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偏过头。 他依旧把护目镜和口罩戴得严严实实,护目镜下半张脸,还有毛衣遮掩不到的一小截脖颈,都是偏冷的苍白色,橘色的火光映着,也不见温暖起来半分。 陈泊秋听不清楚,犹豫片刻才哑声问:“什么?” “我问你在讨好谁。”陆宗停加重语气,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道。 陈泊秋怔怔地坐在那里,像被一场看不见的大雪悄无声息地冻住了,过了很久都没有动一下,也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你聋了?”陆宗停皱眉。 陈泊秋这才有了点反应,他略微攥了攥手里的衣服,又开始了他自说自话的那一套:“没、破了……我补起来。” “没必要白费力气,许慎他们已经给我拿了新的过来。” “嗯,”陈泊秋点点头,又开口想说些什么,“我……” “我没跟你说过吧?”陆宗停每次看着陈泊秋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就克制不住地要说难听话去刺激他,“其实你缝的真的很烂,跟哥比不了。” “我……知道……”陈泊秋低喃着,手指轻轻颤抖起来,无意识地在衣料上轻轻摩挲着,“你还要吗?” “不要了。” 陈泊秋微侧着左耳,将陆宗停的回答听清楚了些,就轻轻地将衣服揽进怀里,微阖着眼悄无声息地捱过里面一阵又一阵疼痛,护目镜下的额发和睫毛都被冷汗打湿,他低声呛咳着,一动也不动。 独自孕育胎儿对灰狼来说是很困难的,小柠檬不舒服,就总在里头打滚折腾,疼得他晕眩发冷,但用另一个爸爸的衣服裹住它的时候,它会安静很多。 是一个很聪明也很乖的孩子。 陈泊秋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又像刚刚没发生这一出对话似的,没头没脑地问他:“疼吗?伤口。” “让你失望了,没感染。” “疼吗?”陈泊秋仿佛没听到他阴阳怪气的措辞,又问了一遍疼不疼。 陆宗停别过脸:“跟你没关系。” “疼吧……你睡不好,”陈泊秋自问自答地道,“我帮你重新处理,好吗?” “不用!”陆宗停眼眸闪烁几下,急躁起来,“你要是真想讨好我,麻烦在正确的地方使劲儿,你今天做的都什么破事?你信佛吗那么久不开枪?沈栋他们来得慢,你不担心不怀疑,不知道再联系吗?也不和我说一声?我们回来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你人又跑到哪里去了,通讯也不接?” 陆宗停质问了这么一大堆,等着陈泊秋给他一个合理解释,等了半天这个人都一副心不在焉在发呆的样子,最后也只是哑声说出一句:“是我不好。” “……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陈泊秋怔怔地看着他,摇头,忽然将怀里陆宗停的衣服揽得紧了些,然后抬手擦了擦下颌的汗。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没办法告诉陆宗停,是因为小柠檬太疼了,他不敢乱动。开了第一枪之后多维仪就被后坐力震飞了,小柠檬也吓得不轻,疼得厉害,他没有办法去捡。 陆宗停气笑了:“装聋作哑破罐破摔是吗?” 陈泊秋竭力想了想,发现还是有自己可以回答的问题,就解释道:“有伤,好了就回来了。” “……”陆宗停愣了好几秒才知道他在解释为什么晚归,“回来了为什么不进去?里面又不是没有你休息的帐子。” “抱歉……”陈泊秋抬手在下颌上抹了一把,像是擦汗,人讷讷的跟个木头一样,一句伶俐话也说不出来。 陆宗停彻底给他整不会了,喉咙跟被噎住了似的,也跟着无话可说。 陈泊秋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又试探着开口:“上校,伤口再处理一下吧。” 陆宗停捏了捏眉心,觉得跟这人吵不起来,也问不出什么东西,脾气也被他这种不着调的答非所问渐渐消磨没了,闷声道:“嗯。”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布?y?e?不?是?ì?f?????é?n??????2???????????M?则?为????寨?佔?点 第16章 距离 陆宗停在他前边坐了下来,拽下半边肩膀的衣服。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瞟向旁边的篝火堆,终于发现了为什么他刚才觉得火光很弱,因为用的不是基地配备的专门用于生火的木柴,而像是从野外捡的小枯枝,旁边还放着一堆备用。 “你捡的?”陆宗停问陈泊秋。 陈泊秋正在鼓捣他的医药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陆宗停问的是什么,迟钝地“嗯”了一声。 “基地又不是没有柴火,乱捡什么。” 两人的高度让陈泊秋不太能很好地够到陆宗停的伤口,他一边撑着身体慢慢半跪起来,一边想着怎么接陆宗停的话。 因为帝王蛇的事情,基地的人对B134意见都很大,他回来的时候,想去领饭,但是那里络绎不绝地有人,他在角落里等了很久,等大家都领完了,他才去试着要一点糙米饭。 但是别人告诉他,按补给量,这些是留着下一顿的了,他如果想吃,就要走特殊申请,用纸笔写清缘由,基地的长官们批完才能吃。 他是不太知道饿的,只会觉得有些累,怀孕加剧了他的疲惫脱力感,他想小柠檬应该是饿了,就按照对方给的流程去走申请,但看到陆宗停的名字时,他怔怔地想了很久,最终什么也没有做,把染了血渍的纸张收了起来。 他的帐子里堆满了杂物,没办法进去休息,外面太冷了,他想生火取暖,但糙米饭都拿不到的话,柴火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他就自己去捡了些回来,刚好也找到了些浆果,用木棍把果肉碾成浆糊,比糙米饭更容易下咽一些。 陈泊秋想了很多,但到了要回应陆宗停的时候,只剩下寥寥的只言片语:“不太方便……” 陆宗停轻哼一声:“之前不知道是谁说篝火引虫子。” 陈泊秋有些看不清,他掀起护目镜,抹掉流进眼睛里的冷汗,轻声解释:“清泠木,虫类害怕它的味道。” “还有这种东西?”陆宗停奇道,“那看来花种得多,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嗯,”陈泊秋应得有些吃力,“我之后多捡些回来,应该能用上。” 陆宗停有点哭笑不得,陈泊秋不知道是听不懂他的嘲讽还是故意在气他,每次都认认真真回答,搞得人又好气又好笑。 正琢磨着,陈泊秋已经帮他把衣服拉上了,他愣了一下:“好了?” “嗯,”陈泊秋答应着,“还疼吗?” 陆宗停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唔”了一声:“好多了。” “嗯,回去吧,外面冷。”陈泊秋低头收拾着医疗垃圾,他手指冻得惨白,指尖依旧血糊糊的,收拾东西时有些不利索,陆宗停有点不相信刚刚是这双哆哆嗦嗦的手给他妥帖细致地处理好了伤。 他慢慢站起身来,看到陆宗停还在原地不动,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