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涟质问,匆忙上前打开了房门。 屋外站着的果然是教.主,跟在后面的还有端着水盆和湿帕的小一。 教.主朝屋内看去,望见白清涟时,仍是没忍住皱了皱眉。 时惊弦顺着看过去,就见对方已经恢复了一身冷意,早已不见了刚才的异样。 乍一听见教.主的声音,时惊弦当时就有些慌了手脚,现在再看清白清涟的神色,倒像是之前的触电感和无辜模样都是错觉一样。 白清涟甚至还冷静地朝小一说了一句:“关门,药气会散。” 小一忙不迭地把水盆和毛巾放下,教.主看他一眼,直接让他关门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三个人,小少主手脚都没地摆的站了好一会,才干巴巴地挤出了一句:“爹,你怎么来了?” 屋内还烧着火炭,教.主点亮了屋里的灯烛,见小少主只穿了一身单薄的中衣,就从一旁取下一件红色毛绒披风,披在了小少主身上。 小少主肩膀偏瘦削,披风挂不住,还是教.主亲手帮他系好的绑带。 等把人严严实实裹好了,教.主才道:“侍童说你泡汤时睡着了,我过来看看。” 小少主微愣:“……小一?” 教.主点头:“他说你泡汤泡到一半便睡着了,虽然白宗主说情况正常,但还是觉得担心,帮你换过衣服之后,便去找我通知消息了。” 他说着,抬头望向了白清涟。 “侍童还说,你换下湿衣后,白宗主就燃了熏香,继续帮你驱散寒气。” 小少主:“……” 所以,白清涟刚刚做的一切都是正常操作,他也没有动过自己的衣服? 白清涟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教.主收回视线,揉了揉小少主法顶柔软的发旋。 “爹刚刚在外面听见屋里似乎有争执,怎么回事?” 小少主只能低声道:“没什么……爹,是我误会了白宗主。” 回想起自己刚刚喊出的那几句话,时惊弦也不免有些懊恼。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简直像是受了什么影响一样。 这件事的确是时惊弦反应过度,他虽然并没有放下对白清涟的警惕,但还是郑重同对方道了歉。 白清涟看起来并未在意,只绕过了小少主直接问教.主,还要不要继续驱寒气。 若是小少主自己来答,估计会斩钉截铁地拒绝。但教.主听见他的话,却是犹豫了。 他见自家小孩虽然是一脸气鼓鼓的滞闷表情,眉眼间的气色却明显好转,不再是前两天那种冷到唇色都发白的可怜模样。 就连现在穿着中衣站在屋里,小孩也能下床自.由活动。 于是,小少主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教.主道:“若是有这个需要,就麻烦白宗主了。” “……” 没办法,小少主只能又委委屈屈地趴回了床榻上。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页?不?是?????μ???e?n???????????????ō???则?为????寨?佔?点 床榻四周有床帏,屋内的灯火照不进来,才让这里形成一种暧昧的光线。一旁白清涟重新燃起熏香,那种熟悉的,让人昏昏沉沉的味道又弥漫开来。 或许这的确是祛寒所需,是自己想多了。小少主想着,就察觉一旁教.主也走过来,站在了床头。 他侧过脸来,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小少主这才发现,教.主领口隐约露出的,还是他平日练刀时常穿的那套紫色修身武服。 想来教.主应该也是听到小一报告后急着赶来,才会只匆匆披了一件外袍,连武服都尚未来及换下。 背脊上的手掌缓缓向下,沉重的力度像是压抑到了气管,让人唿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深处的记忆自行涌.出脑海。凌尧年幼时,教.主不管事务多么繁忙,都会过来陪着他喂药。到现在,药汤的苦涩味道已经记不住,他最记忆深刻的,却是每次喝完药后教.主亲手喂过来的那颗蜜饯。 不管是生病或是受伤,每次不舒服时,小少主身边都会有教.主陪着。 魔教覆灭,凌尧被轩辕南带走,扔给了崔华。起初,他还能从唇齿间的血腥味里咂出一点蜜饯的甜味,到后来,甜味就彻底被铁锈味盖过了。 凌尧也是那时候又真切地确认了一次。 爹真的不在了。 轩辕南原本已经从崔华那里接到消息,说魔教少主快要撑不住,马上就能松口。但他们没想到,凌尧又突然硬.挺了过去。 连见惯了屈服和抵抗的崔华都没能想明白,究竟是什么让这个看起来在蜜罐里长大的魔教少主,挺过了这么多的酷刑。 突然涌上来的记忆宛若严冬海潮,刺骨的冰冷将人完全淹没。 【滴——修复者情绪波动等级:4,短时间内波动变化较大,请注意稳定情绪。】 “咳、咳唔……” 暧昧的甜腻味道让人意识昏沉,沉重的滞闷感继续从身后缓慢动作的手掌上传来,时惊弦断续地闷咳了两句,缓慢地把脸埋在了面前的高枕里。 不知为什么,白清涟明明是在给小少主祛除体内的寒气,时惊弦却觉得被那修长手指按.揉着的,是正在接管身体的自己。 带着内力的按.揉手法很是老道,小少主被寒气折磨了几日的身体也及时给出了舒适的反馈。唯一不对劲的只有时惊弦自己,他的意识似乎是与身体有了短暂的脱离,各项感官都变得迟钝起来,连耳边教.主的声音都听不真切。 昏昏沉沉之中,他的意识被难以抗拒的倦怠熏染,所有一切渐次远去,时惊弦慢慢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之后的记忆,就像是拉闸断电了一样。时惊弦再醒来时,屋外已是晨光熹微,鸟鸣啁啾。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呆愣片刻,才慢半拍地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热。 屋里炭火照旧烧着,连床脚都放了两个暖炉。床榻四周围着厚厚的帏帘,少主身上套着毛茸茸的加绒睡衣,床上还结结实实地盖了三层绒被。 三层绒被,每层都足有两个指节的厚度。 时惊弦:“……” 他把自己颈间松松围了一圈的软.毛围脖扒拉下来,热出一层薄汗的脖颈乍一接触空气,隐隐传来的凉意才让时惊弦察觉,他对凌尧身体的感知已经恢复了。 昨夜一切似是蒙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无法回看真切。时惊弦揉了揉额角,听见他起床动静的小一已经守在了床边,问他要不要起来。 这一夜睡得简直像昏迷一样,比昨晚泡汤时的昏睡还要沉。时惊弦此时精神倒是不错,扒.开三床绒被之后,他终于艰难地下了床。 教.主和白清涟早已离开,用过早膳之后,小一又将作业情况同小少主复述了一遍。 其实这整个过程都很正常,正常到几乎乏善可陈。小少主在祛除寒气的过程中睡了过去,等动作结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