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那天之前,米星都不知道十八岁生日会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他过生日的方式是买一个小小的有水果的奶油蛋糕,上面有一把拙劣的纸伞和一颗浸润了食用色素的小果子,然后给自己煮一碗加了鸡蛋的面条。
他那天也是这么打算的,等上完班就去买蛋糕,躲在家里的角落里把面条吃干净再把碗洗了,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免得继父看到了生气。
但为什么别人的十八岁可以这么奢华璀璨,可以有无数的宾朋好友前来祝贺,而自己连庆祝都要偷偷摸摸?
“我记得你提及成人礼的时候有些抵触,所以我拜托酒店的负责人查了下记录,在你生日的当天,这里举办了一场成人礼。”
“那天,你应该很难受吧。”
是啊,如果自己不知道有人活得这么幸福就好了,那他还可以宽慰自己,奶油蛋糕很好吃的,加了鸡蛋的长寿面也很好吃的。
但”幸福“就那么明晃晃地以具像化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连自我麻痹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呆滞地偷窥着旁人的幸福。
他真的很难受,甚至晚上到家吃蛋糕的时候,都是一边吃一边哭。
曲茉莉站在一边,捏爆了手里的礼炮,金色和红色的彩带飞舞在天空中,落到了米星的面前。
“商老板说给你的惊喜!虽然我们觉得这个日子有点奇怪,但无所谓啦!师兄?不是!你怎么哭了!”
豆大的泪水从米星的眼眶中落下。
透过泪光,他看到了绍云澈、齐熙、胡胜指挥官,看到了所有和他关系亲密的朋友,甚至还包括那位心理咨询师。
“我想补齐你的遗憾,我想尽快一点,所以随便选了一个日子,”商毅清弯下身子替他擦着眼泪,“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
米星刚一开口,眼泪就跟泄洪的水一样流淌出来。
他伸手死死地抱住商毅清,完全不顾及个人形象号啕大哭。
他从来没有相信过商毅清,不相信他的爱,也不相信他对自己的好。
但如果细细算来,他又给过商毅清什么。
撕碎的结婚证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自杀闹剧。
而商毅清又是怎么对自己的…….
“我以为你……出轨…….你怎么不早说……”
“怎么不早说啊…….商毅清……妈的……我好喜欢…..”
那句“喜欢你”被哽咽的声音吞没,商毅清并没有注意到,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他。
绍云澈咳嗽了几声让大家先进去,别堵在电梯口打扰他们两个人聊天。众人知趣地退回会场,还贴心地关上了门,只有那位心理咨询师走上前来,递给了商毅清一个文件夹。
等到场面终于安静到只剩下米星的啜泣声,商毅清才开口说话:“还有一个礼物,我想送给你。”