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横隔在他们两人感情之间不可跨越的高墙,那便由陆乩野亲自将这面高墙打碎,把她的晋国重新送回到她的面前。 好半晌,殷乐漪睫羽颤动,泪珠落到陆乩野的手背上,压住哭声轻声问他:“……你的筹谋怎么办?” 还她一个全新的晋国,那便意味着他筹谋多年的复仇将不能如他所想一般的再实施下去。 陆乩野费尽心机经营这么多年,他当真愿意为了她殷乐漪放弃吗? 陆乩野反手拂去她颊边的泪,漫不经心道:“大约和你相比,我苦心经营多年的筹谋也要让位。” 为她拭完泪,陆乩野不再多留,起身走出祠堂,留殷乐漪一人在原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待陆乩野离开了好一会儿,殷乐漪才像是平复了心绪。 属于芙蕊公主的晋国早已不在了,即便陆乩野还一个晋国给她,也消弭不了陆乩野征战晋国致使晋亡的事实。 就如同陆乩野赔她的那支并蒂芙蕖簪一样,再好再像也不是她从前的那一支。 殷乐漪缓缓抬头,重新看向父皇的灵位,克制着情绪想要解释,但话到唇畔,那股才被她压下去的情愫又开始在她心头叫嚣,这一回更是强烈的让她无法遮掩。 “父皇,儿臣没有被他蒙蔽,儿臣只是……”她试图辩解,泪却难以自持的落下。 她再也骗不了自己的心,眼中的挣扎被泪水淹没,“儿臣只是……真的有些喜欢他……” 对不该动心之人动了心,深埋在少女心底无法与人言说的少女心事豁然吐露,将她折磨的痛苦万分。 少女双手揪着心口,嗓子发抖的轻声问:“儿臣是不是做错了?” 烛火摇曳,回应她的是一阵极轻柔的风,拂过她的颊边,温柔的好似在为她拭着泪。 第91章 沉沦共沉沦。 殷乐漪走出祠堂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她缓缓地将祠堂的门合上,木门在一线落日中发出陈旧的声响。 她走出皇陵,来时的马车已不见了踪影,另有一辆停在树下,陆乩野站在马车旁,肩头的盔甲覆上了一层厚雪,也不知在此处候了她多久。 见她从皇陵中走出,陆乩野大步到她面前,一言不发的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马车。 殷乐漪手抵在陆乩野胸膛,试图抗拒,听见他道:“腿不想要了?” 她被殷骁从石阶上一路拖拽上城墙,身上遍布擦伤淤青,连穿衣裙都十分的痛,更何况是行走。 W?a?n?g?阯?f?a?b?u?页?ī????ü?????n???????Ⅱ????.?????? 殷乐漪没再抗拒,垂着睫羽由着陆乩野将她抱进马车。 车里铺了一层厚实的软垫,殷乐漪被放到上面后身子不觉疼痛,一个手炉又塞进她的掌心里,暖和的驱散了她身上的冷意。 下山的路陡峭,马车驾驶的缓慢,颠簸更是被软垫冲淡,殷乐漪不觉难熬。 但陆乩野的视线一直停驻在她的身上,她无法忽视,轻声开口:“安昱呢?” 陆乩野漫不经心道:“他向殷骁投诚一事已被呈报陛下,现在自然要接受审讯。” 安昱在战场上代替过宁王出征对抗魏军,魏军数十万士兵皆从旁见证,这样大的事瞒不住。 “安昱……会被处死吗?”殷乐漪抱紧手炉,“他助我见到了宁王,我才能将宁王除去,他也算是将功折罪,难道不能对他网开一面吗?” 陆乩野看清她面上的担忧之色,她对旁人的事情处处上心,独独面对陆乩野,她却总是冷情的将她的温柔和宽容收回。 他伸手替殷乐漪理了理大氅,“此事可大可小,待回都城后才有定论。” 一切还要看魏宣帝想如何处置,殷乐漪只得暂时搁浅此事。回过神来,触及到陆乩野为她整理大氅的动作,有些不自在的想要回避。 马车忽然颠簸,殷乐漪被晃的身子一歪,撞入陆乩野怀中。她正要直起身子,被陆乩野顺势按进胸膛。 陆乩野挑眉不悦,“驾稳当些。” “是……”傅谨诚惶诚恐。 陆乩野这才又将视线重新落回怀中的少女身上,她在他胸口仰着小脸,眼尾泛着啜泣后的红,一张美人面却苍白无比,红白相映着,让少女看上去格外的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陆乩野其实有些恼她,只是一直隐忍着未发。 但眼下这般近距离的注视着她难掩病气的面容,还是感到气恼,“你难道不知自己伤的有多重?怎么还敢跑来此处?” 殷乐漪想要解释,但又觉得自己想祭奠父皇一事,即便对陆乩野坦白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安静的闭口不言,以为这样便能浇熄陆乩野的怒火,怎料他却紧接着问:“殷姮,你可是觉得对不对我解释都无关紧要?” “那你可知道我从下人口中听到你和安昱一声不响的离去后,我又是什么感受?” 殷乐漪走的匆忙,莫说是给陆乩野留下字条,便是只言片语也不曾有。 比起陆乩野会在她熟睡离去时为她写下字条,她一声不吭便离去的确令人懊恼。 殷乐漪自知理亏,可眼下她对陆乩野的感情实在复杂得紧,话到唇畔,只得一句:“是我行事欠妥,对不住。” 她温声软语,字里行间却尽是疏离。 陆乩野一腔翻涌的情愫无处可以宣泄,“殷姮,我想听的不是你的对不住。” 他嗓音沉缓,语气中却透着几分挫败,听得殷乐漪心口一紧。 她眼中的陆乩野从来意气风发,无论面对谁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又有谁能让他这样的少年郎折腰挫败。 殷乐漪紧咬唇瓣,本就没几分血色的唇被她自己咬得越发苍白。 陆乩野瞧见了,手指带着几分力道,强硬的将她的唇瓣从她贝齿间救下,“你还嫌自己伤的不够重吗?” 浅淡的樱桃唇被她自己咬出了牙印,看着愈发的惹人怜惜。 殷乐漪无从辩驳,柔情似水的桃花眸,怯生生的望着陆乩野,让陆乩野脑海中那些阴暗的念头情不自禁的又长出来。 或许陆乩野该和从前一样,对她再强硬一些、狠心一些,这样他就能理所应当的将殷乐漪桎梏在他身边,让她离开自己便寸步难行,到时候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再横隔在他们两人之间。 可他一旦这么做了,他便再也无法挽回殷乐漪的心,更莫说痴心妄想的得到她的喜欢。 逼迫是无用的,强夺更是无用的。 他的步步紧逼只能把殷乐漪推得越来越远。 陆乩野将那些偏执阴暗的想法掐灭,手指摩挲她的唇瓣,沉声道:“漪漪,别再咬了,我会心疼。” 他指腹上的薄茧触及少女双唇的触感算不得轻柔,但他指间的力道却克制着,似是害怕让少女更痛。 他怜惜的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让少女一瞬的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