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泊秋吗?” “他怎么敢来这里的?真不怕陆上校给他一枪。” “逃兵也敢来迎接功臣,真是笑话。” 一开始别人只是在他身边议论纷纷,后来逐渐有人对他动手动脚,一边挑衅地踢他的肩膀胸口,一边装模作样地问他:“陈博士,你来这里做什么啊?嗯?” 他疼得开始呕血,因为戴着口罩,血大约是沿着口罩的边缘往脖颈处流,画面开始染上血色,地面上却还是干干净净的。 他不知是疼糊涂了还是怎么,喃喃地回答:“我想看看他。” “他今天很开心,所以我想……看看他。” “你还想在这种时候见上校啊?行,大伙给你让个道?” “不……我不是要见他。”他有些惊慌地摇着头,眼前的人群却还是在渐渐散开,画面里出现了身穿军装的行动队。 整个画面都开始剧烈颤抖,陈泊秋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在一阵阵天旋地转之后,他终于勉强站稳,往相反的方向跑开,一直到了没有人的角落,他才力竭地摔下去。 或许他是昏过去了,画面除了随着他艰难的呼吸和断断续续的喘咳而晃动,很久都没有变化了,却口中还在无意识一般重复着“我不是要见他”。 陆宗停是记得这一天的,因为他后来见过陈泊秋,也知道他挤在了迎接队伍里,但不知道他被人这样欺负。 他们是在家门口撞见的,陈泊秋拿着钥匙,半天都打不开门——陆宗停没有给他配置智能门禁系统的权限,只给了他一把有些生锈的钥匙。 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看见他,就收回了钥匙。 “我想拿衣服,”陈泊秋轻声说着,吐字有些模糊,“我不知道你要回来,抱歉。” 陆宗停朝他走近了两步,问:“你今天去港口了?” 他语气虽然僵硬,心里却是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抱有一丝期待的,但几乎是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陈泊秋就仓促地道:“我不是要见你。” “……”陆宗停的面色阴郁下去。 “我……我不是要见你,宗停。”明明是他不爱听的话,陈泊秋却不断重复着,生怕他听不清楚似的。 “行了,我不聋,”陆宗停讽刺地笑了笑,“那你想见谁啊陈博士?你在这里还有亲人吗?” 陈泊秋摇了摇头,陆宗停说这样的话,他是会难受的,但他摇头并不是让他不要说,他只是想试着和他解释清楚。 “这次任务很难,你胜利了,应该很开心,”陈泊秋断断续续地说着,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我想……” “确实开心,”陆宗停已经没有任何耐心,厌烦地打断了他,“但是从知道你混在人群里面之后就不开心了,现在更不开心,所以请你别再在我眼前晃。”网?址?f?a?布?y?e?ì????μ???é?n?????????5????????M “我、我知道。”陈泊秋这么应着,仍旧怔怔地张着苍白干裂的嘴唇,却没有再说话。 “让开,我要进去了。” 陈泊秋没有动弹。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b?u?Y?e?不?是?ǐ???????ε?n????0????????????????则?为????寨?站?点 陆宗停将他推开,陈泊秋踉跄了好几下,撞到墙上才没有摔倒。 他的手垂在身侧一直发抖,钥匙跟着叮叮当当地响,他甚至没有力气抬一下手把钥匙装进口袋里。 他只能勉强在他面前站稳,已经连这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把门关上。 他表达能力有限,他对他没有耐心,所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解释清楚,自己只是想看看他。 不是要和他见面,只是想看他一眼。 想看他开心的样子,因为在他面前,他见不到。 — 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陆宗停伸手去抱陈泊秋。 或许是看到了他的眼泪,陈泊秋怔怔地任他抱着,没有挣扎。 “对不起,”陆宗停哽咽着,“对不起,泊秋。” 他有千头万绪理不清道不明说不出,只能被情感驱使着,毫无意义地道着歉,他知道这只是自己一种情绪的宣泄,对陈泊秋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意义,但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 他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他能在陈泊秋在港口被推倒之前就抱紧他,告诉他,我从出发的时候就希望返航时你能来接我,然后我们一起回家,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可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陆宗停想,自己该赶紧收收这一塌糊涂的情绪,别再做这种无用功。于是他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把流到喉咙口的眼泪往下咽。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他就觉得自己似乎好多了,可陈泊秋忽然在轻轻地抚拍他的脊背。 陆宗停浑身一僵。 “不要忍,宗停。”陈泊秋在他耳边低声说着,声音轻得像是从梦里传来的,陆宗停甚至都不敢做这样的梦。 他恍惚地在想,这是什么时候的陈泊秋在抱着他呢?他能放任自己在他怀里哭吗? “不开心,可以哭,”陈泊秋低喃着,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轻声回答他,“没关系。” 陆宗停再也按捺不住,抱紧陈泊秋哭湿了他半个肩膀。 就好像当年林止聿离开后,他们之间没有误会,没有隔阂,没有猜忌,没有后来的颠沛流离风雨飘摇,他可以像现在这样抱着他肆无忌惮地哭。 如果当时就是现在,该有多好。 — 邢越气喘吁吁赶到病房,先见到的人却是陆宗停,这让他颇有几分不爽,不过想到他力保下来的那株珍贵的196号植株,又看他脸色苍白满眼倦容的可怜样子,他还是礼貌地问候了他:“你好,陆上校,你看起来不太好。” “坐,”陆宗停显然也没心思跟他在这上面浪费时间,等他坐下了就开门见山地道,“凌澜博士说普适疫苗的研究现在主要是你在做,什么进展了?” 邢越在室内环视了一圈,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我们俩聊这个吗?” “……我能听懂,”陆宗停掐了掐眉心,哑声道,“凌澜博士也能听到我们的交流,但她更紧急的事情要做。” 邢越纳闷道:“可……不是陈博士让我来的吗?” “他在休息,而且,我也想知道一些,这样或许可以帮上一点忙,”陆宗停眸光有些黯淡,“至少知道你们需要什么。” “……陆上校,你真的不一样了,”邢越由衷地感叹道,“你以前可不屑做这些。” 不冷嘲热讽都算好的了。邢越心想。 陆宗停勉强地笑了笑:“嗯,你说吧。” “谷院长不在,又有凌澜博士帮忙,加快了196号植株的培育,实验物资都比较充足,工作好推进太多了,”邢越调取着多维仪里的资料,开始汇报,“我就长话短说吧,普适疫苗的研究,我和陈博士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的重要成果就是在燃灰大陆那个叫苏蕴秀的小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