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教.主的消息时,进度框也急迫地闪了几下,但亮过没几次,它却自行安静下来,连光都黯淡了很多。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时惊弦见状,主动多问了几句教.主的消息。来传话的人却是犹豫了一下,才答。 “教.主一回来,就下了命令,要将少主身边的影卫南任拉出去,当众再打四十教棍。” 教.主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教中什么时候有了分期行刑的规矩?拉出来,现在,双倍罚。” 第31章 时惊弦对这个双倍的惩罚没什么意见,但教中其他人认为他会有意见。所以这件事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就连教.主,也是在下过这个命令之后,才来找凌尧。 时惊弦在任务剧情中见过教.主的长相,见到本尊时,他还是被惊艳了一下。教.主与凌尧长得极像,因着高深的内力和绝妙的心法,尽管已经有了一个十六岁的儿子,教.主仍然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模样,眉眼轮廓,艳.丽至极。 但他的魄人气势却远非二十岁青年所能拥有,那久居高位的华贵气质甚至将他过于惹眼的相貌都掩盖了过去,让人见之生畏,不敢起任何亵渎之心,只想臣服叩拜,誓死效忠。 时惊弦在上个任务刚刚见过异能者的威压,现在来看,尽管这个星球只有内力武功,教.主的威压也几乎凝视到了具象化的程度,他能做到这一点,甚至要比前一任务中的九阶异能者更加困难。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强到近乎逆天的人物,走到凌尧面前时,却是收敛了所有气势,几乎与一个寻常普通人无异。 他板着脸看着凌尧,面上看起来严肃到了极点,却没有动用自己的力量给凌尧施加任何压力。 只是教.主没有想到,即使如此,凌尧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居然就直接啪嗒啪嗒地掉起了眼泪。 小孩的表情看起来还很一本正经,他板着湿漉漉的小.脸,也没开口说话,就这么仰脸看着教.主,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着。 那些眼泪从他柔软的脸颊上掉下来,落到人心里时,已经一路滚成了硕大的雪球,砸得心又冷又疼。 教.主绷着脸,硬是又把已经收敛的内力激了出来,才强行按捺下自己的动作。 他刚下了命令,还以为凌尧是在为了南任哭。 跟着教.主一同过来的人还有右护法,他却是觉得少主此时模样和前日议事堂中有些太过相像。 右护法当即上前,搭住了凌尧的手腕。 “少主刚刚可是唿吸不顺,双目酸胀?” 凌尧小口吸着气,闻言认真地点了头,他努力想摆出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肩膀却还在时不时地微微抽.动着。 教.主那漂亮的长眉已经皱了起来。 右护法并未多言,直接从随身药箱中拿出了一套梅花针。他迅速净过手,就将凌尧请到了一旁的雕花木椅上。 穴位并未分布在隐秘未知,施针倒也不麻烦。只是凌尧体质特殊,对疼痛太过敏感,明明只是扎进穴位里的银针,却也够他好生吃一番苦头。 小少主对银针的恐惧实在太过明显,他的眼泪还没停下,就这么泪眼汪汪地看着针,整个人显得愈发可怜。 他虽然害怕,却也不肯叫出声,把下唇咬出一片艳色。右护法扎下一针,便惹得小少主抖一下,啪嗒掉下两颗眼泪来,再扎一针,便又是一抖,几乎像是受刑一般。 旁边两个药童看着,差点不敢继续给右护法递针,也就只有右护法自己的手还稳着。 扎到第四针时,教.主也撑不住了。 他忍不住问右护法:“会很疼?” 右护法叹气:“少主五感敏锐,平日破皮都会痛。这也是必须之法,属下尽力手轻一点。” 右护法.医术教中第一,教.主也不会轻易质疑他。只是看着小少主这模样,没几分钟教.主就破功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左护法已同我做过汇报,这些时日以来,已经有不少人在四处寻他,幺儿,南任的身份根本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教.主最终还是做了妥协:“若你真的不愿意,我便叫人减了他那翻倍的教棍,但南任身份探查之事,你不可再拦。” 凌尧松开被咬到红肿的下唇,却是用力摇了摇头:“不,不减。” 他努力忍下了声音中浓浓的哭腔:“爹,您一言九鼎,不能变的。我就是因为受了凉风,鼻渊发作,才会难受,没有、没有别的原因。” 右护法摇头:“昨日我便差人去叫少主施针,少主却未曾应下。这种事逃不过的,也拖不得。” 已经几乎要对眼泪麻木的时惊弦心想:我还以为那是你们不想让少主和南任待在一起找的借口,哪知道居然是要真扎? 时惊弦也没有想到凌尧会这么敏感。观阅任务剧情时虽是第一视角的沉浸体验,感观真实度却并非百分之百。直到真的接管了凌尧的身体,时惊弦才发现这位小少主的特别之处。 也难怪凌尧的武功进境会这么快——五感如此敏锐,于内力或是身法练习都是难求的优势。 但相应的,凌尧也会因过于敏感而多吃不少苦头。再想起他被轩辕南抓走之后受罪的那些事…… 时惊弦又被扎了一针,他稍稍恍惚了一下,才听见教.主的声音。 “我知你是鼻渊发作,但心里也放不下惦记。幺儿,有关南任的事,你一直不愿细想,可若他真是一个铁匠,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人费心费力来找他?” 教.主道。 “单是昨夜,他就不知招惹了多少幺蛾出来。” 时惊弦心想:我知道,昨晚那些动静还是我特意让暗卫闹出来暴露给人看的。 但他嘴上却老老实实道:“嗯,我知道了,我都听爹的。” 教.主难得见他在南任的事上答应如此迅速,不由问:“你都听我的?” 凌尧认认真真地点了头:“南任只是影卫,爹却是最疼我的人,我当然听您的……呜!” 他说话时又挨了一针,尾音一个转调,几乎是呜咽着掉了眼泪。 教.主看了更是心疼,连脸都舍不得板了,直接用手帮人擦起了脸。 凌尧自小只有一个父亲,教.主嘴上说着严父慈母,做起来却完完全全是另一套。真要论起凌尧的溺爱,教.主排第二,其他人都得退赛。 他还总在众人面前装出严厉的样子,但其实听小少主叫一声爹都会心软。如今听见小少主说出这种话,教.主心中愉悦更是难掩。 要不是凌尧眼泪还没掉完,他恐怕现在就要难得一见地挂起微笑来。W?a?n?g?阯?F?a?B?u?Y?e???f?ǔ?????n????0??????????????м 【滴——任务修复进度,16%】 时惊弦暗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