他不应该这样急躁。但是他马上就要跟林止聿出发去无垣废墟,那基本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他觉得很多事情现在不搞明白,以后或许就没有机会了。 但是现在看来,是搞不明白了。 陈泊秋,他根本没那个心思,他就是个只知道科研的机器人,陆宗停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 他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摔门离去。 渐渐适应了黑暗的陈泊秋,喉咙已经疼得只能发出没有意义的,窒息一般的呜咽声。 刚才的冲撞下,脖环下的绵针撕裂了他脆弱的血管和皮肉,血液逆流着呛上来,他呼吸困难,只能努力地用不会窒息的方式去调整,艰难地汲取稀薄的氧气,没法再说话。 摸到自己脖颈上粘腻湿热的液体,他觉得很脏。 陈中岳说,他的血是很脏的。 最开始注射血清,他的血总是没有变成完美的狼血,陈中岳就给他放血,换血,重新注射血清,一直重复到他的血彻底变成狼血为止。 这样就是干净的吗? 应该还是,很脏吧。 他不想让陆宗停看到。 好在他也不想看,他应该早就知道是脏的。 — 陆宗停没想到自己后来就再也没回去那间卧室,林止聿死后,他对陈泊秋的所有信任和幻想也都死在了那间卧室里。 陆宗停完成任务回到平宁舰,居民区有不少人恭敬又崇拜地跟他打招呼。 “陆上校回来啦。” “总兵大人好!” “总兵大人,我们家从别的海角带了很多牛肉罐头回来,改天送您家里去啊。” “陆上校,新鲜的小白菜,送您两把。” 他早修炼出了皮笑肉不笑的本事去回应,清楚这笑是绝不往心里去的,但凡传出点他在外头感染了畸变病毒的风声,这些人也只会盼着他死在外面。 但是今天陆宗停连微笑营业的心情都没有,一是任务并不顺利,燃灰大陆的清理进展缓慢,因为虫类实在多得离谱,他们还得靠挖地道的方式行进,边挖边打,二是作为北地猎犬的变种,他不可避免地迎来了这个物种的faqing期,光是克制欲望都要耗费他大半的精力,脾气和精神都差得不行。 他回到家门口,多维仪跟家里的智能识别系统连接核对后,他推门进去就直接倒在了沙发上,随手解了两颗衬衣扣子,准备眯一会儿,就又听到了智能识别系统核对成功的提示音。 他冷冷地瞥过去,陈泊秋刚踏了半步进来,看到他在家明显怔住了。 “陈博士,十字灯塔还没下班吧?你很闲啊。”陆宗停哑声道。 陈泊秋没有跟他对视,缓慢地眨了眨眼,就退了出去准备关门。 “回来!”陆宗停吼住他。 陈泊秋没有合上门,但也没有进来。 陆宗停口干舌燥地吞咽几下:“给我煮碗面。” “好。”陈泊秋应着,声音里混着外头干冷的空气,听到陆宗停耳朵里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困了,总感觉陈泊秋那个破锣嗓子好像没那么难听了。 陆宗停指使完人就开始打瞌睡,也不知道陈泊秋有没有给他做面条,反正听不见动静,倒是觉得四肢有些凉飕飕时,就被一条毯子裹住了。 他往毯子里缩了缩,睡得正舒服时,听到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军多年,这种突发的刺耳尖锐的声音在他耳朵里比防空警报还好使,他立刻就从沙发上弹起来,鞋也不穿就冲进厨房。 陈泊秋正半跪在地上,慢悠悠地收拾着摔碎的碗和七零八落的,勉强看出来是番茄牛肉口味的面条。 他真是服了,差点把他胆吓破。陆宗停捏了捏眉心。 “吵醒你了,抱歉。”看到陆宗停过来,他声音嘶哑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又低下头收拾。 “怎么回事?”陆宗停拧着眉毛,“陈泊秋,你要实在不想给我做,你就别白费功夫,搞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不是,”陈泊秋摇头,解释的声音听起来苍白无力,“刚才看……” 陆宗停看着地上几块牛肉,止不住地恼火:“你还当自己是什么公子哥儿啊?你知道现在一盒牛肉罐头是什么级别的稀罕物?说打翻就打翻?” 陈泊秋收住话茬,呼吸有些乱。他没回应陆宗停,动作僵硬地捡了几枚碎片后,忽然停下来,摘下眼镜用别在胸前口袋里的薄布擦拭镜片。 那块布是浅灰色的,竟很像他指尖的颜色。 镜片上有雾气,他实在看不清,刚刚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